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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自己,瑾年是不是也是一个受害者。
赵瑾年笑了一下:“我没事,我只是——有些寂寞了,所以找了小小,其实很早我就知道,她心里没有我,不过,她这次出事很奇怪。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查出来。”
“谢谢你瑾年,我自己也会查的。”阮冰平淡地道。
不查出来,沈墨怎么会追悔莫及,她就是要让他痛!
赵瑾年看着她明明难过还强装坚强的样子,很想就这么将她带走,但是,她眼底的执念是那样的深刻,以至于他不知道,这样直接带走她,会不会反而让她更加痛,所以,他只能暂时都听她的。
但是,他温柔地有手摩挲着阮冰的头发道:“会没事的,再痛的经历都可以被时间治疗,你想通了,就给我打电话,我一直——一直都在电话那头等你。”
阮冰再也忍不住眼底的泪水,哇地一声扑到瑾年的身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后面传来沈墨动怒的声音,他飞快地哄好了小小,回来想不到就看到了这么一幕。
看着沈墨站在门口,眼底那杀人一般的狠戾,阮冰感觉到一阵满足,不爽吗?这只是个开始而已。
“瑾年,我累了。”阮冰没有理沈墨,而是对赵瑾年说道。
赵瑾年看着她,过来一会儿才道:“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他放开阮冰走出去,沈墨冷冷地道:“沈家不再欢迎你。”
赵瑾年忽然转头朝着沈墨挑衅地道:“你会自己来求我的。”
说完,他扬长而去,多少猜测到阮冰的想法,他情不自禁握紧拳头,心痛得好像要化掉,但是除了配合她,他想不出别的办法。
赵瑾年离开以后,阮冰就沉默地躺回床上,不理沈墨。
“阮冰,你刚刚在和赵瑾年做什么?”沈墨心情沉重得仿佛动一下就重于千金,他失去了一个孩子,无力挽回,而现在婚姻更是岌岌可危,为何她还要在这时候对他下这样的猛药呢?
“我做什么事情了吗?难道我做了什么红杏出墙的事情?沈墨你没有资格说我。”阮冰唇角带着残忍,语气强硬刺人,唯有这样,她才能不崩溃,总要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沈墨飞快地走到她面前,用力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扯起来,看着她:“你知道我们刚刚失去了什么吗?”
阮冰竟然笑了一下:“孩子啊,我知道我们的孩子死了,是因为你,被你活活给气得流产了,我那么哀求你,哪怕你能顺着我一点,我也不会不顾自己的身体,和你大吵大闹,现在他死了,我觉得很好,至少他不会一生下来,就因为我们这对彼此怨恨的父母,成为一个出气包。”
沈墨恍然明白:“所以你是要开始报复我吗?那就报复吧,孩子没有了我们可以再生,我绝对不会和你离婚,哪怕要被你拖入坟墓。”
阮冰咬牙切齿地看着他:“虽然你啊,反正不过一纸婚书,我说了,我可以入非洲籍,那样我们不需要离婚,因为我可以有很多的丈夫,你?被我打入冷宫便是了。”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我们等着瞧。”沈墨气息粗重,眸子里惊涛骇浪。
阮冰也瞪大了眼睛,恨不得杀了他,我们就试试!
