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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虽然她看不到。
“保重呵。”
说完这句,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撑起伞,率先走下了桥,向东。
她身子轻颤,静静立在雨中,油纸伞偏了,打湿了她的眼睛,打湿了她的脸。
她呆呆地走下桥,往西,她踩过每一个积水的水洼,虽然裙摆被打了结,但还是很快被溅湿。
“有甚么用…有甚么用!”她喃喃自语着,油纸伞已经正回来,遮挡住了雨,她的脸上却仍旧撒落点点玉珠。
苏牧在她的裙摆上打了个结,也给他们之间,打了一个结。
她愤怒,于是一掌拍在了路边的桃树上,树皮翻飞,上面留下一个新鲜的掌印,她的手顿时鲜血淋漓。
是的,她根本就不需要解药,或者说,她需要的,并不是体内奇毒的解药。
体内的奇毒,其实早就解了,她中了另一种奇毒,在心里,不知道此生还能不能解开,可恨的是,苏牧还打上了一个结!
她失魂落魄的继续走,身后的桃,有一枝,在极其错误的时间,开着一朵成熟而孤单的粉色花,在烟雨中摇摆,不知道最后能否结出果实来。
苏牧没有回头,他也不知道雅绾儿在做什么,在想什么,他只知道,有她在身边,或许是应付方七佛,最好最重要的筹码,但他再也不想把她当成筹码,因为这些天,他已经足够了解这个天盲女,他不忍再给她添加哪怕一丝丝的伤害。
从拱桥下来,他很快又在一座小民居的墙角,发现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印记,就像在槐树根上发现的一样。
他迟疑了一下,而后走入那条逼仄的雨巷。
有三五人披蓑衣戴斗笠,拖刀而来,双眸如狼眉如鹰,显然是苏牧这些天如何都摆脱不了的死士!
没有了雅绾儿在身边,他们不在忌惮苏牧,不需要再投鼠忌器,作为大军师身边的死士,他们自认为足够了解苏牧。
微微闭上双眸,苏牧收了油纸伞,而后用力将油纸伞往前投掷了出去,很高,很远。
“踏踏踏!”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他穿梭于细雨之中,从背后摸出长短双刃,如同一条黑豹,从那五名死士的间隙之中穿过,真真是见缝插针!
“叮!”
“嗤啦!”
“噗嗤!”
刀剑相击的刺耳金铁之声,在雨水中无法起眼的火星子,锋刃划破皮肉之时,肌肤的嘶叫,短刃捅入心口胸腹的闷响,在雨中交织一曲血腥又唯美的悲歌。
有人挡住了长刀,却被短刃刺破了心脏,有人挡住了短刃,却又被长刀割了脑袋,有人把长刀和短刃都挡了下来,却在与苏牧擦肩而过之时,被他口中叼着的匕首,划破了喉咙!
鲜血混着雨水,在青石露面上流淌,渗入砖缝之中,不知雨停了,能否长出一寸小草儿来。
苏牧穿越这五名死士,头顶上的油纸伞才刚刚落下,他不缓不急地在最后一具仍旧抽搐着的尸首上,将长刀短刃和匕首都擦拭干净,双手变换姿势,唰唰唰将三柄刀都藏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油纸伞才落入到他的手中。
“咯吱…咯吱…”
他掸了掸身上的水渍,慢慢撑开油纸伞,纸伞的竹骨发出咯吱声,比刚才的声音,悦耳千万倍。
有句诗怎么说来着?
杀人红尘中,脱身白刃里?
嗯,应该是这句了。
苏牧扭头,穿越一地的尸体,遥遥望了一眼。
“可惜了啊…”
“是啊…”他听到熟悉的女声,下意识应了一句,突然发现自己失言了,转过身来,嘿嘿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驱散了烟雨,一如绽放在阳光下的一朵菊。
陆青花看着眼前笑着的男人,感到幸福,又有些心疼他。
苏牧看着陆青花,笑着伸出手来,后者解下斗笠,与苏牧的手紧紧相握,钻入了苏牧的伞下,偎依在他温热的身上。
这才走了两步,苏牧似乎想起什么来,朝后面大声道:“喂,我没有手啦!”苏牧就两只手,一只要撑伞,一只牵着陆青花,仿佛再也容不下这世间任何事物。
雨幕之中,一身黑衣的美人从屋顶上跳下来,迈着一双大长腿,同样钻入了苏牧的伞盖之下。
“我有哦。”
嘻嘻笑着,杨红莲挽住了苏牧的臂弯,朝陆青花促狭地挤了挤眼睛,后者掩嘴痴痴笑。
“喂,你别装大尾巴狼了,我看那妞儿迟早要进到你碗里。”杨红莲毫不留情面地揶揄道。
苏牧哭笑不得,陆青花却洒脱地接话道:“也不错哦,这样就有人叫我姐姐了。”
她瞥了杨红莲一眼,显然对称呼杨红莲为姐姐多有抱怨,后者倒是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挺起了胸脯。
陆青花的气焰顿时萎靡了下来,谁让自己是包子妞呢?别人…别人可是柚子…
苏牧再也忍不住,将油纸伞一丢,双手展开,左右搂住二人的蜂腰,压抑着狂跳的心,道:“我想住店!”
“现在还是白天…”二女如此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