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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琉璃宫没那么快, 直到第二天始青才出现,她什么都没问, 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俩, 招来一片祥云送他们离去。
在走人这件事上, 玄解跟始青都没有任何反应, 好像他们俩只是出门买个菜晚上还会再回家一样的普通,只有沧玉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烛照女,生怕对方流露出伤感悲痛的神态,母子分离这种场合他有点遭不住的。
然而事实证明,感情如此充沛的只有沧玉。
始青甚至没目送他们离开, 而是将祥云招来之后就立刻走了,跟多看他们俩两眼会伤到眼睛一样急切, 这让沧玉打重生以来第一次怀疑自己说不准长得有点丑。能离开琉璃宫让沧玉颇为兴奋,外表看起来虽不明显, 但从他过于活跃的思维就能观察得到。
玄解全程都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坐在云头上,等着这片云送他们彻底离开琉璃宫, 脸色还有点发白,看起来没有平日那么冷酷无情仿佛下一刻就要当个薄幸人的霸气,可也算不上娇弱,非要说起来,倒像是个大款变成了被包养的小白脸,让沧玉觉得有点好笑跟心疼。
如果是在平日,那心疼可能会多一些, 不过鉴于在琉璃宫“坐牢”的日子结束了,这会儿沧玉没法避免让自己高兴更多一点。
祥云离开的时候太阳正好,晒在身上除了温暖还有滚烫,沧玉迎着日头刺眼的白光,听见了云层下传来鸟鸣鹤唳,风中传来花草泥土的香气,猛然有了种再世为人的错觉,差点流下泪来。
琉璃宫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声音、没有气味、只有冰雪随着晚风来回,坐牢大概都不会那么乏味。
等沧玉快活地享受了会他这充满生机的世界之后,就稍稍侧过身来静静地注视着玄解,却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这种眼神让玄解很熟悉,其实沧玉很多年没有这么看过他了,只在玄解刚跟他组队的时候显露过几回,意思相当简单明了,无非就是:我知道你到底有几斤几两干了点什么但是我不准备告诉你我的想法。
玄解觉得有点烦,他对沧玉的感情并不影响这种烦躁,因此在对方没开口之前,他也不打算说什么。
多年前玄解处于从身到心完全无力反抗的状态,沧玉跟赤水水甚至倩娘的教育完全不同,他们在完全平等的位置上进行交流,可当时的沧玉已经有了几千年的沉淀,而玄解几千天都还没活到,说不客气点,沧玉走过的路指不定都比他吃过的果子多。
玄解曾经还以为沧玉已经足够囊括一个天下了,后来自己在人世间走了走,才明白知道的多不意味着放得下,知道的少也不意味着看不穿。
如今再体验,又是另一种感觉了。
他们俩像是要比较耐性一样,谁都不肯先开口,最后还是玄解先认输,烛照的性子注定他撑不了太久。
其他事都可以无所谓,不在乎,唯独沧玉是特别的。
玄解于是叹了口气问道:“你看着我干什么?”
“你不好好养伤,去找始青前辈说离开的事,为什么?”沧玉压根没有想象的那么倔,更不像是小时候那样故作神秘地对玄解微笑,说些他完全听不懂的事情,反倒坦率又干脆地说出了自己的疑问,“是不是因为我这几天显得不太高兴,你就背着我偷偷去找了她?还骗我说自己要离开。”
玄解下意识想撒谎,结果天狐犀利的目光紧紧盯着他,语调有点冷淡:“别撒谎骗我。”
其实沧玉根本分辨不出来玄解是不是在骗他,只要这会儿异兽掷地有声地说没有骗人,完全不知道,那差不多就稳了。玄解心里一清二楚,不过他仍是乖乖说了真话,很是轻描淡写,觉得这事儿实在没有什么好追究的:“对。”
“你居然学会撒谎了。”沧玉显得有些痛心疾首,而且文化的方向还完全跑偏了,他撇开脸,眼眶微微发红,浮了点泪出来,这让玄解多少有些困惑。
他看得出来这是装的,沧玉想借此掩盖些什么,却不明白对方到底想掩盖什么。
“沧玉。”玄解轻轻唤了他一声,伸手去摸天狐的手,对方没抽回去,因此心里稍微安定了些许,看不穿沧玉的惊慌感也在一瞬间消散。
起码沧玉不是真的在生气。
“你既然撒了谎,为什么还要承认,因为我问你,你就承认了吗?”沧玉沉默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出口道,“你知不知道这样……不该是这样,比起我,你该更在乎自己的安危,就不会……”
沧玉说不出话来,情绪只在顷刻间张牙舞爪,他最终呆呆地看着玄解,心疼压过了喜悦,那种无穷无尽的疲惫又涌了上来,不是对玄解的,而是对自己的。
“你希望我撒谎,何必再问。”玄解一针见血,甚至云淡风轻地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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