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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起人吗?你一个游方的道士凭什么孤傲?”
贾琏一嗤:“凭我来去自由,不强人所难!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方是君子所为!”
汉子顿时气恼抬手真的要打,却被小豹子拦住了:“被动手,他有真本事,我娘睡着了。”
汉子忙着收手,拱手赔罪:“哎哟,这可真是遇见真菩萨了,失敬失敬!”
小豹子挥挥手:“你们回去歇着吧,别惊扰我娘,这都一个月了,我娘没睡个安觉了。”
这些忙汉子走后,小豹子冲着贾琏拱拱手:“先生别见怪,他们都是粗人,心肠不坏了,我跟我娘这些年多亏了他们照应,不然,我也长不大。”
贾琏随口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个地方除了树木就是山石,并不适合人居。”
小豹子叹息:“我如果说我们是打鱼的,你相信吗?”
贾琏皱眉:“打鱼的?打鱼的不是应该住在船上吗?如何跑上山来了?”
小豹子冷笑一声:“先生可以让人i相信吗?”
贾琏铺开耳力,见周围除了书画二童并无旁人,顿时心有抉择,笑道:“只要你能以诚待人,能用事实说服我,我必定帮你报仇,若违背誓言,天诛地灭!”
小豹子愣了愣,半晌言道:“先生不必如此,我们的故事很简单。我母亲是江南人氏,当年随我父亲到湖广为官,我父亲为了另娶新欢,在返京述职之时,将我母亲推入江心,他自以为我母亲以死,给我母亲离了衣冠冢,三月之后,拜年迎娶了他上司之女为妻。他妻子七月产子,别人都怀胎十月,他却只有七月,先生知道是什么缘故吗?”
贾琏问道:“方才那些人是些什么人?”
小豹子道:“他们是汉川渔民,因为得罪了当地豪强,被迫出逃,我母亲当初被我继父所救,后来我继父病故,都是他们帮着我们母子才能活到今日,故而,他们出逃,我们也跟着逃出来了。”
贾琏皱眉:“他们得罪了谁?他们逃出来了,家眷呢?”
小豹子言道:“湖广按察使之子看上了彭老爹的女儿秋英要强抢为妾,彭老爹的女儿许给罗大哥为妻,已经定了姻缘尚未迎娶,故而,彭老爹不肯,按察使之子便趁着家里男人外出之机,将秋英强抢上画舫,英受辱,万念俱灰,一时想不开跳了长江。彭老爹上门理论,被按察使之子指使人打个半死,回家不过半夜就死了。”
贾琏明白了:“所以,罗大哥一怒之下把按察之子宰了,你们连夜逃了?”
小豹子点头:“并未杀死按察使之子,那贼子手下人多,我们干不过,只是把狗贼打残废了,我们而受了伤。然后,按察使派兵马追杀我们,我们不得已跳了长江逃命,后来,我们又半夜潜了回去准备接家眷,结果发现真个渔村处于火海之中,渔村的房舍多是木板与竹楼,那火烧起来根本没法子救援,除了跑出几个年轻的小媳妇,余下老弱妇孺悉数被烧死,我母亲因为常年患病,睡不安稳,反而逃了一命。我们把逃出来家眷送到河南亲眷出躲藏,潜伏在江边芦苇之中三天三夜,最后寻机一把火把按察使家里的画舫烧了个精光。那贼子就在船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胡广按察使?贾琏真没影响,因问:“按察使姓什么?”
小豹子道:“姓顾,我母亲似乎知道他的跟脚,说是顾姓江南望族,不是我们惹得起,我们原本准备上京告状,也不敢去了,据说,京都皇宫都有顾家之人,我们若去,必定死路一条。我们因此不敢进京告状,也不能返回家乡。最后不得不找到了这个废弃的村子安身。”
贾琏顿时松了口气,不是惯匪就好。
可是他们身上的血腥味是怎会事情?
“你们这些人杀了按察使多少兵丁?”
小豹子言道:“我们是夜半潜伏,忽然发难,黑夜之中乱杀一气,互有杀伤,到底死没死人也不知道,反正我想着,船上的人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贾琏又问:“你们什么时候进京来的?”
“也是我们运气好,冬月进京,潜伏一段时间,遇见大批难民进京,我们趁机混进去,在天齐庙住了一段时间,烤春以后,大批难民返乡,我们不是江南人氏,有没有路引,只好躲到山上,夜半在运河捕鱼为生,后来,我们遇见了顾家的商船,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们抢了他们药草,后来,我们索性缩写无本生意,反正那些富户也不是什么善良人家。”
贾琏试探道:“据我所知,运河上曾经发生一桩蹊跷之事,有官员回家祭祖,却被人抢光了财务,还扒光了衣衫,被人强迫跪在船上负荆请罪,那人不会是你的愁人吧?”
