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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话不说,抽身就走,扭头见无忧立在一边看着,只得停了下来:“候爷爱玉如命,家里出了这事,也指望能存下些。我这些年也没少打扰候爷,如今他有事相求,我也不好不帮,所以……”
“你去吧,我会请我爹娘向宾客解释,不会误会你提前离开是因为你我不和。”无忧冷笑,不过是担心他带来的那块玉。
峻珩忙谢过无忧,匆匆领着下人走了。
无忧隐隐感到这件事与姨娘那日寻阿福有关,所以峻珩离开也是必然,就算不用向姨娘打招呼,姨娘也必会将这件事安排妥当。
不过她仍是唤了丫头前去禀报,以示自己对这件事并不知情。
府中并没因为陈候的离开有什么大的影响,仍是宾来客往,热闹非凡。
无忧寻着僻静小道出了西门,每走一步,都觉得脚上象灌了铅一般,远远望见那架秋千,胸口更是象被一手紧紧揪住,使劲的拧着,痛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走到秋千上,手指慢慢抚过上面的铃铛,心中默念,“子言,你真的不在了吗?”
泪再忍不住,落了下来,转身在秋千上坐下,轻哼着子言常弹的曲子,心中空落落的,再寻不到边际,不知以后该何去何从,又该做些什么。
她一遍一遍的哼着,哼到后来,已不成调,就依着秋千绳索,呆呆的坐着。
卖茶的老妇人带着孙女出来,看见她,好心的上来问道:“姑娘,您家里是有什么事吗?”
无忧摇了摇头:“老人家,你说错了一件事,这秋千没有十年,只有八年多。”
老妇人笑道:“我来这儿的时候,这秋千就有了,所以也只是听人怎么说,就是怎么样,人老了,耳朵不好使,记性也不好,听错了,也是有的。”
无忧笑了笑,那笑刚在嘴角牵开,就又消失。
老妇人瞅着她,担心的问道:“姑娘,您没事吧?”
“没事,你卖茶吧,我坐会儿就走。”
“那您要茶吗?”
无忧掏了个金珠出来:“茶不用了,你今天的茶,我全买了,你回去休息吧。”
老妇人不敢接:“我这摆一天,也就能卖个十几文钱,这金珠,我不能要。”
无忧塞到她手中:“拿去吧,以后这秋千有尘了,你就掸掸;如果脏了,就抹抹,也就对得起这个金珠了,不过这事,你不能跟别人说。”
这秋千上三月一换,本来就稀奇,现在有人给金珠,叫她掸灰,不过是奇上加点奇。
老妇人活了这把年纪,知道越是奇怪的事,越不能多问,默默的接了金珠,将还没摆开的摊子又收了起来,领着孙女回去了。
无忧也不看老妇人怎么离开的,头靠了一侧的铃铛,听着“叮当”脆响,闭上了眼,好象自己又回到了儿时,子言就站在秋千旁边,微笑着看着她,铃铛脆响中传来他的声音:“人之初,性本善……别光顾着玩,好好跟着念……”
唇角不由的勾出一抹浅笑,“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 眼角慢慢有泪溢出。
也不知过了多久,困意上来,她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就着秋千上,慢慢睡了过去。
不凡顺着小道漫步而行,府中的歌舞乐声,丝毫过不了他的心,不知不觉中便出了西门,蹙了蹙眉,回转身,准备回走,隐隐听见府中传出来的歌乐声,便又停了下来。
望着府中的方向,神色间有些淡淡的。
过了会儿,竟笑了笑,然眼中却是一片涩然苦意。
慢慢垂下眼睑,不再进府,仍转身慢慢前走。
无知无觉的顺着石子路转过树荫,望见前方秋千上熟睡的无忧,黑眸闪过诧异。
今天无忧和峻珩见面,得知道峻珩离开,他也没去过问无忧去了哪里,没想到她竟会出现在这里。
她墨黑的长发仍如早晨所见那般随意一束,也不上妆,当真不为和峻珩的正式见面做丝毫打扮。
早上的那身湿衫倒是换下,身上裹着的层层叠叠的锦衣华服,与那简陋的秋千,晃眼看象是格格不入,再看下去,又觉得好象极为融洽。
这西门并非正经郡主府的西侧大门,不过是一个偏道小门,门外是为郡主府供新鲜果蔬的菜地,所以从西门进出的基本上只有送果蔬来菜农和不时前往抽查种植情况的管事人。
至于无忧,自然从来不从这里进出,上次她追着风筝从西门出来,应该是无心之为,他并没往心里去,留意的反而是她手中的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