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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出望外。
“很高兴?”竺梓松压下心头的异样,撇撇嘴嘲讽,“我不是说过我们已经恩怨两清了,你不必再以为自己还欠我什么。况且我现在不过是利用你,这样也高兴?”他觉得很滑稽,当年自己全心待他,换来的却是那么个结局,如今他不想要他了,他却因为自己答应用他而高兴得面露喜色——这对斯内普这面瘫而言是多么外露的表现!
“能对主人有用就是我的荣幸,”斯内普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开口,“主人宽容,上次说没有把您的事告诉邓不利多就算抵消了以前犯的错。但是,前年天文塔上主人救过我一次,我又欠了主人一条命,所以……我们……并不是……两清的。”声音越来越低,却也愈发坚定。
【清了还不好?】竺梓松惊异地看着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斯内普继续小声补充:“我不敢期待主人像以前对我……那么好,但是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重新回到您身边为您效劳,做什么都行,什么都不做也行,只要……”
“对你好?”竺梓松处于变声期的沙哑嗓音忽然拔高,尖利到刺耳的声音惊醒了自己,才平静下来挑眉假笑道,“我对你很好吗?不过是个床上的玩具,你会不会想太多了?”
斯内普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白着脸嘴唇发抖声音轻飘:“怎么会,明明……”
“明明什么?”竺梓松打断男人的嗫喏,放在桌下的手却紧紧抓着大腿,面上的笑容维持不变,“对于玩物,我历来都是这个态度,难不成斯内普教授竟以为我会有邓不利多口中那种所谓伟大的爱吗?再或者斯内普教授竟是爱上了我?呵呵,真是荣幸啊。不过说起来你还真应该庆幸当时的决定,那时候我可是已经盘算着要换个新玩具了。还有,‘做什么都行’?你的意思是想回来继续陪我上床?呵,真不好意思,虽然你的身体很合我意,不过玩腻了,就没这个兴致了。”
竺梓松嘻嘻笑着,一刻不停地说着最残忍的话。斯内普呆滞看着自己的表情让他觉得分外痛快,一句句话像锋利的刀子刺穿了自己,痛得让他想要放声大笑。你脸上的,那是绝望吗?那你可知道,我心中的绝望,断不会比你少上半分。亲口把当年几乎当做重生全部意义所在的感情彻底否决,这样的痛楚这样的难堪,斯内普你又能明白几分?
先放弃的人,凭什么让自己这么念念不忘,凭什么在多年之后忽然说要回来,凭什么用几句话就让自己的心重起波澜!更何况他根本不曾爱过自己,他的心里从来都只有那个女人,无时无刻不在欺瞒着自己暗害着自己。用那么残忍的方式把我推开的一个人,有什么资格认为我爱过你!假如说现在的你对我还有那么点情意,好,那我就挑着最伤人的话来说,哪怕不知道谁会痛得更厉害,反正怕也好,恨也好,怎样都好过让他以为自己曾经真心喜欢他。
因为热可可带来的最后一点热意也消失了,十几年间支持着走下来的唯一动力被毫不留情地揭穿了虚假,斯内普表情呆滞地站起身,摇摇晃晃往门口走去,丝毫不记得告别这种起码的礼仪,嘴里还无意识地喃喃:“不可能,你骗我,那个时候,明明……刚刚还那么紧张,怎么可能……玩具……不信的……”
“站住!”竺梓松冷冷喝道,即使是一点点的可能性,他也不愿意让那人产生自己仍然在意的想法。只要一想到自己竟如此软弱地被围困在情网里,或许还流露在这个人面前,他就觉得胃疼,“你以为刚才我在紧张你么?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倒在门口会不会给‘我们’带来麻烦。另外,我说过你可以走了么?”
斯内普木然立在远处,空洞的眼神直直望着他,好一会儿才弯腰低头道:“主人请吩咐。”
“这家店,还有贝拉躲在这里的消息绝对不能泄露,所以……”忽然想起自己纠缠着他的时候,两人似乎很少有视线对视,那种不正常的“恋爱”状态,自己的脑子究竟是哪里被敲伤了才会认为他也一样喜欢着自己的呢?竺梓松咬牙,胸口闷得几乎无法呼吸。
斯内普已经白如纸张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低头道:“主人请放心,我发誓不会泄露今天看到的——如果您想处理掉我,我也没有怨言。”说着竟勾起了嘴角,只是带着说不出的苦涩,他一直等着他的主人来惩罚他报复他甚至杀了他,可没想到最后被处决的原因竟是那个疯女人!
“呵,”竺梓松轻笑,笑意没有丝毫进到眼睛,“怎么能这么随便就毁掉一个魔药大师呢,邓不利多会伤心的。所以很简单的,你只要立个牢不可破的誓言就可以了。”
“是,主人。”斯内普低声应道,忽略心里一抽一抽的闷痛。
“叫我埃弗隆。”竺梓松冷淡回答,随后唤入贝拉。后者一进门就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脸色晦暗的男人,听男孩说完后更是得意洋洋地拔出魔杖与斯内普的对上。
火苗从竺梓松的魔杖里射出,像红热的金属丝一样缠绕上两人的手腕时,斯内普忍不住颤了一颤。他不会相信自己,这是能预料得到的,可他用这种方式逼迫自己,为的竟是贝拉特里克斯!如果不是留着自己还有用处,他是不是还是懒得理睬自己,直接让那女人把自己玩弄到死也不会看上一眼?
当火绳在苍白的手腕上隐没了最后一丝痕迹,斯内普站起身,弯腰问:“埃弗隆先生,还有别的吩咐吗?”钻心咒带来的疼痛已经消退,他却依旧控制不住地发着抖,这十几年来他从没觉得身上暖过,而今天,是最冷的一天。
“没别的事了,”竺梓松笑得淡然,“贝拉,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