小豹子眼中闪烁着仇恨的火焰:“正是!”
贾琏十分讶异:“你为什么内杀死他们?”
贾琏心里只可惜,这种败类杀了也就杀了,出个祸害,少个贪官。
小豹子一哼:“是我想要母亲亲自报仇,却是我母亲不许我杀人,说是天道循环,杀父不祥,逼着我放人,不然她就自裁,我没法子,只好放了他们。”
贾琏颔首:“你母亲说的也对,杀了他脏了你的手,犯不着。”
小豹子忽然眼露狐疑:“你是什么人,怎么我看你不像郎中,到像是个官儿?”
贾琏微笑:“被你看出来?我觉得我扮郎中办的不错啊?”
小豹子跳起来就要掐贾琏的脖子:“你这个奸细,我杀了你!”
贾琏轻轻一闪,伸手在他腰眼一点,小豹子就瘫倒在地上了。
贾琏吩咐墨书墨画:“绑起来!”两人正要动手把小豹子捆绑起来,免得他坏事儿,却听得楼梯一阵脚步声响,一声虚弱的声音传来:“请恩公暂且住手,小妇人有话要说!”
贾琏回头一看,且见那妇人头发花白,一张脸上虽然惨白,却是眉眼俊秀,看的出来年轻的时候相貌不错。
贾琏拱手:“可是李夫人当面?”
妇人淡笑:“不敢,请官爷叫我米大娘吧。”
贾琏从善如流叫声米大娘。
妇人伸手一请:“请官爷上楼说话。”
贾琏上楼在中堂坐定吗,妇人做了主位,言道:“我的事情,我儿子估计都告诉官爷了,我的出身他却不清楚,我的父亲曾经进士及第,因为不会做官,开罪同僚被排挤,一气之下返乡耕读,闲暇时开馆授课,很受相邻爱戴,那李明堂是我父亲的学生,他相貌堂堂,聪明伶俐,无奈家计艰难,我父亲爱财,收他为徒,分文不取,教导与他,后来有把握许配与他,资助他上京赶考。无赖李明堂读书不差,考运不佳,考了三年才考上,却是个同进士。我父亲拼了老脸,求了他昔日同年,才给他外放了湖广罗田知县。“
贾琏闻言知雅意:“你父亲的同年只怕姓王?”
妇人颔首:“官爷高见!”
贾琏叹息:“既然是同年之女,王老爷为什么要结这门亲,难道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
妇人笑道:“这都不怪王大人,且是姓李的下作,勾引了人家闺阁女子,做父母的总会偏心自家的孩子,我也遇见了好人相救。俗话说,天道好循环,个人做的恶,总有一日会有报应。”
贾琏闻言心中顿生敬意:“夫人好涵养,好雅量!”
妇人笑道:“我也憎恨许多年,后来忽然想通了而已,一直恨他们,就要牢记他们这些丑陋的人事名讳,我嫌腌?,且我也嫁了人,我丈夫对我很好,又有救命之恩,对小豹子视如亲生,除了不识字,什么都比姓李的强,我何苦再惦记一个无义之人。”
贾琏皱眉:“恕我直言,夫人不想令尊令堂吗?”
妇人面色一沉:“在我被之后,我父母受了刺激,大病一场,好在我有兄弟子侄照应父母,他们如今活得很好,衣食无忧,儿孙绕膝,我就安心了。那姓李的假仁假义,这些年一直当我是前妻,倒是对我娘家有所照应,这也是我放过他的缘故。”
贾琏颔首:“他是为了自己心安吧,起心杀妻灭子那一刻,他已经不是人了。不过我看得出,令公子似乎放不下。”
妇人叹息道:“所以,我不想提起这个人,也不想跟这人再有什么牵连。我的儿子跟着我虽然辛苦,却很快活,我不想让他被仇恨蒙蔽,孰料,还是被他知道端倪,陷入仇恨之中。事已至此,他要讨回公道,我也不反对,我只有一点要求,就是不许他弑杀父亲与血脉兄弟,以免他被杀戮迷惑了心智,毁了自己。为了那些人渣毁了自己,我觉得不值得。其余,我一概不管,随他的心意。”
贾琏陷入沉默,这个妇人的豁达睿智,让贾琏很有触动。
但是,贾琏不认同她对他仇人的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