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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感到一些不对,在那之后不过是一如既往地去忽略自己不愿意面对的难题。
像黑滋尔这样的人,作为同伴无疑是极其强劲的助力,一些无伤大雅的可疑之处,他选择性地遗忘,更是万万不希望黑滋尔是位于自己对立面的鬼怪。
一天之内发生了那么多的变故,对于陈溺而言,今夜注定是个难眠之夜。
清澈的月光透过玻璃挥洒在屋内,陈溺正盯着地板上婆娑的树影出神,躺在他背后的人动了动,翻过身,也同他一样面朝同一个方向侧躺。
陈溺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腰间忽然一重,腹部覆上了透着暖意的手心。
“睡不着?”低沉且磁性的嗓音被一道清浅的气流吹进耳中,挠得陈溺耳道有些发痒。
陈溺的视线黏在了地板上,被子下的手微微紧握,半会儿后又松开,随口扯了个理由:“没事,在想取子箱的事。”
黑滋尔:“嗯。”他感觉得到陈溺在有意回避他,甚至有一点儿惧怕他,但并没有要揭穿的打算。
接下来,两人都没再作声。
依朗惨烈的下场给其他国家打响了警钟,趁着游戏中场休息的一个月时间,各国都在着手调解国界内人种、性别与性向平衡问题。
这种事也不能指望能一口吃个胖子,如果让原本受优待的一方感到太大的落差,说不定又会点燃某些激进分子内心报社的火种。
干净的街道上,来往的路人正悠闲漫步,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安宁。
说来好笑,那令人绝望惶恐的死亡游戏,却教会了他们怎样去珍惜享受平凡的日子。
程几何侧目,一辆警车从道路主干开过,她笑了笑:“治安有在慢慢恢复了。”
黑滋尔双手放在外衣口袋中,目光不着痕迹地从几人的面孔上一掠而过:“你们曾经对当前的统治有百般不满,为什么现在会因此而感到欣喜?”
陈溺的一只手被他握着,也被迫揣在他的口袋里,几次尝试将手抽回来,皆以失败告终。
杨贤道:“以前觉得在统治下过得不好,后来发现脱离了统治,过得更不好,对比产生美。”
程几何说:“而且相比之前,也有了不少改进,有改进就是好事,有好事,人就会高兴。”
他们快走回家的时候,杨贤才反应过来少了一个人,左右扭头看了一下:“善美呢?”
“你才发现呢?”修哉失笑,杨贤的反射弧令队友感到绝望。
杨贤:“是啊,人呢?诶,晴晴也没了。”
陈溺叹了口气:“刚刚路过玩具店的时候,一起钻进去了。”
杨贤皱了下眉头:“诶,你们怎么不拦一下啊?没看到她屋子里堆多少了吗?玩个游戏,看到个什么好看的就要捡,捡回来就往屋里堆,一出来逛街就开始乱买东西。”
程几何说:“这不是挺好的吗?再说,她买东西花的是自己的工资,拦她干什么?”
杨贤:“问题她以前不这样,就你们给惯的。”
陈溺瞥了他一眼:“如果一个人给你的感觉是他出什么也不想要,多半是因为从来没有得到过自己想要的东西,像这类人,一旦开了个头,就会如洪水泄闸,难以收住。”
修哉笑了笑:“你就当她是在弥补自己吧。”
杨贤:“我觉得还是有点儿过头了。”
两个小时之后,天色已然暗下,安善美才带着晴晴回到庄园里,她手里拎满了购物袋。
杨贤走过去,从其中一只纸袋里抽出来一捆荧光棒。
他哽了一下,看向安善美,问道:“你是想去给谁打call?”
程几何从他手里抽出来几根:“挺好看的呀,善美妹妹给我几根啊。”
安善美点点头,又分别把几个精美的小纸袋分发到每个人手中,连黑滋尔也有一份,只不过没胆子递过去,隔了几步远扔到黑滋尔身边的。
陈溺拿起纸袋,勾头闻了一下,隐约有股香辣的味道。
程几何一边拆一边问:“这什么啊?”
安善美羞赧地垂下头:“……辣条,以前同学有分给我吃过,我觉得好吃。”
谷阿羽:“我也喜欢辣条。”他转过头随口问了下坐在旁边的人:“我记得小学门口五毛钱一袋,你们小时候最喜欢吃哪个牌子的?”
