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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我叫龚念韩。”醉汉醒来后,神情红润了些,他先表明了身份,又自嘲地笑道,“随着家父一直住在风涌山脚下,安平县倒是不常来,后来父亲去世了,我无处可去,只好来安平县躲着。”
“躲着?”白游问,“躲谁?”
“我也不知道躲着谁,家父临终前告诉我风涌山已经不安全了,有人想害死我,夺我性命,毁我魂魄。”龚念韩拢了拢乱糟糟的头发,露出的眼眸闪着光芒,“我一开始自然是不信的,家父一生虽然身世坎坷,但教会我许多,是个又温柔又有才情的人。那时我一直不知家父为何在风涌山下住着,直到他去世后,先是爆发了山洪,我去山上打猎被突然冲出来的大虫追,后来砍柴遇见滑坡。你们可能不知,风涌山虽然叫这个名字,可是多年以来都没有过这种灾害,大虫都在大山深处,那里食物更为充足,一向是不到外山来的。”
良宵问,“令尊临终前对你说了什么?”
龚念韩眼中透着迷茫,“他让我小心一个常年带着斗笠的人,那人左手持着一个铜铃,右手执幡,如果见了这人一定要躲到天边去,千万不要被幡刮到,被铃震住。”
良宵成仙的时间不如白游长,在脑海里想了一圈也未搜罗到相似的仙君,他看向白游,白游却也摇了摇头,想不出这神神道道的人是哪位。
崇元出声道,“是笆斗仙。”
“笆斗仙?”良宵问,“是你们……那儿的?”
崇元摇头否认,“这事等我们私下说。”
他走到龚念韩身边,扫了一眼,又道,“你是不是遇见了这个人?”
龚念韩打了一个哆嗦,“最后一次离开风涌山的时候我遇见了这个人,然后就没命的跑。我觉得人多的地方还安全些,就进了城到了安平县。”
他笑了笑,但疲惫的很,“我把自己弄成这个模样,就是为了躲着他,弄得到最后连自己都不识得自个儿,可如今想来还是没用……”
崇元说:“不是有没有用,你遇见他的那一日已经受了害,只不过他最近应该又出现,想顺着当年的线索找你,如今离你越来越近,这才令你大限将至。”
龚念韩张着口,毛骨悚然地问,“那,那人究竟是谁?”
崇元道,“笆斗仙,专搜临死之人的记忆。按你们的说法,便是搜魂。”
龚念韩直觉的后背靠在了寒冬腊月的冰湖面上,冻的四肢百骸都无法动弹。
良宵拍了拍他的手背,“你先休息着养养精神,既然遇见了你,总会救你一把。”
龚念韩眼里泛着泪花,想拽着良宵的手哭一把,结果被崇元不动声色地给隔开了,对方肃着脸,“你说你父亲一生身世坎坷?”
刚消融的冷意顿时又结成了冰,他立即回答,“家父他其实饱读诗书,但并没有什么野心,他有个心爱的人却因为某些事不能在一起,就回到两人最初相遇的地方,一直等着我另一个爹。”
良宵注意到某些巧合,问道,“你可有令尊的画像?”
龚念韩活动了下手腕,觉得浑身的精力又回来了几分,他拾起了精神气,道,“我自幼随父学书画,自然不成问题。”
成朗连忙唤小二来备笔墨,龚念韩常年被酒掏空了身体,这会儿虽然好了些,但元气还没有补回来。他披了件衣裳,一步一步走的像飘。
“如果不是这鸟窝跟乱草似的胡子,倒还真有几分文人的模样。”白游照着龚念韩比划了几下,又碰了碰良宵,“你说这笆斗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就跟上这个粗人了?”
良宵不打扰龚念韩作画,压低声音道,“不是跟着龚念韩,而是想找他的父亲。”
“他父亲?不是死了吗?跟他爹有什么关系?”
良宵看着龚念韩把毛笔搁在笔搁上,才道,“关系便在这画上。”
元原在一旁瞪着大眼盯了半天了,他一向受不住好奇,听良宵这么一说立即跑到桌前瞅了几眼,惊道,“你爹长得可真俊挨?!”
龚念韩自豪道,“那可不!”
白游:“你不是你爹捡来的吗?自豪个什么劲儿?”
龚念韩:……
白游背着手,神气地过去赏一眼,才一眼便惊呆在原地。龚念韩以为他是被父亲的容貌惊艳到不能言语,刚想显摆几分,那画像让白游一把夺了过去,视线在画像与龚念韩之间扫了好几个来回,最终把画交给良宵,长叹一口气道,“你这个倒霉孩子哟!”
龚念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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