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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臣妾的亲人!”如昔任由泪落,固执的抬眸对视,“唐家若真的做了什么罪该万死的事情,皇上又为何要晋升臣妾位分?为何宫中所有人都知道这贵妃之位沾满了鲜血,却唯独臣妾还被瞒在鼓里?!”这样的位分,于她而言有何意义?
“你只知朕贬黜了唐家,为何不想想朕如何厚待阮李两家?朕对你的顾念已经够多了,不要仗着朕对你的宠爱就愈发的肆无忌惮!”亦辰蹙眉沉语,想过很多次她知道真相后会有的反应,可当她真的将自己对她的爱护视而不见时,心中莫名的怒火已经让他无法继续面对她的斥责,凌然转身背对着她。
宠爱么?如昔看着眼前的正黄龙袍,第一次觉得这色调是那样的冰冷,不自觉的向后退去,泪眼微眯,颓然大定的弯身一礼,“臣妾告退。”
“……”亦辰微蹙眉头,原以为她还会控诉几句,却不想,她突然就这么作罢了。
那熟悉的背影让如昔泪线难断,强忍哽咽,“皇上保重……”
“……”亦辰拳手紧握,她异样的告别让他微沉了心。却依旧只是紧抿唇不语,他的皇威是绝对的,他为她而做的妥协已经够多了!
如昔走出屋来,芩儿连忙迎上前去,“娘娘……”
如昔撇开她的搀扶,泪眸已歇,她生气,但可更多的是无奈,这宫里的一切都是他的,他的旨意又有谁能违背?芩儿的隐瞒让她心中不悦,可她也是无可奈何,怨怪不得,只道,“别碰我。”
芩儿虚空的手微滞,自己的多番隐瞒,以如昔的性子怎么可能完全不知?她不拆穿自己,无非是因了信任二字,可如今,只怕愈是信任,才愈是失望……芩儿含眸轻抿唇角,浅叹无奈,紧随在如昔身后。
如昔袖中拳手紧握,步子疾而不稳,微风垂扬衣袂,墨丝随风轻舞,白皙的面庞上柳眉微蹙,深眸之中的坚定之意难掩。
入宫换上马装,前往马场牵出紫风,扬尘而去,芩儿追着跑了些路子,却终究是力不从心的停了下来,如昔奔去的方向,那是要出宫啊!自打宸清宫出来,她就不曾与自己说上半句,就连更换马装时也不让她插手,虽是一句责问的话都无,却也愈发的让自己愧疚难挡。
回神眼前,如昔无召出宫,不管皇帝多心疼她,只怕也难堵悠悠之口,她得想个法子应对才是,心念及此,疾步往醉蓉阁而去。
如昔策马而驰,宫门守卫听见马蹄声方转首视去,只见得一匹紫棕宝马载着一粉紫丽影,疾驰而来,下意识的扬出长矛交挡,如昔目色见敛,马缰微紧,紫风会意的高扬马蹄直越而离,紫色长虹于空划过,守卫正要执剑而追,却听得首领一声低斥,“等等,那是骁马紫风,只有贵妃娘娘才能驾驭。”
侍卫不置信的回首,那马背上的就是贵妃娘娘了?只听说贵妃娘娘行径无常,这般无令出宫又是闹的哪出?“这若是上头追究起来?”
“适才你们也看到了,是紫风太过凶猛,我们又怕伤着贵妃娘娘,所以才无计可施,”声音渐沉,看着那渐渐远去的紫影,“你们两个,跟上去保护娘娘。”
“是!”两人驾马紧追。
如昔随着记忆策马往唐家而去,却在目及那一片荒凉之际勒马而顿,震惊让她原本紧抿的唇微张一个清浅的缝隙,原本从这里是可以看到庭中石屏的,上面的石刻浮雕是阮家的活,石屏后面是自己精心照料的花圃,分列两旁的是曾经以捉虫为由攀爬玩闹过的大树,她至今记得昔日站在树上看向院外人来人往的情景,现在她站在院外,看着露出墙外的树干,好似看到了昔日的自己一般……
大门紧闭,漆红脱落,白色的封条像是两把利刀,将她于过往的一切阻隔开来,下马,一步步朝前走去,近了,伸出手覆上那墨字红印,微颤的手指划在纸面,破开一个月牙细口,轻微的撕裂声让她身形浅滞,这便是皇恩……
无意识的加重了力道,将那封条握在掌中,纸张的低鸣回应着她的泪滴,推开房门,阳光浅照,石屏依旧,如昔脸上有着一闪而过的喜悦,沉吸一口气,迈步而入,绕过石屏,阁楼前的小亭子上,唐夫人曾经说笑的认她做干女儿,要亲眼看着她出嫁,而后来,她确实成了唐家养女,入宫那日,也是唐夫人为她着的衣装,可心境却大不同的。
而如今她站在这里,熟悉的兰衣轻飘在阳光之下有些刺眼,如昔不适的微眯了双眼,一切宛若梦中,昔日他便这样站在阳光底下,自己这般抬眸仰视着他,见他回首说了写什么,听不清也看不清,只回一个舒心灿烂的笑容。
此时那人回首,脸上的春风暖适不再,只若有苦笑,“你还是来了……”
如昔失神的看着他,这是梦么?
他向她伸出手,“坐会儿?”
如昔十指想要嵌疼掌心,却终是放弃,不管是不是梦,至少眼下,她需要个人听她诉说,也需要人告诉她该怎么做……缓步其上,在他身旁坐下,一旁的酒壶已经三个斜倒地上,只剩下一个还被他虚握着,“要喝一口么?”
如昔微微摇头,他只是笑着,“也是,酒对身子不好,你才刚好,是要注意些的。”
如昔听着他说话,这样的清晰,看着他浅笑,这样的耀眼,伸手就能触及到的人儿,她却始终不敢伸出手去确认,沉默良久,她问,“王爷怎会在此?”
“来看望老师。”他答。
如昔眸光微沉,果然是做梦的,现在唐家已无一人,他又怎会前来探望呢?
“你怎么进来的?”他似想起什么,问道。
如昔微滞,“从大门进来的。”
他惊,却是一笑,“你拆了封条?”
“嗯……”
“哈哈,”他朗声笑开,“也只有你才做得出了。”
她无心回笑,只惑,“王爷是怎么进来的?”
他依旧是笑着,几分调皮谑意,“翻墙。”
如昔失神的看着他,这么温和的笑意,果然是梦境的,却反而舒心一笑,如果是梦的话,她便什么也不用担心了,莞尔,“这唐府的墙也只有王爷才敢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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