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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业的推测并没有出错。
那最初惊闻乔氏有孕,继而踏碎了瓦片的,正是葛长风本人。
却说在踩碎瓦片之后,葛长风心下一惊,就有意逾墙而走。
后来听王守业依旧与乔氏对答,貌似并未注意到那声动静,这才惊魂稍定。
又搭着他也想知道,乔氏这次能不能接着怀孕的名义,获取王守业的同情,于是便扒在房檐上未曾及时抽身。
哪曾想就在这时,身后突然窜出几条黑影,二话不说挺刀就剁。
要说葛长风年轻时,乃是东厂里有数的高手,惯会高来低去的本事,可这十数年声色犬马,一身本事也不过还余下两三成而已。
再加上对方也都是好手,以众凌寡之下,片刻间葛长风就落了下风。
恰在此时,又听得巷子里王守业下令,让那几个外卫也统统上房。
葛长风只当要被前后夹击,心中愈发慌乱,被人抽冷子一刀砍在肩头,只疼的闷哼一声,单刀脱手而落。
随即几柄兵刃架将上来,便逼得他只能束手就擒。
直到这几人用帕子堵了他嘴,挟持着他从背街离去时,葛长风这才惊觉擒下自己的,貌似并非是王守业的同伙。
哪这伙人是从那儿冒出来的?
又怎会出现在王家前邻屋顶?
这些疑问尚未得到解答,眼前猛然一黑,却是有个夜行人从背后用麻袋套住了葛长风的上身,随即又反绑了他的双臂。
再然后,他便被推推搡搡的带到了一辆马车上。
只闻得车轮滚滚、曲折反复,也不知行出多远、行了多久。
等到眼前重新恢复光明时,就只见身前不远处,正坐着个胡须斑白却精神矍铄的老者,两下七八人雁翅排开,个顶个的横眉立目。
葛长风还待再看,便有人上前一把扯下了他嘴里的帕子,随即就听那老者淡淡的问:“你是什么人?”
葛长风勉力挺起了上身,满面堆笑道:“敢问诸位是求财,还是……哎呦!”
不等葛长风把话说完,斜下里就有人飞起一脚,直接将他踹趴倒在地,然后又用硬靴底儿卡住了他的脖颈,一边用力捻动一边骂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探咱们的底!”
葛长风被他踩得上气不接下气,不片刻功夫就憋的面红耳赤,只得连声讨饶道:“大爷饶……饶命,小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那人又狠踩了几下,这才气咻咻的放开了葛长风,退回了原来的所在。
葛长风正犹豫,是该重新挺起身子,还是趴在这里装可怜,就听那老者又不咸不淡的问:“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些到底是官是贼,葛长风一时难以分辨。
但甭管是不是官,反正和王守业不是一挂的,否则为何不敢同王守业见面,还一副夜行人装扮的潜伏在王家门外?
想到这里,葛长风便咬牙道:“在下葛长风,原是山海监六品协守,不想……”
老者刚听了个开头,就忍不住诧异道:“你便是那临阵脱逃的葛长风?”
“不!”
葛长风仰起头,满面悲愤的辩解着:“在下实是受奸人所害,才落下这等污名!”
“奸人所害?”
老者眉头一挑,疑惑道:“你说的可是那王守业?”
“正是那厮!”
葛长风用力点头:“他恨我当初曾……”
他原本想说,王守业是恨自己曾惦记过红玉。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该自报家丑。
于是急忙改口道:“他恨我当初曾得罪过他,所以到了沧州之后,就刻意把我往死路上逼,又趁我深陷险地一时脱身不得,诬告我临阵脱逃!”
“原来如此。”
老者微微颔首,又追问道:“那你当初是怎么得罪他的?”
“这……”
葛长风也来不及想别的理由,便干脆倒打一耙道:“当初他曾窥伺我的续弦妻子乔氏,几次三番欲要染指,却被我坚辞所拒,因此愤恨……”
正说的起劲,忽听侧后方有人插口问道:“可是那今夜巷中那娇小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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