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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得先放养着,壮大马群才是,不过若交换来的马都如同下曲阳从官兵手里缴获的那批战马,却是不成,故此忙又添上一句:“只是阉割过的雄马我却不要!”
因春季雄马发情难以驾驭,战马历来都是要阉割的,这种行为也导致我国良马越来越少,西汉武帝时曾派李广两次远征大宛国,夺得大宛马,也就是俗称的“汗血宝马”三千余匹,其中良马数十,中等以下三千,长途跋涉回国后尚剩千余匹,本可依此繁殖开来,可因阉割过度的缘故,到元朝时大宛马的血脉便彻底从中国消失了。
大宛马体型好,灵性足,速度快耐力佳,是上等战马,但身形纤细,负重比蒙古马差了许多,并不适宜重甲骑所用,邓季在下曲阳夺到的战马是出自大汉皇家西园厩马的良驹,但其中并无汗血宝马存在。
异族的战马倒少有阉割的,这些用来交易的马匹,自然大半要出在他们头上,李平对此倒不在意。
襄平缺粮已很厉害,每日都有民众在充当流民逃向冀州,如今敲定交易,李平、崔度两人忙急匆匆赶回去筹措交换物资,邓季得了太史慈,却心痒难挠,唤车黍等将自己抬出屋外,要看其演武。
太史慈是个多能的武将,也不推辞,先耍过一阵长枪,只见银光攒动,枪影中如同满树梨花开,端的惊人,自引旁观的邓季口水长淌。
接着,又取两支短戟舞动,开始时如同乱披风一般,两戟狂风骤雨四击,早引得谷中人等围观过来,他舞到兴起,又换了一路戟法,变为绵延细雨般,将剁、刺,勾、割等精要细展出来,顿得喝彩声一片,谢允等孩童更是尖声惊叫不止,俱觉得这陌生人比之前见过的要厉害。
待放下双戟,太史慈额上多了一层细汗,却不见气喘,又冲邓季言道:“却借贵处一张三石弓用用!”
隐约记得《演义》里有一段描述太史慈弯弓射城楼上骂人者的文字,这猛人射术亦雷人,邓季更是欣喜,只是谷里哪得三石弓,尴尬笑笑,倒突然想起一事:“子义兄双戟用得甚好,想来长戟亦是能用的了?”
如今身为属下,邓季换了称呼也由得他,求弓不得,太史慈亦未在意,答道:“略知一二!”
这家伙定是在谦虚,他说略知一二还能差了去,邓季忙道:“如此,待襄平镔铁到,我让铁匠木匠日夜赶制长戟出来,即日后,烦请子义兄教我谷中枪卒改练长戟,如何?”
太史慈倒不是推辞,只是确实有难处:“戟法却难练,吾亦不敢称精!”
“我亦知之,只是我这些枪卒却已都有底子,改练戟法或可有成!”
戟这种武器是枪矛和戈的结合体,结合两种武器之长,不比枪矛的杀伤只在直刺,戟的用法有剁、刺,勾、片、探、挂掳、磕数种,甚难练精,但若真有成,威力却要大上许多。
戟有直刃和横刃之分,直刃如同杨戬的三尖枪便是,横刃又有十字戟和月牙戟之分,使用上便分为以矛的刺为主和以戈的割为主,算是这时代最复杂的近战武器。
两晋之后,由于盔甲技术突飞猛进,以切割为主的一类戟用处渐少,再加戟法难练,打制也不容易,这种武器便逐渐淡出战争史,多只在仪仗中使用,而世家武将开始改练马槊,对这些邓季自然不知晓,他只知道戟是这时代杀伤力最强的武器,他所遇到的人中使戟的无一不是好手,且戟法中本就需要枪法底子,他们这些枪卒去练,事半功倍,只是一直找不到名家指点。
战国时士卒使用戟的就很多,但精通可就说不上了,比起枪矛来,这种武器更难推广,邓季虽说得肯定,太史慈却只是半信半疑。
能选入勇卒的都不是庸手,这事日后自知,邓季也不多辩,趁场中人多,指着太史慈大声介绍道:“这位是我谷中新入伙的勇卒教头,诸位往后称他双戟客即可!”
答应过不使他在贼众中扬名,邓季便随口给起了个名号,话音未落,人群中有人借口道:“管他什么双戟客,我只知若再不医治,他可别想活过五十岁去,到时只可惜了这身好武艺!”
注:手戟,太史慈等武将所用手戟是一种供手持投掷击人的短戟,当然,也能近身搏斗时使用,三国人多以短戟护身,孙权投杀严白虎之弟,刘备砸说赵云坏话的,董卓砸吕布,都是它,可见其广泛应用,而典韦不但双手都使长戟,手戟也背得最多,这些手戟与通常语言中手戟所指的匕首不同。汉代一直到唐代,中国的冶炼技术得以发展,刀可以铸造得很短,与此同时,烹饪技术还没有到把肉片切得很薄的地步,因此当时人吃饭,除了筷子之外,还要携带一把手戟,这手戟虽称之为戟,实际上就是“匕首”。所谓“协差”,也就是手戟的日本发音,或者说是手戟的汉代发音。是渡来人远渡日本,顺便把手戟传入倭国的。后来,随着烹饪术的进步,手戟从中国饭桌上消失,而在日本,则演化为自卫与自杀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