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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人可以一真到底。”
韩飞鹭憋了两天的怒火终于有了发泄的途径:“周颂他妈的假透了!他从头到尾都是假的!他对我说,朱莉不是他杀的,他也不想为迟辰光报仇。结果呢?他掐死了朱莉毒死了邵东成!现在是背着两条人命的通缉犯!”
韩玉良由着他发泄,等他说完了才说:“周颂亲口承认了吗?”
韩飞鹭:“我也想让他承认他办的那些混蛋事,但是他跑了,像个耗子一样躲在下水道!”
韩玉良:“那你就把他找出来,亲口问问他,他有没有做过那些事。”
韩飞鹭:“还需要问吗?如果不是他做的他跑什么?如果不是他做的,他就应该堂堂正正站在我面前,清清楚楚地告诉我,他没做过那些脏事!只要他说自己是清白的,我就相信他是清白的,就算所有人都不信他我也会信他,我拼了命都会帮他找回清白!”
韩玉良很欣慰地点了点头,笑道:“你这不是很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吗?现在一切都还不是定数,去找到他,让他亲口说出答案,才算尘埃落定。”
韩玉良出去了,还帮他关上了门。
韩飞鹭还是怒火难消,非常想砸点什么东西,便抓起床头一只皮卡丘狠狠摔到地上,心里陡然痛快了点,于是挨个抓起玩偶往地上摔,发泄怒火也没忘了避开桌椅和窗户玻璃以防砸坏任何东西。
房间里呼呼通通响个不停,引光偷偷推开房门往里瞧,看到韩飞鹭每次摔玩偶之前都会挑个砸不到家具的地方。她看了会儿,关上门背着手走到客厅,感慨道:“我哥是个好男人,他以后娶了老婆绝对不会家暴,他跟玩具打架都怕弄疼它们。”
午饭是简单的西红柿鸡蛋打卤面,他吃完饭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了,开车直奔看守所。邵旸一审在即,人被收押在看守所,时隔两个月,韩飞鹭在看守所会见室再次见到了他。邵旸穿一身囚服,剃了板寸,带着手铐坐在韩飞鹭对面,俨然一副阶下囚的落魄装扮,但是他依旧仰着头颅,保持着骄傲的姿态。
“好久不见。”邵旸微笑着和韩飞鹭打招呼。
韩飞鹭指了指他的脑袋:“发型很适合你。”
邵旸道:“谢谢。”
韩飞鹭看了眼手表:“我知道你三十分钟后要和律师见面,所以我长话短说。”他抬眸看着邵旸,“你爸死了,前两天的事。”
邵旸双眼微微一睁,算是表达了自己的惊讶:“是么?好突然。”
韩飞鹭继续尝试给他刺激:“是中毒死的。”
邵旸:“中毒?是谁下的毒?”
韩飞鹭:“到目前为止,唯一的嫌疑人是周颂。”
邵旸没有愤怒,也没有惊讶,只是很单纯的疑惑:“周颂为什么要杀他?”
韩飞鹭想在他脸上找出做戏的痕迹,但是邵旸从来都是虚伪至极,时时刻刻都在做戏,反而更让人难辨真假:“先问问你自己,你为什么折磨邵东成?”
邵旸坦然相告:“因为他害死了我妈。”
韩飞鹭:“认识姚紫晨吗?”
邵旸:“谁?”
韩飞鹭冷笑:“她是杀死你妈的直接凶手,你怎么连她都不认识?”
邵旸四两拨千斤地笑了笑:“现在我知道了。”
韩飞鹭:“你还知道什么?”
邵旸:“你指什么?”
韩飞鹭:“邵东成有一张山羊面具,你知道吗?”
邵旸摇摇头:“我有必要知道吗?”
韩飞鹭:“有必要,因为和周颂杀死邵东成的动机有关。”
邵旸:“给我点提示。”
韩飞鹭看着他的脸,很气馁地发现自己无法分辨出邵旸是不是在装糊涂:“我没兴趣讲故事给你听。如果你当真不知情,那就一直当一个糊涂蛋好了。”
邵旸:“你今天来找我,只是为了告诉我周颂杀死了我爸?”
