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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其中一名正是扬州知府,今日他恰好道顾家吊唁,因为是父母官,故而被众人推举出头。
他也觉得自己牧民一方,有责任替顾家分说分说,顾家在地方上却是做下了不少好事,每年捐赠都是数一数二,地方百姓受顾家恩惠不少。
扬州知府姓周,他上前给北静郡王与贾琏施礼:“下官乃扬州知府周炳辉,闻听二位钦差奉命前来捉拿顾家人等,下官不明究竟,故而前来打探一二,不知顾家究竟身犯何罪?”
北静郡王与贾琏齐齐拱手还礼:“好说!”
二人交换一下眼色。
北静郡王看向顾斐:“顾大人,是你自己解释,还是本王替你们解释?”
顾斐顿时满脸煞白,他冲着周炳辉拱手作揖:“多谢府台大人援手,只怪我顾家一时糊涂做错了事,这才犯了不可饶恕的欺君之罪,实在怪不得旁人。”
周炳辉闻言愕然,却是再次拱手言道:“下官鲁莽了,只是顾家虽然犯罪,却也曾为善乡里,造福一方,还请二位钦差善待顾家女眷,实在是妇孺无辜。”
北静郡王闻言颔首:“本王来时陛下也有交待,顾家之罪会依律而断,绝不会滥用私刑。烦请府台大人转告在场宾客,不要误会,不要惊慌,等我们清点完毕顾家人等,只要不是顾家人,自然会放大家离开。”
周炳辉闻言黯然后退:“如此,下官告退。”
北静郡王对顾斐言道:“顾大人,请你吩咐贵府大管家将府中所有男丁集中在前院,女眷集中在后院,然后将府中花名册奉上,我等好按照姓名一一清点,以免误伤府中客人。”
周炳辉人虽然退下了,耳朵却竖着,闻听北静郡王之言,暗暗点头,心道,这北静郡王果然是礼仪端方,雅量高致之人。对待顾家这样朝廷罪犯也能这般公正礼遇。
顾家落难之际能够碰见北静郡王这样正直之人实乃幸运。
一时,顾家男女按照册子清点,人数不错。
北静郡王便吩咐将男女分开关押。
贾琏主动兜揽看管人犯的职责,而把查抄库房的事情推给北静郡王。
贾琏以为,乾元帝忽然要查抄顾家,不可能只是一时之怒、且杜家老爷子一进宫,乾元帝就要查抄顾家,说这中间没有联系,贾琏是不相信。
贾琏不愿意?这一趟浑水,前世今生,自己兄长与母亲都死在荣国府的秘籍之上。贾琏不相信乾元帝会无缘无故查抄顾家。
若说顾家欺君,其实顾家早就欺君八百年了,乾元帝一直态度暧昧。如今忽然旧话重提,再蠢之人也能看出其中有猫腻。
北静郡王无所谓,干什么都是干,反正他跟顾家一党已经不可调和。
再者,他身负陛下的秘密使命,若不亲自监督抄家,如何能够完成陛下的任务?
北静郡王将一个郎队一分为二,一般人跟着自己抄家,一般人看守人犯。
骁骑营一半官兵皆是贾琏旧识,为免事到临头不好处置,贾琏决定丑话说到头里。
贾琏言道:“她们虽然罪犯家眷,自有朝廷按律治罪,你们既然跟着我办差,我办差自有一番规矩:第一,不准对女眷轻慢侮辱;第二,不许对女眷搜身;第三,不许随便进入关押女眷的房屋。这就是我的规矩,你们若有不服,可以当面讲来,我不责罚还替你们调换差事,若你们留下来,却犯了我的规矩,重责不饶。”
一屋子瑟瑟发抖的女眷闻听贾琏之言,顿时安心不少,至少,她们即便是死,也会死的清清白白。
骁骑营多是京都勋贵子弟,人人都有个面子,哪里能够因为不能搜查女眷的财物就离开呢。虽然有人不以为然,态度散漫,却是一起答应遵守贾琏的规矩。
贾琏见状,唯恐他们阳奉阴违,因道:“人生在世,人人都有走窄的时候,不管谁,也不能保证自家一辈子不走霉运,谁家没有父母,谁家没有姐妹?要相信这世上是有天理循环,善恶报偿!”
贾琏这话说得轻,落得却重,在场的兵卒,人人心中凛然,再没有轻慢之态。一起恭敬的应声道:“贾校尉放心,我们一定会按规矩办事!”
贾琏听出了他们的诚意,含笑言道:“知道弟兄们正月出京来办差辛苦了,回京之后,凤仙楼,或是赛貂蝉,你们自己选,我做东!”