她用复仇的火焰,愤怒的言语,和看似凶猛的表情,掩藏住那颗不断流血哭泣的心,那个蜷缩着,抱着死去孩子的身体哭得昏天黑地的虚拟的人才是真正的她。
沈墨透过她布满血丝的眼瞳,仿佛看到了那么一个女人,不由得心头巨震,什么獠牙都收了回去,他看着她的眼睛痛苦地道:“阮冰,我会用时间证明,我要和你一生一世永远不离不弃。”
“呸!”阮冰毫不犹豫地将唾沫吐在他的脸上,推开他转身背对着他睡下。
沈墨就这么盯着她孱弱的后背,直到阮冰因为身体虚弱,再也控制不住地昏睡过去。
这时候,他才刚稍稍靠近她,将她摆放成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慢慢亲吻上她的脸颊。
浅浅的一个吻,却仿佛用尽了他的全力,在她说爱的时候,他拒绝她的爱情,在她不再想要继续爱下去的时候,他却开始发现自己陷入她的爱的陷阱中无法自拔,而此时,他不敢奢求她爱他,只求她不要离开。
因为他清楚,没有她的世界,他只剩下冰冷和对外的铜墙铁壁而已。
“你是我唯一的温度,你知道吗?”他有些虔诚地抱紧她,这才陷入沉眠,现在他只有在她身边才能熟睡。
早上,阮冰的身体好了一点,李医生说可以吃一些流质的食物。
沈墨和电话那边吵了半天,赢的了给她做碗粥的时间。
“你很久没吃东西了,喝点粥,不能吃太多。”他坐在床边,细心地将勺子举到她面前。
阮冰抬头冷冷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看书,这本书是她在自己的行李箱里放出来了,是爸爸留下的关于心理学的书,美其名曰解闷,其实她就是想找到更能恶心到沈墨和小小的办法而已。
沈墨皱了下眉头,将她的书收走,继续举着勺子:“你现在病着,失血过多,看书不好。”
其实他再次给她输过血,但是他不想让她知道,因为怕她因为恨自己,而疯狂地放自己的血,她显然很厌恶他的一切,短时间内无法改变。
假惺惺!
阮冰用眼神表达出这样的蔑视,她烦躁地闭上眼睛,将头扭到了一边。
忽然,她的唇被碰了一下,阮冰惊得猛然张开双眼,不过他的吻非常快,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他已经退了回去:“不吃我就吻你,吃还是要我我吻你?”
阮冰忽然捂着嘴,从床上跑下来,她趴在马桶上又是一阵干呕。
沈墨感觉自己浑身都僵硬了,这是心理性的厌恶,所以她到底恨他是有多深。
阮冰在洗手台上,擦了自己的嘴角的水,这也是从爸爸的手记里看到的,心理性厌恶,而且这个是可以培养的,现在自己是装的,但是很快,就会变成真的。
沈墨刚刚的表情,好像被人狠狠打了一记耳光,真是痛快。
她过了一会儿这才慢慢地走出来,沈墨站着,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我不碰你了,你吃吧。”
他指着那碗粥表情执着,而阮冰的回答就是将那碗粥从窗户丢了出去,带着一丝挑衅看着他:“你也这么干过,记得吗?”
看到沈墨眼底的悲伤,她不屑一顾:“不用在这里假惺惺了,无论你做什么,我们的孩子是你亲手杀死的,这是事实。”
以为还像以前一样,一碗粥,几句软话或者承诺就能让她丢盔弃甲,她看起来,就那么好骗好欺负吗?
沈墨沉重地叹了口气:“不喜欢我做的?我让刘妈来做,你要吃点,不能什么都不吃。”
这叫他怎么有心思去完成任务,他刚刚经历丧子之痛,现在还要面对伤心的妻子,浑身只留下疲惫。
“你这算是担心我吗?”阮冰嘲讽地笑了起来,因为没有进食和喝水,加上心急孩子,她嘴唇干裂犹如老树皮。
沈墨看着她这样子,心疼极了,明明知道她是讽刺,却还是回答道:“我很担心你,我其实——”
那个爱字只差一点就要从唇边吐出。
“那你就把小小那个婊砸从我生命里永远剔除。”阮冰笑了起来,样子比不笑更可怕。
沈墨沉默下来,这个问题不是个人的问题,情势也不容乐观,但是,他的解释只会让她更加火冒三丈。
阮冰笑得停不下来:“怎么了?沈总我还以为你是上帝呢,请你记住,我和你离婚以后你千万不要再试图将前女友和你的妻子都抓在手里,还想两方都讨好,女人的战争会要了你的命,只可惜我太软弱,沈墨,你是我见过最可恶的男人,你出去!”
她就仿佛一个死去了幼崽的母兽,不管谁靠近都会被咬得血流不止,唇舌上带着毒,不死不休。
沈墨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暴露,而是温柔地道:“我知道了,一会儿会让刘妈来给你送粥。”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走了出去,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折腾了一会儿才打开房门,透露出内心并非如脸上那般波澜不惊。
然而,他想不到的是,即便是刘妈亲手做的她也不吃,她这是要以死抗争吗?她就是想这么死了,让他愧疚一辈子!
