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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下,欧阳铮和腾云消失在了那朵朵营帐中,百灵低鸣了一声,刨了刨草地,似是有些不舍。
花溪摩挲着手里的白玉牌,玉质润泽,一寸见方,正面雕着形类貔貅的动物图样,背面刻着篆体文字,一角还打了一个形如月牙的小孔。她仔细将玉牌收进腰间的荷包里,摸了摸百灵雪白的鬃毛,轻声呢喃道:“你知道他们快要走了,对吗?他们走了,你会想他们的,对吗?”
百灵嘶鸣了一声,转头看了花溪一眼,又看了看欧阳铮和腾云消失的方向。
花溪也看向坡下大华使团的营帐,轻声叹气道:“你怨我,是吗?”
百灵低头,时不时啃食着地上的绿草,没有搭理花溪。
“他的心意从未明朗,光凭些暧昧不明的举动和暗示,我又如何去回应他,难道告诉他我会想念他?感情里,谁先主动谁就落了下风。更何况,明知道不会有结果,就要管住自己的心……”
花溪在原地伫立了一刻,心头涌起淡淡的失落和感伤。
天色渐浓,眉月孤零零地悬在空中,就像天空的一道白色的伤口,时隐时现,却永远不可能消失。
忽然,花溪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才醒过神来,看着坡下走来了一小队举着火把的人马,忙收敛了情绪,扯动缰绳,“是五哥。走,百灵,赶紧了,不然父王要着急了……也不知五哥怎么跟父王解释的?”
虽然欧阳铮说过薄野纪行知道自己的行踪,但花溪没想到这与欧阳铮一见面竟耗去了半下午的时间。
薄野纪行走近,朝花溪挤了挤眼睛,“你没事吧?你出去遛马时,六叔一直陪着陛下和泰王,脱不开身……姑母去陪志都王妃了。”
“没事。”花溪了然,薄野纪行是在告诉自己父王一直没回来,而怡真也没顾上探究自己去哪里就被人叫走了,所以没人怀疑过自己半下午跟欧阳铮在一起。
薄野纪行又说:“文,那个有人来说你回来了,我等了两刻不见人,怕你出事,所以赶紧出来寻你。月祭仪式快开始了,你赶紧回去换身衣裳跟我过去。”
花溪点头跟上薄野纪行回了营帐。
翠茗一见她,愣了一楞,埋怨道:“您说说,这一下晌您是跑马呢还是在草堆里打滚啊,这乱的……”她上下摘掉花溪头上的草屑,“不行,待会儿要参加月祭,得彻底洗洗。木犀,快让人再多备两桶热水过来。”
翠茗和木犀张罗了小半个时辰,伺候花溪到屏风后洗漱换衣。花溪草草用了两口饭,屁股还没坐热,薄野纪行便过来了,两人一道赶去了天祀山里的祭祀台。
……
西月人叫七夕为月节。月节要进行月祭,过程并不繁琐,只是宣读焚烧祭文,上贡果,对月叩拜,乞求月神庇护。而月节最为主要的是在祭祀以后,在接下来的八天里,每天晚上都会在天祀山外草场上举行各种各样的祭祀活动,而第一夜是皇家举办的,邀请了西月贵族和各级官吏的家眷。第二天开始则是对外开放,这样一直持续到十五月圆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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