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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烟雾弥漫,街面上一片嘈杂,适量部队进入圣都城之后,凯达军把四门紧闭。
如狼似虎的士兵带着向导,在全城进行大搜查。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叛军,仔细搜查每一个城区、每一条街道、每一栋房屋、每一个角落!
“凯达家清剿叛逆——开门!”
“所有人靠墙角一字排开——户籍拿出来!”
“户主在哪里——操你妈的脸朝墙!”
“这是什么?菜刀?干你娘!你家用一臂半长的战刀切面包——押走!”
“这盔甲哪来的?上面的血迹哪来的?这是不是国贼的徽记——你是叛军一伙的!”
为了应付圣都战役后的搜查活动,凯达军后勤部准备了二十辆马车的短绳,但军官们很明显对情况的严重性估计不足,圣都城里同情叛军甚至同流合污的平民大有人在,这些用来绑人的绳子很快就被分光用完。
好在随后赶来的执法团士兵还有一手绝活,于是跪在街上的人一半反绑着双手,另一半运气不好的,双手关节被活生生的扭脱臼,这些倒霉蛋痛得汗湿衣衫——同时也再次明白一个道理,谁也别指望会在军队手上得到什么好待遇。
这种大范围的清洗很容易引起恐慌,圣都城里再次响起连片的号哭。
“我不是叛军啊……求求你们放过我,我只是买了一把刀啊!”
“父亲,求求你们不要抓我父亲!我家是开当铺的,有盔甲不奇怪啊!”
“讲讲道理吧!叛军鱼肉百姓,我们日盼夜盼,没想到凯达家也乱抓人啊!”
面对这些哀求,还没从战争状态恢复过来的士兵根本就无动于衷,他们心里只认一个理,长官的命令高于一切,任何东西都打断不了他们执行命令的决心。对平民拳脚相加是很普遍的现象,很多人被打得鼻青脸肿,无助的翻滚在瓦砾之间。
平心而论,在叛军当做大本营的圣都,普通居民多多少少都会跟叛军有些来往,这是无法避免的。
当然了,做为一个维持过一段时间的政权,叛军的作为就算再怎么糟糕都会有一定的民众基础。
而凯达家要想安安稳稳的入主圣都,那就必须要把这些支援叛军的民众挖出来——是的,这不算是仁慈的行为,但这却是明智的选择。
但凯达家族毕竟是名门望族,不会不加区别的滥杀。这只是大范围的初选而已,在所有有嫌疑的人的揪出来之后,很久以前就潜伏在当地的情报系统派人来辨认,没有谁比这些情报人员更清楚自己辖区的状况了。
那些往日流浪街头的乞丐,或者好勇斗狠的流氓们换上了军装,人模狗样的跨着腰刀出现在平民面前。平民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些人走近自己,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他们拿着小册子,挨个分辨着。
“这家是开饭馆的,今天早上被叛军逃兵硬逼着买了这副盔甲,没有问题。”
“这家人一家六口,有两人死于圣都大乱,恨叛军入骨,也没问题。”
“这几位开旅馆的也没问题——我说夫人,下次遇到可怜的乞丐可不能用棍子打了。”
情报人员身后跟着内政官员,在确定一家人的清白之后,他们马上会为这家人发放新的户籍,对关节被扭脱臼的,还会给三个铜板的安抚金。虽然只是三个铜板,外加一声“得罪”,但这就意味着一家人自此被凯达政权承认。
于是前一刻还在心里咒骂凯达家族的居民们,又连忙开始感恩戴德起来。
“哎哟!老爷,我们又见面了。”时不时的,情报人员会揪出真正亲叛军的居民:“我记得您的儿子在叛军里混得很好啊!已经做到中尉了是吗?”
