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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鹤阳只管自顾自地走。傅青阳跟在他的身后。
“李老先生。你原来不是都城有名的神医吗？治病救人难道不是您的人生信仰吗？您怎么会突然放弃医治病人了呢？难道您就看不见他们的痛苦吗？”
李鹤阳没有回答傅青阳的话。而是越走越快。
傅青阳不甘心见到了李鹤阳，还劝不动他为自己医治。所以一直跟着他，一直到了集市。
李鹤阳找了个位置。将鱼篓放在面前。坐在地上开始吆喝起来。
没有一点名医的样子。
只是像一个普通卖鱼的老头罢了。
傅青阳也坐在了他的旁边。
看着李鹤阳卖鱼。
他渐渐地也开始张口招揽起生意来。
李鹤阳没有说什么。
但是，嘴角却挂起一抹微笑。
到了夕阳西沉的时候，李鹤阳的鱼终于都卖完了。
他也站了起来。到卖糖的摊子前买糖。
李鹤阳买了不少糖。几乎将卖鱼的钱花了一半。
“李老先生，您买了这么多糖。难道不需要钱来过日子了么？”
李鹤阳背着手，开始往回走。
“我自然有些积蓄。不用操心日常的用度。我看见小孩子就特别亲。他们的世界很简单，没有成年人的勾心斗角。我喜欢和他们相处。而且，我也想保留一点童真吧。”
李鹤阳渐渐对傅青阳不再冷漠了。
“那您离开皇宫，是和那里的勾心斗角有关系了？”
傅青阳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
李鹤阳捋了捋白色的长须。
“该如何说呢。皇宫里的那些事情，实在是太复杂了。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清的。我这辈子也不会将我知道的事情讲给别人听。只能这么讲。虽然我只是个瞧病的。但是，如果你今天刚给一个病人看过病，第二天她就死了。你是什么心情？
那里面得病的人太多了。但大多数都是人为的。你懂我的心情了吧？
而且，你明明看破了。但是不能说破。
秘密装在肚子里。越积越多。好像自己要爆炸一样。
我委曲求全了一辈子。
窝囊了一辈子。
所以，我决定以后过的生活要潇洒一点。
远离人群纷争。
现在的我，日子过得悠闲惬意。
我已经快要忘记曾经提心吊胆的生活了。
我觉得这样很好。”
李鹤阳终于不再排斥傅青阳。两个人慢慢并肩走着。
夕阳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傅青阳也觉得李鹤阳现在的生活的确很好。
在这里没有人知道他曾经的辉煌。
当然也没有人让他为亲人朋友看病。
没有人打扰他宁静的生活。
他就像是个平凡的老头一样生活，一样死去。
“但是，李老先生。您甘心就这样埋没了您的医术吗？您曾经学医的信仰和抱负，就这样被抛弃了吗？如果有人在您面前濒临死亡，您就忍心见死不救吗？”
李鹤阳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
从来没有人再和他提起信仰和抱负这两个词了。
曾经，他也曾像傅青阳一样年少轻狂过。
都是长久的宫廷生活，将他的棱角慢慢磨平了。
他现在很圆滑。
但是却失去了曾经最为宝贵和珍视的两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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