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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暴力,会无差别攻击身边的所有人。你带回的人就是吸食了这种毒品。”

    韩飞鹭打开电脑查询类似案例,发现系统内记录在案的国内吸食浴盐的案例就有数例,像彭家树一样吸毒后狂性大发撕咬啃食同类的案子早在12年就有先例。

    韩飞鹭:“彭家树现在清醒了吗?”

    穆雪橙:“刚才把他拷在审讯室了,您还是自己过去看看吧。”

    韩飞鹭来到审讯室,一开门就闻到浓重的尿骚味和臭味,里面的两名警员全都用捂着鼻子,见韩飞鹭进来了才把手放下:“韩队。”

    彭家树被拷在审讯椅上,屁股底下的坐板正在往下滴落不知名液体。韩飞鹭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彭家树大小便失禁,把椅子当成了马桶。但是吸毒的人失禁往往只发生在狂躁兴奋的阶段,此时彭家树已经恢复冷静,却依然连最基本的自我约束能力都没有,难道意味着他的大脑依旧只是冷却,并非清醒?

    审讯室中实在肮脏难闻,韩飞鹭让穆雪橙及另一名女警出去,又叫来一名男警员打扫地板上的秽物。期间,他一直观察彭家树,彭家树头发蓬乱,低垂着脑袋浑身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若不是腰间绑着束缚带,双手被铐住,他的身体会滑落到地上。

    警员小孟道:“韩队,他一直不开口,问他什么都不说。”

    韩飞鹭走到彭家树面前,道:“抬头。”

    彭家树恍若未闻,韩飞鹭抓起他的头发迫使他仰起头,看到他额角皮肤和头发竟然剥离开来,才发现他戴的是假发。韩飞鹭想取下他的假发,然而发套内部和他的头皮粘得很紧,揭掉了发现发套内部涂了一层胶水。

    警员道:“韩队,你看他脑袋。”

    去掉假发后,彭家树露出一颗光头,左侧太阳穴处有一道伤疤,那道伤疤呈标准的弧线,从太阳穴向后延伸,共长七公分左右。这道伤口很深,做过缝合手术,伤口缝合距今至少已经三四个月,可溶性的手术线已经消融不见。

    看到彭家树脑袋上的伤口,韩飞鹭首先怀疑这是术后留下的疤:“他做过开颅手术?”

    警员道:“我们查过他的就诊记录,他近期没做过手术。”

    韩飞鹭按住彭家树的肩膀,弯下腰看着他的眼睛,问:“你能看到我吗?”

    彭家树能看到他,但是毫无反应,空洞的目光在他脸上略一停留就飘走了。韩飞鹭又问:“你头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彭家树还是一脸麻木,外界给他任何刺激他都无法做出反应。

    韩飞鹭:“备车,去医院。”

    他们给彭家树换了身干净衣服,韩飞鹭亲自开车把他拉到医院体检部做全面的身体检查。他让一名手下带着彭家树去做检查,在医院楼道里接到了齐天磊的电话。

    齐天磊被他留在陆卫平家勘察案发现场,此时已经收队回到单位:“老大,你在哪儿?我没找见你。”

    楼道里人来人往,韩飞鹭走到比较安静的楼梯间:“我在医院。我让你找的东西你找到没有?”

    在得知彭家树吸食浴盐后,他给齐天磊发消息,让齐天磊在陆卫平家中搜索这种毒|品。齐天磊道:“找着了,刚才让法医室的小李验过成分,是你说的那玩意儿。我刚拍照发你手机上了,你看看。”

    韩飞鹭找到刚才齐天磊发来的照片,照片是一只小小的白色药瓶,罐身光秃秃的,原有的标签纸已经被撕掉。里面装着几颗胶囊,胶囊里是乳白色的晶体颗粒。和照片一起发来的还有一张手写的‘服药说明’,上面写着这样一行字:7月开始服用,一天两次,一次三粒。

    韩飞鹭看到这张手写的说明书,问道:“那张纸是怎么回事?”

    齐天磊:“是装在药瓶里的。老大,这事儿越来越诡异了,什么人会给毒|品写一份服用说明书?写说明书的人是不是在教唆彭家树吸毒?”

    韩飞鹭没听他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乘电梯去神经外科所在的24楼。齐天磊说的对也不对,那份说明书的确意图不轨,但写说明书的人不是在唆使彭家树吸毒,而是为给彭家树喂毒。据陆卫平交代,彭家树早在3月份就变得呆傻,毫无自主的行动能力,他无法做到依照‘医嘱’用药,给他喂毒的人最有可能是陆卫平的妻子陶苒,因为陶苒和彭家树住在一起,日日夜夜都在一起,她有充足的空间和时间对彭家树做出任何事。

    电梯在24楼停下,韩飞鹭出了电梯直奔神经外科办公室,他已经来过一回,刚一推开玻璃门,一名女医生就把他认了出来:“韩警官?”