“军爷开恩……”
“不必求我,有话跟军法官说去。记上,这是叛党。”
士兵们涌过来,用沾着颜料的大笔在指认出来的叛党脸上划一个圈,再重新捆绑起来,无论身分背景,人押去城外等候审问,家产全部充公。
每个城区都在这样干,在当天及第二天,圣都几乎有十分之一的人被押解出城。
对于战后民众的清理,各个系统的官员们早有纷争。战地管理的官员们主张就地审判、处理,因为这样会达到强烈的震慑效果,要知道,帝国现在还有为数不少的行省没有光复,至少在名义上还是在叛军的掌握之中。
但纯内政系统的官员考虑到战后的重建及安抚的难度,极力主张从宽处理这类国民,他们的理由也很正当。
一来可以显示凯达家族的大度与宽容,二来也可以很快的建立起正常的次序,如果按战地管理方面的意见办,一个处理不好——例如说出现大范围的滥杀,这就会在民众心中埋下不利于统治的隐患。
对于这样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见,国相和内政监督们并没有选择,而是以“前线局势复杂,一切决定权都在皇帝手里”的藉口,让科恩自己决定。
当两派官员赶到科恩陛下面前时,皇宫才刚刚打下来。
两派官员在他面前激烈辩论,争得面红耳赤。但科恩陛下却仰坐在躺椅里,双脚翘在栏杆上,闭着眼睛,非常悠闲的样子。
当两边的人说得口干舌燥之后,皇帝陛下才睁开了眼睛。
“以今天天黑为限,天黑前,在清楚认定的基础上你们可以抓人,天黑之后,除了巡夜的小分队,所有部队回归营房。”科恩脸上不带任何表情,但却是不愠不火的看着官员们:“在此同时,内政官员接手,治安交给警备队。”
“陛下——您这是一刀切啊!”当时就有内政官员反对,他们把头摇得像风车:“不公正,这不公正。”
如果是其他帝国的皇帝,说这种话的官员早被押下去打板子了。但在科恩手里却不会出现这种事,对皇帝说真话,是一个大臣最基本的权利跟义务。
“军队进城,有点乱子是免不了的,只要他们不奸淫掳掠,那就是好士兵。为了维持国家安定,国民这点委屈算什么?要想被和蔼的对待,先得证明自己的清白,这个道理不难懂。”陛下用平淡的口气开解着官员们:“这个决定不是两边讨好,事实上,内政系统的职权之一就是极力弥补战争创伤。就现在来说,军队清洗就是不可避免的创伤之一。”
“皇帝陛下,我们是在弥补啊!可军队这样做,国民们会讨厌军队的。”
“说你们笨吧!你们又不服气。”科恩微微的摇着头:“你们不会把国民憎恨的目标向叛军身上引导吗?”
“引、引导?”
“简单点说,就是嫁祸,这个你们总会吧?”皇帝陛下抄起双手,心不在焉的用目光眺望着远处:“再让国民们亲自参加那些人的审判,放手让他们做,那些人的家产就分给本街区的人,让他们投入一点……还有谁会恨自己的作为呢?”
“可是……皇帝陛下……”
“我已经说过了,去执行。”科恩转过头来:“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这场争辩就此结束在皇帝陛下的平淡目光中,于是才有了一边拳脚交加、一边松绑给钱的奇怪现象。内政官员们一边拍着居民的骼膊,一边把所有的过错栽到叛军头上,斯比亚的国民也生平第一次领受了区别对待。
当一个街区清理完毕,内政官员们站在废墟上激情洋溢的宣布本街区战时统治结束的时候,居民都抱以热烈的掌声和欢呼——特别是听说过几天要开审判会,自己有东西可以分的时候,他们的热情越发高涨。
那些亲叛军的居民家里是富得流油,大家已经眼红很久了,身体上的伤痛还没有完全消失,大家就在高呼皇帝万岁……科恩陛下自己没花什么钱,用别人的家产稳定了民心。
处处都是欢呼,而此时的科恩却露出一抹苦笑,低声对自己身边的人说:“看,其实当皇帝不难,如果你能忍受对自己的厌恶。”
白影回答他:“我还以为你对这种手法自鸣得意。”
“我早就用腻了这种流氓手法,上辈子就用腻了。”科恩陛下倚靠在栏杆上:“当个皇帝,跟当个流氓头有什么区别?”
“具体的区别我不知道。”白影对这样的科恩露出一个很罕见的微笑:“如果你是一个流氓,至少我不会在你身边。”
虽然皇帝陛下以前有“流氓总督”的绰号,但他从来没有自己证实过,还有这个大胆的侍女,能跟着皇帝是多大的福气啊!她怎么还可以挑三拣四……反正这样的对话把楼车上的近卫们吓得脚跟发软。
唯有总参谋官在心里大呼万岁——在这个时候,多一个白影在科恩身边为他排解压力,真是太好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喧闹的圣都在逐步恢复平静,街道上有警备队员检查行人,内政官员们从城外搞来了帐篷,供家业被毁的居民们安身,他们还弄来了粮食。
医疗人员在救治了军队伤员之后,也开始治疗居民中的伤员。圣都,正在一点一滴的恢复着。
在这个时候,再没有其他人会比皇家学院院长更加暴躁的了——其实让罗伦佐院长暴跳如雷的原因很简单,皇家学院此前被叛军当成了临时军营使用,当他带着人来保护时,这里是一片狼藉。
满院子来不及逃走的伤兵,最神圣的讲坛上堆满了污秽的杂物,文献古籍被叛军拿来烧水……罗伦佐院长是个什么人物?这位军纪监督一看到心爱的学院成了这个样子,双眼立即就红了个里外通透。
一千多叛军被他叫人丢到了大街上,他甚至亲自冲上去打了伤兵耳光,虽然这行为对事情没什么帮助。
好在临近的皇家大图书馆没被怎么破坏,基本保持完好。但什么事也别想瞒过精明的罗伦佐院长,他只是翻查了一下藏书目录,站在他面前的“叛军政权皇家大图书馆馆长”就吓得腿肚子直晃。
“火塞亚全书哪去了?古塔夫记事孤本哪去了?修缔历史记哪去了?”他毫不客气的指着对方的鼻子:“说不出来,我活埋了你!”
