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七莲灯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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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面之间，是二者沟通的门户所在！它们是人类支配自己身体的关键所在！”
险些睡着的人已经完全清醒，校长的声音在他们耳中越发清晰，“造物者创世以来，并没有下放任何只属于自己的权柄，即使作为万物之灵，人类能运动，能吃饭，能睡觉，却无法控制自己伤口迅速结痂愈合，控制自己细胞的凋亡生长，控制自己的生老病死。他们可悲地发现，自己拥有身体的使用权，却没有支配权。人类起来抗争，于是有了炼金学与内修。”
“从造物者手中寻求对万物的支配权与再造权，这是炼金术的追求，而从造物者手中夺得对自己身体的支配权，则是内修的追求。而我们所学内修课的基础，便是教会你们怎么开发与利用七轮。”
恢复光亮的礼堂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惊呼声，学生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欢呼，只知道校长似乎说了一些能让人类本能庆祝的事情，待到欢呼声结束，校长点点头，让葛杰站到自己身边。
“如你们之前所见，人体的精神相面上存在有成千上万条路线，构成数不清的回路。炼金学认为，造物者可以视作更高级的人类，象征这个世界的大宇宙便是造物者的小宇宙，在祂造物时，祂利用自己的势——也就是传说中的第五元素或者称为以太，沿着这个世界的回路——秩序的特定路线行进，便能使这个世界平稳运作。而炼金学的铭阵，便是人类利用所知所学，模仿造物者来掌控万物。”
“是的，所谓炼金学，深层含义就是模仿造物。”
“而曾经被称为功法的《柴薪》，则是人类在身体锻炼上对造物者的模仿，利用势或气在人体回路中沿特定路线前进，便能起到强大肉身和七轮，或者让人类做出普通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譬如说……用势外放便让人感受到寒冬酷冷。”
校长的目光逐渐寒冷，和他对视的所有学生宛若深处寒冬之中，被冷冽的寒风切削，而没和老人对视的学生则是好奇地看向一旁，好奇为什么有些人在这么暖和的礼堂里居然开始发抖。直到校长阖眼，这些学生才从寒冷的幻觉中清醒，旋即对内修课的学习热情越发高涨起来。
“用柴薪使七轮燃起或壮大的过程，被称为添柴，作为示范，我辅助葛杰同学进行一遍添柴的过程。”校长看着葛杰，少年咽了口口水，而后顺从地低下头。校长扶着葛杰的头顶，额轮火熊熊燃烧，他的眼睛发出，穿过物质相面看到了葛杰正在运作的精神相面回路，通过腹轮放出势，与在场所有学生连接在一起。
学生们赫然发现，和方才星空人体图一般的幻影出现在自己眼前，对七轮有些认知的学生知道这是校长用势给自己带来的幻觉。然而莫烨并没有看到幻影，他虽然看到了空气中上千条丝线与所有学生连接在一起，原本该和自己相连的那条，却在与自己接触的一瞬间宛如逃命一般消散无影。
没有人在意他，所有人看着眼前的幻影，他们看到校长最强的一条势通过与葛杰头顶的接触送入到他的精神相面，出现在人体回路的顶轮位置，而后一路沿着主回路向下找到了葛杰心轮位置的气，如同老师引导学生一般牵引着那团微弱的气在葛杰体内的回路中做极为规律的游走，从心脏到左脚，到头顶，再到右手，再之后学生们已经看不清了，只知道到第五次循环后，葛杰的身体猛地一震，学生们眼中的人体回路幻影里，葛杰的心轮位置一团小小的火苗开始燃烧，尽管弱小，跃动却十分有力。
礼堂顿时陷入一阵哗然，所有人都已经意识到，葛杰的心轮在校长的指引下已经被点亮，先前老人所说的奖励，居然会是如此贵重！
在五轮强者的引导下，点亮作为狮派主轮的心轮！
看着一脸兴奋却无所适从的葛杰，校长一脸疲惫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他下去好好适应新获得的力量，同时遗憾地对台下跃跃欲试的学生们说道，“很遗憾同学们，回路引导极其消耗心力，我无法为每个人进行引导，所以这也是作为葛杰同学这样英勇者的顶级嘉奖。”