    韩飞鹭走进去,微笑道:“徐医生,我又来打扰了。”

    徐医生笑道:“不打扰,今天有什么事?”

    韩飞鹭找出那张说明书的照片:“有劳你看看这几个字,能不能认出是谁的字。”

    他没有给徐医生任何引导,想听到最公正客观的判断。这一行字写得是清晰的连笔字,像草书又像行楷,字体很特别,徐医生不消费力就认了出来:“这是吴医生的字。”

    韩飞鹭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眼神骤然发亮:“是吴启平?”

    徐医生:“对,是他的字。”

    韩飞鹭:“你确定?”

    徐医生:“我和他同事好几年,当然确定。”

    为了证明自己的判断不会出错,徐医生从文件柜里翻找出一份会议纪要,上面记录的是一次会诊的笔记,她把笔记递给韩飞鹭:“这份笔记是吴启平上个月在会议上记录的,你可以自己比对一下。”

    韩飞鹭仔细比对,肉眼看来两份笔迹相似度极高,但为确保万无一失,他征得徐医生的同意后撕下一页叠好放进衣兜,欲带回单位做笔迹鉴定。

    “徐医生,我们坐下聊聊。”韩飞鹭道。

    他和徐医生坐在沙发上,反客为主给徐医生倒了杯水,道:“你刚才说你和吴启平共事很多年了对吗?”

    徐医生道:“五六年了,我们很早以前就认识。”

    韩飞鹭:“你熟悉吴启平的病人吗?”

    徐医生:“我们不会把病人划分给某位医生,我们会参与每一位病人的研讨会议,结合大家的经验,为病人挑选出最好的治疗方案。”

    韩飞鹭:“那你一定对陆屹然和邓兰兰有印象。”

    徐医生:“陆屹然的事我们不是已经谈过了吗?他虽然是我们的病人,但死于突发脑溢血,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们院方无法判断他的手术失败是不是因为吴启平医生判断失误。”

    韩飞鹭笑道:“那我们今天不聊陆屹然了,聊聊邓兰兰。”

    徐医生:“你说的是住在绿野别墅的邓兰兰吗?”

    韩飞鹭:“对。我想知道她的病情和在你们医院的就诊情况。”

    徐医生悲天悯人地叹了声气:“又是一个苦命人。她被查出脑部有肿瘤时已经是恶性肿瘤,做手术也无济于事,传统的医学手段只能延缓她的生命。”

    韩飞鹭:“她和吴启平接触多不多?”

    徐医生觉得他这话问的很奇怪:“她是病人,吴启平是医生,他们当然会有接触。”

    韩飞鹭故意停下来喝口水,留给气氛冷却下来的时间,然后接着说:“我就有话直说了,陆屹然和邓兰兰都和吴启平有过接触,吴启平还亲自为陆屹然做过手术。但是今天和昨天发生了两起命案,邓兰兰的父母在店中被人砍杀,几个小时前陆屹然的远亲在大街上攻击路人,现在网上到处都是新闻。我说到这里你应该已经明白了,这两位和吴启平接触过的病人的下场要么已经离世,要么厄运缠身。”

    看到徐医生神情紧绷,韩飞鹭笑了笑,道:“当然了,我的质疑只针对吴启平个人,和你们其他医生以及你们医院无关。现在吴启平身上的疑点已经多到我们不得不针对他展开深入调查,如果你现在能够提供线索,即是帮助我们破案,也是帮助你们医院。”

    韩飞鹭言至于此,徐医生心里自然有数,她端起自己的杯子走到竖在墙角的饮水机前接水,接完水又静站了片刻,然后回来坐下,道:“倒是有件事。”

    韩飞鹭抬了下手,示意她继续说。

    徐医生:“我是从一名病人那里听到的,早在去年,吴医生为我们医院一些重症患者建了一个群,说是让大家互帮互助互相鼓励。我们医院严格规定医生不可以私下和病人及病人家属过多接触,更别说把他们汇集到一个群里。我听说这件事后,特意找吴医生谈过,他答应过会立即把群解散。有了他的保证,我就没有再问过这件事,不知道对你们的调查会不会有帮助。”

    韩飞鹭:“你说的是重症是?”

    徐医生看他一眼,低头抿了一口茶,道:“绝症。”

    韩飞鹭闻言,眼褶微霎,眼睛里跑出一丝锐利的冷光。他很确定,他已经找到了症结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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