韩飞鹭:“我没说周颂是凶手。”
邵旸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可你是为了周颂来找我,不是因为周颂杀死了我爸,是为了周颂这个人本身。或者这样说更合适,你来找我,是为了了解周颂。”
韩飞鹭很不爽被他看穿自己的心事,但不得不承认他说对了:“你和周颂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学,你们相识多年,我想听听你口中的周颂是个什么人。”
邵旸一针见血道:“你在害怕。”
韩飞鹭面色沉郁:“我害怕什么?”
邵旸:“害怕我说出答案。”
韩飞鹭:“我只是让你说一说你眼中的周颂,没有问你任何问题。”
邵旸勾起唇角:“你果然害怕,你甚至不敢直接问出你心里的疑问。”
韩飞鹭神情紧绷:“不要跟我绕弯子,有话直说。”
邵旸:“你想问我的是:周颂是否和迟辰光一样,是天生的恶魔。”
韩飞鹭:“难道你知道答案?”
邵旸:“我和邵东成,兰岚和兰兆林,我们的例子就足以说明一切。”
韩飞鹭:“不怎么有说服力。”
邵旸:“你认为周颂会是例外吗?”
韩飞鹭默不作声地看着他,良久,自嘲一笑:“我竟然异想天开的以为你能给我答案。”
他起身就走,不留一词。
在他走到门口时,邵旸突然说:“我看到了。”
韩飞鹭回头看着他:“什么?”
邵旸:“十几年前,在学校后门,我看到周晗去学校接周颂。”
韩飞鹭往回走,站在他面前:“说清楚。”
邵旸抬头看着他,脸上露出微妙的笑意:“十五年前,迟辰光的别墅失火前一天,周晗去学校接周颂放学,要带他去郊外的别墅,只带周颂一个人去。”
韩飞鹭:“不对,周颂和周晨全都去了。”
邵旸:“没错,他们全都去了,因为周晨藏在了周晗的后备箱里。周晗本把周晨留在家里,但是周晨趁她不注意,藏在后备箱。”
韩飞鹭:“你怎么知道?”
邵旸:“那天放学后,我从后门离开学校,看到周晗的车停在路边。周晗问我周颂在哪里,我告诉她,周颂还在操场踢球。然后她进入学校去找周颂,我正想走,听到后备箱里有动静,车盖被人从里面推开,是周晨躺在里面。我问他,为什么藏在后备箱里,他回答我,妈妈要带弟弟去郊外别墅,不肯带他,他想偷偷跟着去。”
说到这里,邵旸停下来笑了笑:“所以你听懂了吗?那天周晗本打算带周颂一个人去郊外别墅,在她的计划里,她想放火烧死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周颂。”
韩飞鹭:“你怎么知道周晗的计划是放火烧别墅?”
邵旸:“我猜的。”
韩飞鹭:“你猜的?”
邵旸:“如果周晗的计划不是有去无回,她不会留下周晨。在我得知别墅失火的第二天,我就猜到周晗是想放火烧死周颂,至于那场大火为什么没有烧死周颂,反而烧死了她和周晨,其中原因只有周颂一个人知道。”
韩飞鹭终于得到了答案,但是并没有为此而感到轻松,反而更加沉重。
他走出会见室,在楼道里和一位西装革履的律师擦肩而过,律师停下步子,回头看了看韩飞鹭,转回头时看到邵旸被民警押着从会见室走了出来。
他和邵旸短暂地对视一眼,然后走进旁边一间卫生间。很快,邵旸跟了进来,民警站在门外等待。他和邵旸站在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流水声遮住了他们的说话声。
邵旸在水流下洗手,低声道:“转告你老板,我同意合作,我们可以联手把周颂送进地狱。”
说完,他扯出两张纸巾把手擦干,离开了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