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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却看见柏栩川一把抓过杯子,把里面的酒全倒进了旁边腌醉蟹的桶子里。
然后旁边抓过另一瓶椰汁,拉开易拉环,一鼓作气全倒进了贺衍之的酒杯里。
杯子放回去。
“喝吧。”
柏栩川平静道。
他这一套动作可以说是行云流水无比流畅自然,丝毫没有任何停顿和滞涩,表情也是淡淡的,完全没意识到这行为有多不正常似的。
贺衍之看看杯子里的椰汁,又看看柏栩川。
众人看看柏栩川,又看看贺衍之。
现场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良久,还是陈午由衷道:“贺老师确实喝得太多了,还是少喝点吧,虽然是啤的,但天气凉,喝多了也不好。”
沉默一打破,大家纷纷附和。
“是啊是啊。”
“喝椰汁,椰汁多好。”
“不喝酒不喝酒。”
纷纷把酒倒进了腌醉蟹的桶,换成了椰汁。
……
夜里,各回各家,各找各床。
柏栩川洗完澡出来,发现贺衍之已经合衣斜靠在床头,睡着了。
这还真是少见,看来是真喝多了……柏栩川想了想,也不知道附近能不能买到醒酒药,就打电话给助理问了问。
“嗯,要是买到了你跟我说……”
说话间柏栩川又朝床上瞥了一眼,发现对方已经睁开了眼睛。
他挂了电话,手机放到一边:“醒啦?今晚为什么喝那么多啊。”
男人看着他,一言不发。
柏栩川疑惑地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沉吟片刻,试探问:“你是醒了,还是没醒?”
贺衍之坐着,头向右偏了偏,似乎从下到上打量着面前的青年,想努力把他认出来似的。
“喂……”柏栩川想说话,对方已经伸出手,把他拽到了自己怀里。
铺天盖地的都是另一个人的味道,这味道对他是熟悉的,安心的,所以并不慌乱,只是心跳微微快了起来。
“衍之,你不是又梦游把我当抱枕了吧?……”柏栩川从他怀里抬起头,扳着他脸,看着他眼睛,努力板着脸说,“这个事情是这样的,你如果一定要我当抱枕,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但是我有条件,有条件的,你知道的吧?”
贺衍之看着他,郑重点头。
柏栩川只当他梦游,正经地调戏他道:“那个条件是很苛刻的哦,因为被当抱枕其实很累的,尤其是你力气又很大,梦里又不知道要轻点,所以其实还挺不好受的。所以我的条件很苛刻,你知道的吧?”
贺衍之重新把他搂到怀里,声音沉沉,带点气声:“嗯。”
妈耶他怎么喝多了睡着了声音还能这么撩人,柏栩川内心感慨了一番,最后终归还是不忍心欺负他了:“你听好了,我的条件就是你不能再喝这么多酒了。”
贺衍之动作一顿,眼神有几许茫然。
柏栩川趁机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喝酒多伤身体啊,你看你年纪又大了,工作又这么辛苦——”
柏栩川声音停了停,他怎么在贺衍之脸上看出了几许委屈。
您和委屈也太不搭了吧。
虽然青年还是……心里抽抽了一下。
他又嫌自己年纪大,贺衍之简直太伤心了。
柏栩川转过头去继续道:“所以啊,你要好好养生,全球这么多人喜欢你,要是你身体不好了,他们多难过啊,你说对吧?”
贺衍之还是一脸迷茫的看着他。
柏栩川被他黑漆漆的眼睛看得有些心虚,硬着头皮道:“你就说对。”
那人不情愿——也不知道醉酒的人为什么会有不情愿这个表情——似乎还默默翻了个白眼——话说梦游时候能翻白眼吗——的点了点头。
“好啦。”青年觉得自己的教育初步成功,愉快地叉腰站了起来,“等他买了醒酒药来,我们把药吃了,然后去洗个澡——呃,算了。”
柏栩川回想了一下当初贺衍之是怎么帮自己洗澡的,又打量了一下对方尊贵的躯体,觉得自己是断然没有办法成功一个人帮他洗澡的。
让助理帮忙?不不不,柏栩川是个很小心眼的人,他才不愿意别人碰到贺衍之呢。
“等会我帮你擦擦脸,你先将就睡一晚上,明早上再洗。”
贺衍之低下头,不是很情愿的样子。
“哎,你为什么今晚连做梦也不高兴呢?”柏栩川纳闷道,“明明白天还好好的。”
这时候,外面有人敲门。
“大概是助理买好药了。”柏栩川去开门,一拉开门,却是展茗。
“诶,怎么是你啊。”
展茗一边打哈欠,一边递了盒药给他:“你让小魏买醒酒药的吧?他顺便给我也买了盒,然后我就说我帮他转交,让他先回去睡——”
展茗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表情活像见了鬼。
柏栩川微微蹙眉:“怎么了你?”