沈墨沉沉地站在阮冰的面前,面色阴郁得仿佛能滴下水来:“你可以对付我,但是不能以伤害自己的身体为代价,阮冰,起来把粥喝掉。”
“怎么,你的愧疚装不下去了吗?你想打我就来吧,反正我说不吃就是不吃。”阮冰无畏地看着他,犹如一个悲壮的战士。
沈墨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又是心痛,又是气急,他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道:“身体是你自己的,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就娶了小小,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你就算想膈应我们,也要好好活着。你现在怎么折磨自己,对我有什么损伤呢?我觉得你简直愚蠢,言尽于此,你要不想吃就不吃吧。”
他说完,转身准备走出去,而就在此时,阮冰拿过粥狠狠地砸在他的身上,滚烫的粥一贴上沈墨的皮肤,立刻红肿,然后冒出水泡,就算是那碗的硬度和重量,撞在他身上也非同小可。
沈墨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他转身阴沉地看着阮冰,阮冰挑衅地笑了起来:“现在你有损伤了,谢谢你提醒我。”
她是很笨,但是只要让他不开心,弄死自己也可以,现在沈墨气得恨不得来打她了吧?
她闭上双眼,等着他打,这样自己或许就能真的死心,从此对这个男人只有恨不余爱。
然而,她等来的不过是一声叹息,沈墨转身走了出去,在他经过的路上,滴落点点粥的汤汁,整个房间显得非常脏,再不记得当初这房间高端大气的模样。
阮冰颓然地倒在床上,如果不是胸口还在欺负,她就好像一具行尸走肉。
默默地任凭刘妈过来打扫干净,还替她洗了一把脸。
阮冰忽然转头问刘妈:“沈墨呢?”
“少爷,可能,喔,可能是在打电话吧?”刘妈支支吾吾。
阮冰冷冷一笑:“他出去了,去看小小。”
忽然觉得很是心灰意冷,如果不是奶奶还在,她或许,这条命就要交待在这里了,而沈墨还有心情去看小小。
阮冰做梦也想不到,沈墨真的只是在打电话,而且这次打的对象却是赵瑾年。
那边一接通,听到赵瑾年柔和的嗓音,沈墨也没有和他废话,他站在落地窗前,用力地吸了最后几口烟,然后开口道:“阮冰不肯吃饭已经两天两夜没有进食了,出了吊水,她不吃任何食物。”
那边一片沉默,两个男人隔着电话,在寂静中对峙。
最后,沈墨疲惫地按压了下眉心,说出自己的目的:“我想让你来喂她吃点,恐怕只有你的话她还肯听。”
赵瑾年冷冷地道:“好,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沈墨懊恼地一拳砸在落地玻璃上,玻璃发出一声可怕的巨响,在他的面前支离破碎,去求赵瑾年是他最不愿意做的事情,他为了她放下了一切的自尊。
沈墨离开沈家没多久,赵瑾年就赶了过来,他敲响了阮冰的房门:“小冰,是我。”
阮冰知道是赵瑾年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进来。”
赵瑾年戴着几个橘子,和一个饭盒。
阮冰撇撇嘴,同时意识到了什么:“沈墨让你来的?”
赵瑾年点点头,看了眼阮冰枕头旁的书,那是一本心理方面的书,他的眼底闪过了然:“你准备用这样的方式来对付沈墨?”
阮冰沉默了一下,转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爸爸怎么样?我听刘妈说,他有老年痴呆症的前兆。”
赵瑾年闻言倒是松了一口气,他不希望阮冰被仇恨冲昏头脑,直到有一天再幡然醒悟,追悔莫及。
“恩,是的,不过如果心情愉快的话,说不定会好。”赵瑾年看着她,“你在沈闵文面前,不要发脾气,他承受不起了。”
他知道,若是沈闵文有个三长两短,阮冰醒悟过来后,绝对不会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