闻听此言,所有兵卒顿时精神振奋:“多谢校尉大人。”
北静郡王看着贾琏训话,深有感触。心道,贾琏真是仁义为怀,人才难得,怪得荣府府又起来了。
顾家的银钱物资十分丰盈。不光现银搜出不下三百万,光是药材就囤积了三个大库房,其中有许多的参茸鹿宝这些贵重药材,估价约莫百万左右。半成品的细料库,据说堪比太医院。
顾家的药铺几乎开遍了江南的所有地界,可以说是顾家垄断了江南的医药业。
顾家给贾琏的印象虽说不上富可敌国,也差不离了。
如此深厚的家底,贾琏真不知道,淑妃母子为何还要做哪些有损阴德的事情?
难道是另有所图?亦或是,顾家也不是毫无保留的支持淑妃,而是另有所图?
这些只是贾琏私下猜测,做不得准。
虽说查抄顾家并未出什么大乱子,也发生了一点意外。在查抄顾家的时候,也发生了意外,顾家在苏州的铺子竟然被人哄抢。等锦衣卫上门,已经是人去楼空。最后,贾琏出动一队兵丁,配合苏州府衙一起追查,哄抢之人竟然是顾家侧枝。
这无疑是给顾家在江南的鲜亮的名声上,抹上一撇黑色。所有江南人顿时打了寒战清醒了几分,顾家这些年虽然积德行善,却是树大有枯枝,顾家原来人们想象中那般圣洁。
顾家的女眷因为贾琏待她们宽松,他们可以在院里活动,吃喝都有人照应。孰料,就因为贾琏带他们宽松,差点发生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
顾夫人引诱了当晚看守的侍卫,然后她和他的四个贴身婆子,趁机打晕了两名看门的侍卫,偷偷将顾家库房尚未处理的桐油洒在了后院,预备纵火,烧死所有顾家女眷,当然包括她那疯子姐姐,想要掩盖顾家当年所犯下的欺君之罪。
幸亏这日贾琏没有离开顾家,因为修炼气功,贾琏不仅听力过人,就连嗅觉也异于常人。因为贾琏再前院,所以,顾夫人交了一半桐油之时,贾琏方才察觉危险。
贾琏甚至来不及通知北静郡王,交下一个登云梯,瞬间飘进了后宅。
顾夫人眼见贾琏赶来,竟然想要故技重施,她身子靠向贾琏:“大人辛苦巡夜,妾身虽不会医术,却习得一手推拿功夫,妾身替您捏捏,松散松散吧?”
贾琏冷笑,出手如风点了她的软麻穴。然后,贾琏将另外四名健妇踹翻,踩断了他们的双手。
顾夫人顿时尖声叫嚷起来:“大人您干什么,救命啊!”
“大人饶命,妾身真是没有私藏金银啊!”
贾琏既不离开,也不阻止,等着北静郡王带人赶到,顾夫人梨花带雨的哭诉起来,还别说,这个半老徐娘真有几分魅人之色。
北静郡王惊问:“贾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贾琏歪歪嘴:“去瞧瞧那边房脚跟?”
几位侍卫打着火把凑近,顿时吓了一跳:“不好,有人泼了桐油,想要纵火。”
北静郡王顿时明白端倪,看着顾夫人冷笑:“良心喂了狗啊?不说贾大人对你家上下如何宽宥,直说这屋子里几十名妇孺,哪一个不是你顾家的血脉至亲?你竟然忍心烧死他们?怪的说,慕家的血脉有问题啊。”
北静郡王回头吩咐道:“把这个疯妇捆住手脚,单独关押,一天给她一顿吃的,不饿死就成了,免得她吃饱了饭,搔首弄姿恶心人!”
鉴于顾夫人收押之后还不死心,想要纵火烧死人犯,北静郡王也急躁起来,只可惜,陛下吩咐他寻找的医书尚无踪迹。
北静郡王不得已只得来寻贾琏商议:“贾大人,名人面前不说暗话,本王遇到了难处,还请贾世兄施以援手。“
贾琏闻言忙道不敢:“王爷客气了,王爷有事只管吩咐,贾某力所能及必不推辞。”
北静郡王言道:“医书!”
贾琏拧眉:“医书?什么医书?”
“杜家的医书,杜家决定把医书先给皇室,但是,他们的祖传秘籍被顾家盗窃,独家恳求皇上替他做主,说是只要能提他祖父与姑祖母报仇,情愿把医书献给皇室,以为报答。”
贾琏伸手疑惑:“顾家的医书自身不凡,难道会比太医院的医书好高明?”
须知,自本朝立朝以来,帝王为了长生就四处搜索武功秘籍以及医学秘籍,一时间,江湖之上的九成的秘籍医书都被搜索进了皇宫。
顾家当初献出生子秘方,就是赶上这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