学生们尽皆叹了口气，他们早有觉悟，得到校长否定的答案时难免还是失望的叹了口气，却听校长发出一声轻笑，“不过今天我心情不错，可以提供一次抽奖的机会，抽到人再由我进行一次引导。”
台下还没来得及欢呼，就听校长说道，“不过两千人的范围太大，抽奖的名单，就从那些还没进行七莲灯测试的人中选择吧，正好让幸运儿了解自己的天赋究竟在哪。”
这话一出，让先一步进行七莲灯测试的学生们捶胸哀嚎，心道早知道当初就不那么快测试七轮天赋了。
台下的老师端上来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抽奖箱，里面写着所有七莲灯未测定者的名字，校长在里面一阵摸索，将袖子里早就准备的纸条放入手中，佯装抽中一般拿出，报名道，“纳兰。”
“我拒绝。”台下传来一声平淡到冷冽的声音，莫烨发现身侧的王可震了一震，心道这位纳兰同学似乎就是让王可牵肠挂肚的那位美人。
一声拒绝后再没有了声音，学生们四处张望，他们完全不能判断刚刚的声音是从哪传出来的，持续片刻的沉默后，校长按着腹稿说道，“既然纳兰同学拒绝这份好运，那就转交给下一位幸运儿吧。”
他的手在箱子中一阵摸索，将准备好的第二个纸条拿出，说道，“沫梨。”
前排发出一阵惊呼，被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的沫梨一脸愕然，面对四周围恭喜的声音，她站起身，九十度鞠躬行礼后郑重道，“谢谢校长先生，但我身体有恙，不能进行势的引导，感谢您的好意，但我必须拒绝，请将这份好运转交给下一位同学吧。”
坐在旁侧的钟如霆看着台上苦笑着的校长，冷冷笑了起来，老人明知沫梨不能在大庭广众下使用势，他到底存着什么想法？
“那我们将第三份好运传给第三位幸运儿吧。”就在这时，莫烨耳中响起了校长通过喉轮送来的声音，“尽量表现得惊喜一些。”
“哈？”莫烨张大了嘴巴。
“第三位幸运儿是……莫烨。”
随着校长的声音回荡开来，台下陷入了迷一般的安静，随即低沉着相互交流起来，与完全没人认识的纳兰，以及万众瞩目的沫梨相比，莫烨的知名度在同级学生之间介于有名与无名之间，待到校长抱出他的名号，不知其名者瞬间便从知其名者口中知道了这个幸运儿近期的所作所为，听说他曾经袭击过沫梨时，目光顿时不忿，羡慕全变为嫉妒，寻找着那个该死的家伙。
后背被王可推了推，莫烨才从震惊中转醒，身前密集的学生已经分出一条通向台上的笔直通道，两侧的人向他投来审视与好奇的目光。台上的校长向莫烨点点头，眼神里是不容拒绝的神采，莫烨只能硬着头皮穿过人群，走到台上。
他的目光与四周围相接触，视线所及有微丝的鼓励，有谢依的言笑晏晏，有韦隆的若有所思，有张大铬的满目愕然，也有某些强烈的仇恨嫉妒相伴的目光，直到和沫梨的复杂的目光相交，莫烨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台上，正扭着头看着一年级第一美人。
“这就是我们的幸运儿莫烨同学……”校长的话莫烨已经听不清楚，他讨厌这般被万众瞩目，他想立刻下台，直到校长推了推，他才从自我封闭中清醒过来。
“去进行七莲灯测试吧。”校长指了指礼堂一侧的灯笼，严肃道，“知道你的天赋在哪，我才能确认为你引导你点亮哪处轮火。”
莫烨走到七莲灯前，赫然发现站在旁边的助教是叶铭影，将面孔藏在斗篷的魔药学老师向他点点头，示意他不需要紧张。
莫烨深吸了口气，模仿上次内修课其他学生一般，伸出手捻住灯芯，在飞地时他从未接触七轮，所以对自己的天赋多少有些怀疑，到了最后，他还是因为紧张强行闭上了双眼。
空气宛若凝滞，千人的礼堂中宛若无人一般，只是响着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莫烨心道校长也该宣布结果了，怎么到现在也没听到声音，他斜过头睁开眼睛，却发现校长看着七莲灯，平静的表情似乎陷入了凝固，莫烨将头转向另外一侧，叶铭影沉默片刻后，朗声对整个礼堂道，“七莲灯发生了故障，即将发生爆炸，所有同学马上撤离出礼堂！”
学生们在助教和学生会的领导下迅速撤场，他们不约而同回过头看着七莲灯，隐约感觉洛特学院第一天正式内修课上，自己与两千余名一年级生共同见证一人升到天堂，一人坠入地狱。
学生散尽之后，莫烨终于鼓气勇气抬起头，七莲灯平静地竖立在面前，七枚灯芯躺在那里，不闪不灭，因为它们未曾亮起。
温暖的礼堂中七盏灯被冰封一般，不知火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