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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澄清事实,证明我和达珍是意外车祸的受害者,而并非挖坟倒斗的悍匪。老支书特意从达珍身上拿走了一件贴身饰品,然后交由本村的一个壮丁去札达核实。
而我,本来亮出我们局老大签发的“通行证”就可以高枕无忧。糟糕的是,介绍信和证明笺经过血湖的浸泡后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沦为两张废纸。思前想后,如今唯一能够帮我跟这帮土鳖澄清身份的人就是身在拉萨的桑杰。扳指算算,“万佛大法会”已经结束三四天了,不知道桑杰是否看到了我临走时留下的便笺。这鸟不拉屎的白让村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呆了,再这样下去非得出事不可。
我同时写了两封加急书信,一封寄往拉萨神宫,另一封寄回原单位。目的是请求桑杰活佛,或是局老大能写份证明材料给我寄过来,好让我尽快脱身。写给桑杰的求救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快也得一个月后才能见下文。而那封寄往甘肃城管局的信,最乐观的情况恐怕也得是三两个月后的事了。本来打两份加急电报就能轻轻轻松解决问题,而且快捷方便,成本低廉。谁想到,当我向老支书说到“电报”两个字时,那乡巴佬竟问一斤多少钱?汗死,当时我就毙了!
等待是一种心灵的折磨与精神的摧残。在往后的几天里,我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几乎无聊的蛋疼。虽然达珍与我同在老石的家里养病,可彼此三五天也不一定能见得上一面。吃饭睡觉时,石婆子和达珍一屋,老石与我又是一屋。没文化他妈真可怕,这帮山人殊不知自己的做法已经违反了国家的相关刑法条例。剥夺他人自由权、妨碍男女恋爱权,以及私设公堂、非法拘禁,这条条罪状要搁在城里,我非得告的他们个个蹲班房啃白菜帮子去不可。没办法,得面对现实啊,遇着这帮人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什么国法,什么条例,在他们这就两字——“不尿”!
老石不忍看着我日渐消沉下去,便跑去跟老支书求了好几次情,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才勉强为我争取了一点自由。后来,我的活动范围就仅限于陪着几个连韭菜包子都啃不动的老太太坐在太阳坡里晒晒太阳,或是在两个彪汉的陪同下去村口看一帮无聊的老头推牌九。我时时在想,长此以往的下去,我这人恐怕就得废了。
这晚刚吃完晚饭,我和老石两个人正盘膝坐在热炕头上品青稞酒,忽然房门被人一把推开。我见一个梳着小辫子的七八岁男孩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他神色匆匆地跑到老石跟前,喘着粗气吼道:“石爷爷,你快去看看吧,我阿爸又犯病了!”
“你阿妈又回来了?”老石脸色一沉,边手忙脚乱的下地穿鞋,边问那孩子。
“嗯,我好怕啊石爷爷!”说话间,小男孩那红扑扑的小脸蛋已经被眼泪所侵蚀。
老石上前帮小男孩拭去满脸的泪水,拉起他的手紧张地说:“扎西,别哭了,石爷爷这就去你家看看!”
这老东西关键时候居然忘记了我的存在,拉着小男孩的手一溜烟儿就闪出了屋子。我连忙从炕头上蹦下来,两只脚往鞋里一蹬追出屋子,嘴里叫喊着:“唉唉,啥情况?你们倒是等等我呀!”
老石这厮我是真服他,都一百二十多岁的人了,走起夜路来却一点也不含糊。我连滚带爬摔了好几跤,这才将他追上。
不消三个馍馍一碟菜的工夫,我们便来到了一户屋舍残破的人家。老石一脚踹开木门,一头扎进了屋子,小扎西和我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屋子里面的情况完全出乎我的预料,似乎正常的有点不正常了。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正平静的坐在炕头上,手里拿着针线借助微弱的煤油灯光正纳鞋底子呢。这人除了动作有点扭捏,神态像个娘们之外,其它地方都很正常。那么,小男孩嘴里所说的“犯病”、“闹得很凶”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拉姆,你还敢再来?”老石冲着炕头上做针线的男人厉声喝道。
那男人忽然抬起头冲我们诡异的笑了笑,然后又低头接着纳鞋底子去了。他的眼神阴寒之极,其中还略带几分呆滞,似乎缺少了某种东西。是灵动,还是生命,我一时也无法作出论断。
“拉姆,看在小扎西的情分上,我先不出手。你速速离开,以后再也不要回来了。否则,别怪我老石的手段!”老石接着又吼了两句。
炕头上的男人似乎并没有把老石的警告放在心上,只管拿着鞋底子深一针浅一针的忙活着。
“孽障!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老石怎么收拾你!”说话间,老石已经从身后抽出一支柳条朝那男人“噼里啪啦”就是一阵乱狠抽。
要说老石这老东西精于算计,那是一点也不冤枉他。原来在来的路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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