陈溺回了他一句:“没吃过。”
黑滋尔:“我也没有吃过。”
屋里其他人新奇地盯住两个人,本国的辣条是家喻户晓的垃圾食品,都已经传到国外去了,没想到还有本土人没有尝过。
杨贤催促道:“那你们倒是吃啊。”
纸袋里是一个个独立的包装,看起来还挺好看的。
黑滋尔从纸袋捡出一只,慢条斯理地撕开下一半包装袋,抬起手送到嘴边,陈溺也捏起一片红油浸满的面筋片咬进嘴里。
程几何挑着眉毛问:“怎么样?好吃吗?”认真的好像是个安利辣条推销员。
陈溺点了下头:“还行。”
不仅人人有份,安善美连小年兽也没放过。
客厅里顿时溢满了辣条的芬芳气息,托拜厄斯路过客厅的时候皱了下眉头,程几何扫见他往楼梯那边走去,提起一袋子辣条追了上去。
一边小跑着,还一边喊道:“等等等等!我喂你吃个宝贝!你别走啊!”
社会治安与运转基本已经开始步入正轨。
游戏开始的当天,国内各地都在各个区域边界拉起了警戒线,公共交通设施全部停运,连共享单车也被装上集装车拉走了。
下午六点钟,提前吃过晚饭的陈溺与庄园里的其他人聚集在客厅里,身上都背了个背包,防止又有像上次类似的以外发生。
到了七点半的时候,电视里的节目被强行中断。
音乐声响起,新闻联播的开场画面顶替了原先的电视剧。
程几何收声,暂时中止与其他人的闲聊,杨贤也把刚刚抓起的瓜子给丢回了果盘里,顺手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过了十几分钟,排在c042前的区域游戏预告一一播报完毕。
“c042区域的各位,请时刻谨记,不要忘了缅怀已逝之人。”
“各国各界有许多关于死亡的习俗,让我们来一一回顾。”
“c043区域至今为止……”
提到死亡二字,不免让人心情越发沉重。
屋里几人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他们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近距离欣赏、接触过死亡了。
新闻联播结束,轮到了天气预报,即便天气预报给出的线索并不像最开始那样,每天都会更新一条,但游戏开始的第一天,还是会给出一些相关的线索。
那提示也极其隐晦——
“十九世纪的习俗。”
比起线索而言,更像是在打哑谜。
修哉:“……十九世纪的习俗?”
杨贤嘴角抽搐数下:“不是,十九世纪,各国各地,各式各样的习俗都有,什么破提示啊。”
其实哪次的线索都会让他们感到不满,埋怨游戏方的吝啬,七嘴八舌地抱怨上一会儿。
抱怨完了,还是得耐下性子来好好研究。
陈溺一手撑在下巴上想了一会儿,思索着说:“结合新闻联播的本期主题预告来看,这个习俗与死亡脱不了干系,再者……特意说明是十九世纪的习俗,那应当是从十九世纪时开始,且没有流传至今的。”
筛选条件出来了。
黑滋尔双手置于胸腹处,十指相交,开口缓声道:“十九世纪的欧洲兴起了一股给死人拍艺术照的风。”
经黑滋尔这么一提醒,陈溺也想起来,他曾经在某本文献上看到过相关的内容。
那个时候新生儿死亡率居高不下,于是痛失子女的家庭以此来纪念缅怀他们的孩子,这种习俗渐渐流行起来,到后来拍摄对象也从夭折的幼童扩展为全年龄的已故之人。
陈溺回忆了一番:“嗯……我记得,这类艺术照还分为三种,一种是还原生活的类型,一种是模拟休息的,一种是和棺材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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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怨完了,还是得耐下性子来好好研究。
陈溺一手撑在下巴上想了一会儿,思索着说:“结合新闻联播的本期主题预告来看,这个习俗与死亡脱不了干系,再者……特意说明是十九世纪的习俗,那应当是从十九世纪时开始,且没有流传至今的。”
筛选条件出来了。
黑滋尔双手置于胸腹处,十指相交,开口缓声道:“十九世纪的欧洲兴起了一股给死人拍艺术照的风。”
经黑滋尔这么一提醒,陈溺也想起来,他曾经在某本文献上看到过相关的内容。
那个时候新生儿死亡率居高不下,于是痛失子女的家庭以此来纪念缅怀他们的孩子,这种习俗渐渐流行起来,到后来拍摄对象也从夭折的幼童扩展为全年龄的已故之人。
陈溺回忆了一番:“嗯……我记得,这类艺术照还分为三种,一种是还原生活的类型,一种是模拟休息的,一种是和棺材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