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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墙上,一件破旧的蓝色棉袄,头发乱糟糟的,胡须很长,遮挡住整张脸,看不清面容,玉雪的神识一扫,此人饥寒交迫,昏倒了,还有,他的大脑中有一块淤血。
这时白老太端了一盆温水,里面有块毛巾。“雪儿,我先给他洗洗手洗洗脸,再喂他点水,看能不能醒过来。”玉雪应了一声,扯过旁边的一个小凳子,在二人面前坐下,她在打量眼前的人。头顶没有黑气笼罩,不是大恶之人,但是却有淡淡的灰色。他长期身体不好,居无定所,从京都而来,一路受尽颠簸之苦,此人头脑有些不清楚,可能与他头脑中的淤血有关。
玉雪伸手抚上男子的头顶,昏迷中的齐恒安,感觉自己的大脑似乎涌上一股热浪,原本的疼痛麻木在一瞬间消失,原本冰冻的身子也仿佛置身于温暖的阳光下,四周花香鸟语,他想睁眼但又睁不开,难道自己是进了天国了吗?难道那些穷凶极恶的人将他打死了吗?他只记得有人拿铁棍打到了他的头上,他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之后的事情也记不清了,迷迷糊糊的自己似乎去了很多地方,遇到他的人都躲着他,或者打骂他,叫他傻子,可他不是傻子,他是华国的天才,他是琴棋书画四绝,医术更是顶流,他出自民国中药世家齐家,又去海外学习西医,他的医术国内无人能及,可是就在那场运动中,他家被冠以资本家被抄,祖父病重而死,父母妹妹逃亡海外,他眷恋华国不想离开,不料所有的苦难全都由他承担,那些人发疯似的折磨他,不让他吃饭睡觉,天天游行批斗,恍惚间,他的前半生就像过电影一样,从脑海中一闪而过,而玉雪也从中窥视了一切。
两行眼泪从男人眼角滑落,围在他身边的白玉武大喊:“看,他流泪了,他醒了。”
白老太已经给他擦拭干净手和脸,端着脏水就走了出去。一群小崽子好奇地瞅着这个陌生人,张灵素在饭桌旁喊:“都过来吃饭,要迟到了。”
小崽子们才一窝蜂涌向饭桌,今天早上,丁秀霞蒸了肉包子,熬的小米粥,在这个寒冷的早上吃上这么一顿饭,全身都舒服。
这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摩托声响,一会儿白敬松和白敬岩推门走了进来,昨晚在村里开会太晚,他们就住下了,这不,今天早上一大早就骑摩托车赶回来上班,天很冷,他们即使穿着棉袄也冻得浑身发抖。玉雪回头看看二人,心中一阵疼惜。
“爹,大伯,咱们雇个司机,买辆车吧,你们这样很累也不安全。”
“不用,这样就挺好,车很贵,也不好买,别花那个钱。”白敬岩一边洗脸一边跟玉雪说。
玉雪心中有了计较就没有再说话,又转头去看地上的男子。 恰巧碰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眸,男人醒了,他怔怔地看着玉雪,看着周围的一切。
“你醒了。先起来吃饭吧,你饿晕在我家门口了。”说着,玉雪就上前去搀扶他。
齐恒安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一家人打招呼吃早饭的情景,很温馨,这情景多少年没有见过了,他眼中一阵发热,慢慢闭上眼,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这家又是什么人?再睁眼时便对上了玉雪审视的目光,那目光如春日潭水,碧波微漾,满是温情的目光让他沉沦,这个小姑娘与他有种莫名的亲近感。
既然有缘,那就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