“都、都在各部官员家里……被当成礼物送出去了,我、我这里有借条……”
“身为馆长却保护不了藏书——你怎么不去死!”
罗伦佐院长一把抓过借条,带着整整一个近卫营出去追讨这些国宝。他有帝国军纪总监的职务在身,在宵禁的圣都城里畅通无阻——事实上,他的为人很得军队系统的尊敬。
叛军政权的要员们不是被主子毒死,就是被凯达军监禁起来,剩下那部分早先跟凯达家有过联络的也是提心吊胆,哪里敢得罪这位发起火来比军人还凶残的人物?
结果一番折腾下来,罗伦佐院长还赚了——跟他行动的士兵可不管那么多,只要是书就拿走。
有人连家谱都被士兵抢了,跑到皇帝陛下那里去哭诉,但无一不是吃个闭门羹。科恩陛下转过身来就让总参谋官起草一份嘉奖令,表彰罗伦佐院长保护帝国国宝的行为。
这下,罗伦佐院长就干得更带劲了,虽然他嘴上说并不看重皇帝陛下的嘉奖。
也许是因为院长大人的过激行为所致,有人在不久之后就在一个街角发现跟随着鲁曼的情报人员留下的暗记,这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科恩那里。
“他在圣都神殿。”科恩带点惊讶的看着总参谋官:“你确定?”
“是的,陛下。”卡罗斯给了科恩肯定的答覆:“这下就有点麻烦了。”
“麻烦?有什么麻烦的?”
“那个……陛下,任何人都不能带兵进神殿,更别说抓人了。作为光明神族在人间的代言人,他们有远高于世俗官员的身分。”卡罗斯少将干咳了一声,为他的皇帝小声解释:“在神属联盟里,这可是最基本常识。”
“别人对神殿有顾忌,可我没有。传令,先给我把神殿围上。”科恩陛下冷冷一笑:“我们去走走吧!”
“可是陛下……”
“不要废话了,士兵们因为我一句话就上刀山下火海,而他们的皇帝却连神殿都不敢进,这还像话吗?”科恩示意白影给自己挂上配剑:“神殿啊!本少爷久违了。”
这话刚好被走到楼车顶层的罗伦佐院长听到。
“皇帝陛下说得好!”罗伦佐院长第一次主动向科恩行礼:“陛下的决定非常正确,臣下愿意随同前往。”
“是吗?院长跟我一起的话就得准备马车了。”科恩换上一副和蔼的笑容,走过去跟院长亲切的交谈起来:“我的院长,我今天才发现你的性格适合当军人啊!”
“有机会展露这样的性格,是我的不幸。”罗伦佐院长跟科恩并肩走在阶梯上:“陛下,我听说你虐待我的学生,事实上他们向我哭诉过……”
“小事,你也知道军情紧急,我哪来时间跟他们讲道理?”
“但是陛下你侮辱艺术这件事……”
“艺术因人而异、因时而异、因心情而异。”
“你这是狡辩。”
“谢谢夸奖。”
卡罗斯少将看着“一老一少两个混蛋”争辩着走下去,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虽然心里很不赞同,但他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叫人准备马车。
圣都是斯比亚帝国的国都,作为光明神族无上权力的象征,神殿的建筑规模当然不会小。仅仅为了包围神殿,凯达军就出动了两个近卫团。
当皇帝陛下的马车到达时,工兵团已经挖出了五条从神殿通向外面的地道,彻底断绝了目标再次逃跑的可能性。
科恩中途下车查看了其中的一条,还和工兵团长闲聊几句,最后还用无限留恋的语气说起小时候点烟熏兔子的事情。
皇帝陛下一离开,聪明的工兵团长立即命人扒开地道口,向里面丢那种要干不干的柴禾,然后点火……
“皇帝陛下驾到——行礼!”监视正门的军官一声大喊,一溜小跑到马车前:“报告陛下,我们刚才再次确认了,目标的确在里面。”
“干得不错。”科恩跨下马车:“他们什么反应?”
“祭司们大声咏念光明神王语录,用身体堵在门口。”军官一脸的费解:“难不成他们的身体能挡刀子?”
“难为你知道他们在念神王语录,非得给你们补补常识了。”学院院长也下了马车:“陛下,以神佑骑士的名义进入吧!”
科恩摇摇头。
院长加重了口气,再次复述自己的意见:“陛下,我请求你以神佑骑士的名义进入,在这个节骨眼上,请不要为帝国添麻烦。”
“我的院长。”科恩突然转过身来,双手放在院长的肩上:“我去抓我的仇人,为我最亲密的兄弟报仇……我不想以其他的身分去,就以我个人的名义,科恩·凯达的名义。就算你不允许,也请你放任我这回的决定。”
说完,科恩放开手,大步流星的走向神殿正门。皇家卫队早已冲出,超过科恩身前几十臂的距离,白衣飘飘的白影也走在科恩身边,一步不落。
“愚蠢、笨拙、头脑发热!”院长几步追上,用极小的声音在科恩耳边嚷嚷:“你是皇帝,不能感情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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