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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乾神色一动,没有说话,继续等着陈埃说下去,他知道陈埃肯定会解释的。
“师兄,我有没有……和你聊过我以前的生活,在这个地方度过的十八年?”
“没有,我很愿意听你说。”
陈埃咽了咽唾沫,慢慢道:“我其实一直都不喜欢沂平,哪怕我在这里活了十多年。”
“它太小了,小到你可以骑着车十五分钟绕整个县城一圈,从小到大读书上学身边都是那群人,每个人都是熟人。”
“我父母………我妈很生气……但是什么办法都没有……”
陈埃开始一点一点的讲述那些深藏在心底的事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和梁乾说起这些,哪怕是在与凯歌他们厮混多年,这种涉及家庭的敏感话题也是从来不谈的。
父亲陈明辉的种种令人失望的行为,母亲杨惠的绝望与无奈,他的挣扎困顿,这一切的一切,憋在他心里很多年了。
“师兄你知道吗,在美澳读书的时候,我有很多次一个人站在窗口向下看,都会有一种跳下去的冲动,心想就这样把所有的都结束吧。”
他扯扯嘴角,难为情的笑笑,“可我最终没跳,一来是我这人真的挺贪生怕死的,没什么大气魄,而且我……恐高。”
没能结束自己生命的原因竟然会是恐高,这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有点羞耻啊。
“我妈这些年过得比薛筱鹤强不了多少,她焦虑不安的时间太长了,导致她的三叉神经衰弱,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疼得说不了话,张不开嘴,饭都吃不下去。”
母亲杨惠闭着眼睛,眉头牢牢锁紧,太阳穴处一阵阵的剧痛传来,整个人的面容被扭曲的狰狞异常,这些画面深深的烙印在陈埃心底,一幕不曾忘!
“那些人来要钱的时候说什么话都有,笑呵呵的拉关系,冷着张脸骂骂咧咧,我爸跑出去躲着,一天都不回家,只有靠我妈一个人撑着。”
“最危险的一次,有家人实在受不了了,叫了七八辆汽车过来堵在门前,然后冲进我们家要把所有东西都砸了,能抢的都抢走!”
“我妈拿着一个啤酒瓶冲到人堆里,一瓶子砸在自己头上,然后用玻璃碎片抵在脖子上,告诉他们所有人,谁敢动一下她就当场死在这里,他们谁都脱不了责任!”
那大概是母亲老实巴交了一辈子,终于爆发了所有的情绪,那个教导他要守信重诺、堂堂正正做人的女人,最终还是向生活展现了她刚烈倔强的性格。
“就靠着这样,吓住了他们所有人,没有人再敢动手,他们怎么来的,又怎么回去了。”
“我当时不在场,”陈埃说着说着感觉自己鼻子一阵发酸,有些喘不过气来,“幸亏有我大在,把我妈及时送到医院去,头上缝了三针,围了一圈纱布。”
“我回来很生气,埋怨她做这种伤害自己的事太危险,她说她没事,让我不用担心。”
陈埃头低下来,声音越来越低,“但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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