展茗:“我,我先走了。”
他一脸惊恐,拔腿鼠窜,飞速进了自己的屋,牢牢关上了门。
柏栩川纳闷地关上门,一回头,突然对上一个胸膛。
抬眼,贺衍之赫然站在身后,整张脸散发着阴沉的气息。
他地位在那里,无论平常看起来怎么亲和,实际上在这些小年轻心里,都仍存着十分的敬畏。笑的时候都不敢放松,何况是突然这么凶。
也难怪展茗吓得脸色都变了。
“衍之,你到底生什么气?”
男人一言不发看着他,看了几秒钟,突然弯下身,把他拦腰扛了起来。
几大步走回去,轻轻放到床上。
然后头也不回地去了浴室。
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看着玻璃门上映出来按照正常步骤进行洗脸——刷牙——刮胡子——脱衣服——洗澡——洗头——吹头发——穿衣服步骤进行个人卫生处理的身影,柏栩川目瞪口呆。
——衍之的梦游这么先进的吗?
——话说,真的有人可以梦游着自己洗澡的吗?
他忙掏出手机,搜索了一下梦游的种种表现,随即发现每个人的症状都不一样,有的人能自己坐火车,有的人则连上个厕所都费劲。衍之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梦游着洗个澡倒也不足为奇。
这么安慰着自己,柏栩川安静等着贺衍之出来,跟他道个晚安然后睡觉。
贺衍之出来了。
贺衍之走到他面前。
贺衍之上了他的床,仔细端详了青年两眼,伸手关上了房间的灯。
“诶?”
突然的黑暗让他很不适应,男人突然靠得这么近也让他微微发慌。一双热度过高的胳膊更是牢牢圈住他,柏栩川半点没有自己答应了要当抱枕的意识,还想逃——
那必然是逃不了的,他被人霸道地圈进了怀里,严丝合缝,一点空隙不留,仿佛他们天生就是这么契合,理应睡在一张床上,枕同一个枕头,盖同一床被子,睡到早晨,梦到对方。
“衍之啊……”
终于意识到自己在被执行抱枕之诺的柏栩川有点后悔,试着想抽出胳膊,却被抱得更紧了。
无奈的柏栩川只能自我催眠,反正早晚也有这么一天的,只是提前感受一下嘛……
他得习惯,得习惯。
于是他自我催眠着催眠着,终于睡着了。
还睡得挺香。
一觉睡到早上,柏栩川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然被紧紧抱着。
贺衍之睡得很沉,还在均匀的呼吸,横在他背后的手臂还时不时紧一紧,仿佛生怕他跑了似的。
柏栩川看着他,看着看着就有点高兴起来,伸手去够枕头边的手机,想给他拍一张。
但是他一动,对方也跟着动了。
他不光是抱抱枕,他终于开始rua抱枕了。
被rua得各种不对劲的柏栩川表示不想说话。
这大早上的。
这两个男人啊。
只穿着睡衣,带子还被揉散了。
柏栩川忧愁地开始想办法把人弄醒,揉揉他的脸,捏捏鼻子,在耳朵边喊,闹钟叫,各种试了一遍,没用。
他都不愿意去想等贺衍之真醒了,面对这令人震惊的场景要怎么办。
而且他自己的越来越精神也就罢了,衍之的……
嗯。
哈?
!!!
柏栩川突然愣住了。
说好的不行呢?
他感受着感受着,脸轰的一下红得跟血一样,咬牙努力用上了劲想拉开距离,然而——无果。
男人翻了个身,似乎嫌抱枕不听话,索性把抱枕整个压在下面,体重镇压。
这一下简直就是刺激,贺衍之睡着了感觉不到刺激,柏栩川可是清醒得不能更清醒了。
他现在就茫然,非常茫然。
“衍——之……”柏栩川抖着声音说,“我们打个商量你快点醒好吗,我现在真的有点……”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砰砰砰砰!”一阵嘈杂的拍门声,导演的大嗓门在门外响起,“开门开门,起床了,突击检查!”
“别睡懒觉啦!这屋子里住的谁来着……哦栩川跟衍之是吧,栩川肯定醒得早,他带闹钟的。栩川!栩川来把门打开,贺老师也别睡懒觉啦,今天早上拍完就能自由活动……”
卧槽。
柏栩川心跳到了嗓子眼,他现在脸埋在贺衍之肩窝上,连说话都困难;贺衍之还没醒,他要强行把他扒开必然会弄出不得了的动静,而且导演——他们搞不好,应该是,有钥匙的,要是突然闯进来该怎么办??
五好青年柏栩川,瞬间陷入了他二十三年的人生中,最大最大的一个难题。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来晚了呜呜呜,但是很刺激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