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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全面冷战
温知如当然不会知道穆婉倩和锦翌珲这些个陈年旧事,只是坐在一旁听着刘安叙述着穆婉倩在丈夫死后的生活如何凄凉,公婆对她百般的挑剔刁难,等等等等。
锦翌珲对于穆婉倩其实一直是心存愧疚的。
他在还未出生时就被订下了这门亲事,年幼时候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爱和婚姻,他只是知道贤王府欠穆家一条命,而这条命需要自己来偿还。
那时候的他并没有觉得要娶穆婉倩有什么不好,虽然她是被宠的娇惯了点,有些大小姐脾气,可到底也算是个知根知底的姑娘,有着一同长大的情谊在。
再后来年纪渐长,他知道自己对这个未婚妻并没有感情,可能连喜欢都算不上,但那个时候他还没有遇到温知如,也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对一个男子产生这样的情谊。他只是觉得人生也许就应该是这样的,不悲不喜,波澜不惊。
王府大丧,婚事告吹,那时候的他沉浸在母亲离世的悲痛中,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顾及穆婉倩,但他心里也明白,所谓的守孝不想耽误了对方根本就是祖母的借口,祖母一直不满意穆家的家世平平,千方百计的想要退了这桩亲事。
后来他也听说了穆婉倩嫁给了一名新科进士,离开了京城。
他想着若这是她自己选的归宿,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那个男人总该比自己更能珍惜婉倩,却不料几年之后,竟会是如此境地。
到底是他们贤王府有愧与她。
温知如看着身边男子对那个姓穆的女人满满的怜惜与愧疚,是该夸奖这位世子爷宅心仁厚,还是要说他简直是感情泛滥。
一个女人对着你哭诉几句你就把持不住了?
她可还是个寡妇!!
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发作,温知如冷着一张脸,一杯杯独自喝着闷酒。
锦翌珲很快就发现了温知如的不对劲,他酒量不好,喝几杯就脸红心跳,平日里就算是有人劝酒都不肯多喝,今日竟然自顾自的就灌下了大半壶。
锦翌珲伸手挡住了他的酒杯,“少喝点,一会儿要醉了。”
温知如这会儿其实意识已经有点模糊,说话也大舌头起来,“和你的小美人叙旧去,少管我的事!”
锦翌珲当然立刻就明白了对方怒气的来源,低声解释着,“别气,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婉倩曾与我有过婚约,如今她这般落魄,相识一场,我总不能不管不顾。”
婚约!这两个字简直就像是触动了温知如的某根神经。
他想起来了,贤王世子确实早有婚约在身,若不是为了王妃守孝不得已退了亲,这会儿世子爷恐怕早就连爹都当上了。
看来这根本不是叙旧,简直是余情未了啊!
温知如冷硬的回道:“是啊,穆姑娘身世可怜,又生的楚楚动人,世子爷错过了一回,可别再浪费了第二次机会。”
“知如,你误会了,我不过是看她可怜,想帮她而已。”
“这天下可怜的人多了,世子爷准备帮多少?”
“婉倩她到底是……”这后半句他终于还是没说出口,这种情形下,他再维护穆婉倩,只会更糟。
婉倩,婉倩,这种直截了当的亲昵称呼实在是让人抓狂!
“她到底是个可怜的弱女子,到底是你的未婚妻,到底是情深意重……”
“知如!”锦翌珲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你胡说什么,我与她早就没有关系。我心里在意的人,你——”
“珲,别光顾着说话,菜都要凉了!你尝尝这个,从前你最喜欢的。”穆婉倩找准时机插了话进来,还特地为锦翌珲夹了他素日爱吃的菜式。
温知如看了一眼锦翌珲碗中的一小块羊肉,他从小就觉得这玩意膻气,并不爱吃,却从来不知道竟是锦翌珲喜欢的菜式。
到底是青梅竹马,他这个后来的可比不过。
“世子爷还是安心吃饭吧!”温知如突然站起身,“在下不胜酒力,怕是要先告辞了。”
“温公子……是否是下官招呼不周?”刘安赶忙关切的问候。之前就光顾着讨好王爷世子,似乎是忘记了这里还有位当朝首辅大人家的长公子。
“刘知府过虑了,只是喝的多了些,想出去醒醒酒。”
“这……”刘安看温知如这会儿确实也有些站不稳,更不好再多留,“那下官派人送温公子回去歇息。”
“多谢知府大人。”
温知如说着便要迈步离开,又被锦翌珲拉住,“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放手!”温知如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把就甩开了锦翌珲。
温知如这会儿有点神志不清,锦翌珲不敢再惹他,凑过去在他耳边小声哄着,“你喝多了,别闹脾气,有话回去我们慢慢说。”
本也是想着在这样的场合总不能闹起来,温知如忍着一口气想着见不见为净,可一转头又瞥见了穆婉倩眼角余光中那隐藏不住的得意姿态。
“滚!”所有隐忍的怒气就在那一刻爆发了,温知如抬起一脚直接就将面前的饭桌整个踹翻。
“……”
一阵惊呼中,房内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连锦翌珲都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情况。
屋内沉寂了良久,温知如早就一甩手走了,锦翌珲急忙打圆场,“今日承蒙各位款待,温公子他一时高兴就喝多了些,没注意分寸,各位见谅。”
“无妨无妨。”毕竟眼前这两个是贵客得罪不起,再说了,喝多了撒个酒疯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刘安赶忙喊了店小二进来收拾收拾,这事也就算是过去了。
温知如一出醉霄楼就被冷风送上了马车回府衙休息。
喝多酒本就头晕,这会儿吹了寒风更是上头,加上马车一路颠簸,还没到府衙他就在路上吐了个稀里哗啦。
等冷风将他扶进房间内,才挨着枕头就呼呼睡得不省人事。
这一晚温知如胡乱做了好些光怪陆离的梦,想见的不想见的人,想得到的想不到的各种神仙鬼怪,都在眼前晃悠,着实有些累。
再一睁眼,天已大亮。
温知如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还穿着昨日宴席上那件满是酒气的衣服,房间里并没有人来过的样子。
他虽然确实是喝多了,可似乎还能隐约记得掀翻酒桌的事儿。
连宴席都掀了,锦翌珲竟然没有回来么?
实在受不了这一身的酒味,温知如起身随便翻了件衣服换上,头还在隐隐作痛,他推开房门正想着让下人端水进来伺候自己梳洗,可一只脚才刚迈出门槛,就见一个熟悉又刺目的身影迎面走来。
她依然还穿着昨日那件旧布裙衫,可外头却披着锦翌珲的那件狐皮大氅,眼角眉梢都是说不出的情韵,手里端着一盆热水,直接走进了隔壁的那间屋子。
这情景,他要是再猜不到发生了什么,那也是白活了!
而后温知如听得里面传来的说话声:“珲,我打了热水来,伺候你梳洗吧!”
“不必,我自己来!”
“哪能让你亲自动手,还是我——”
“我说了不用!”
“咣当——”这次是整个铜盆连带热水撒了一地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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