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琾彬洲心跳如雷,终于看出那黑腔像什么了!
——时空隧道?
“哎?”怀化春笑得很坏,“看来咱们还有殿下不知道的事啊?”
琾彬洲感觉自己的呼吸轻飘飘地飞走了,这种赤裸裸的,不讲道理的威慑,让他整个宕机,只有脸上不断泛起的潮红替他说话:“神乎其技。”
怀化春说:“过来武装反膜吧。”
琾彬洲只见蒲瑾也变成金色了,还是不敢相信——真要进黑腔啊?所以他们真是穿越过来的?
在怀化春武装反膜的这点时间,琾彬洲硬着头皮,拉上筱君如过去了,感觉蒲瑾在他俩身上捣鼓,倒是不疼,可他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紧接着,不知怎么回事,时空倒转。
琾彬洲一脸菜色地站在曲城的天空下,人生幻灭中。
怀化春和蒲瑾走到一边去说话,那二十来人也似乎各有任务,成小组地分散。过了会儿,怀化春冲他们招招手,琾彬洲再拉着筱君如过去,两人的手心都被冷汗浸湿。
“凭蒲先生和殿下的本事,”怀化春道:“进雍谦府上不难。但要避开冥魂术者的结界,非筱姑娘出马不可。”
琾彬洲听第一句,本还在想干嘛非得我去?再听到后面,筱君如做的和他做的有什么区别?于是懒得避了!跟着潜了进去。蒲瑾在后边压阵,似乎他们都打听好了,雍谦不在,他老婆在。
琾彬洲亲眼见识了蒲瑾如何屏蔽全府的感知,比他的手段更高明,当真是来去无踪,如履平地。暗自惊骇。
而他们找到那夫人的时候,对方正在午后小憩,可以说完全没想到刺客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走到她卧房里来。
蒲瑾一指头给人戳晕!转手抱给琾彬洲。然后琾彬洲再灵魂出窍地跟着蒲瑾和筱君如离开将军府,等到他再见怀化春的时候,他发现手里的人……死了!
“……”
“嗯?”怀化春的眉头纠到一处。
蒲瑾面无表情地顿了会儿,才说:“没想到睡穴居然是死穴。”
琾彬洲直接石化——这是故意的么?
怀化春装模作样地蹲下去检查死者的经脉,“果然全是禁术改造的痕迹,经络走向面目全非啊。”
蒲瑾马上动手,摄魂取念。
怀化春给他让位,还好心给琾彬洲说:“人死后记忆耗损很快,能看一点是一点。”
琾彬洲一动不动。过了会儿,他一边眉毛高一边眉毛低地瞻仰雍谦老婆的遗容,道:“这副乱七八糟的身子,雍谦也想得到吧?扣押人质也许没有什么意义了。”
怀化春说:“是啊,谁丢了挚爱都会存一线希望的。用她拖到朝会之后,我们和敌人进行人质交换。”
琾彬洲狂吞口水,心想这么狂野的么?怀芳镜还在敌人手里,但看蒲、怀两人的架势,要打一个鱼死网破才肯甘休?
沉默了好久,蒲瑾结束摄魂,对琾彬洲点点头,“你猜对了。”
琾彬洲觉得以后登基了要给自己封一个“先知大帝”……
这下知道事体重大,他终于承认,一切都得重新规划了,暗忖半晌,谨慎地说:“那人质交换前,为求稳妥,至少得让茉雁府的人确认这夫人活着,将军也不希望节外生枝吧?”
怀化春道:“是啊,筱姑娘可不可以‘画皮’替了她?”
筱君如大惊失色,“啊?”
琾彬洲明白了。
——他们要筱君如死!
怀化春说:“听说冥魂画皮,可以精确操控每一分子的冥魂颗粒,复刻他人身体、乃至魂体结构,是伪装术的极致,连同类都看不出来?”
琾彬洲说:“若同为画皮状态的术者,位阶比如儿高的,能看出来。”
筱君如害怕极了,也觉得这是一个连环计!但又发现琾彬洲也没办法,真恨自己不能帮他杀了这些人!她软若无骨地挂在主人肩膀上,小猫似的蹭他。
“我还听说冥魂画皮是一次性的?”怀化春又问。
琾彬洲摇头,“也不尽然,视术者位阶而定。”
他捏了捏筱君如的手心,后者这才抬起头来,说:“我道行浅,一个对象只能画皮一次,时间也有上限,一次七天。”
怀化春说:“那这个咱们再议吧。”
琾彬洲已经没什么情绪了。心想也对,冥魂术者太不可控,以后要合作,怀府不可能把筱君如留给他。再加上这回怀芳镜和涅狄都丢了,怀府是突遭重创,没人有心情跟他扯皮——
但愿仅仅如此吧。
“咱们送你回晔城去?”怀化春明知故问。
琾彬洲撑起一副颓唐的笑容,无可奈何地说:“将军,别说笑了,事已至此,我回晔城还有何用?再说我也不能跟如儿分开啊。”
筱君如也说:“就是!我们殿下才……”
琾彬洲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手,打断道:“请带我一同回静灵界吧。”
筱君如惊道:“殿下?”
琾彬洲说:“冥魂术的术者自小经历数不清的痛苦和折磨,才能练到魂器合一的境界,多的是修行者终其一生都迈不过第一道关卡,如儿借药物辅助,六岁就练成了!可她牺牲的是自我认知和判断力,她一旦认主,主人就是她的灵魂。这么多年,如儿离不开我。”
筱君如再次哭了起来,哭得伤心极了。
怀化春没吭声。
琾彬洲又接着说:“乌昆只是诸多非圣咒武装的一支,灭了他们还有南疆和东线人,还有大小魂师封地上所有不受圣杯控制的人。大争之世,群雄逐鹿,但受伤的永远是天下百姓。我也想毕其功于一役,助将军尽快诛灭叛党,让圣炎可以清清白白地走向新千年啊。”
——他这么说,若不知他背地里小人行径,蒲瑾和怀化春都不禁对他另眼相看。
怀化春笑了笑,“殿下凌云壮志,佩服。不过现在局势还不明朗,咱们小心渡过关键期,一切商量着来。”
琾彬洲作揖道:“听将军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