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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如果一定要找理由的话,嗯,私人的理由是你找了我麻烦,公道点的理由,是你们残害了很多无辜女孩子,将她们拉入深渊,从中获取利益,而我现在要连本带利的要回来,这不是跟你们的生存规矩一模一样吗弱肉强食,怎么这规矩落到自己头上,就叫起屈来了”
程念大感不可思议。
愿赌服输的玩家,无论在哪里都值得尊敬,豪赌才能成为豪杰。
输了耍赖皮或者哭叫不休的家伙,充其量只能是个瘪三。
平头男嚅了嚅嘴,鼓起勇气辩解“我们没有她们不无辜,有些在夜店蹦迪到两三点,穿得贼拉性感,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家的良家妇女,有些是在夜总会做公主的,她们不自爱才会被我们带进门,而且组织也保护了她们啊”
他说得理直气壮,旁边的人也发出附和之声,可见在他们眼中,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认为这些女孩子活该,不自爱,是她们招惹了坏人。
“哦”
程念嗤笑,一脚从背后踩得他前胸贴地板,发出碰的巨响,而力度之大,他以为自己的肋骨要碎掉了。
“我得教你一个道理。”
“其实这也是我来到人类世界后学会不久的,很难吗华夏法律,她没说可以,就是不行。”
“她无论穿什么衣服,出现在什么地点,都不是受伤害的理由。”
“做公主,为了更多的钱接过界的活是她自甘堕落,但下药灌醉后逼人破罐子摔碎是另一回事,拿捏住她的把柄压榨皮肉钱,要她接更过分的客人,又是另一回事。”
被她毫不留情地点破做法,平头男不敢搭腔了。
当然其中一个原因是他快被踩进地板里,说不出话了。
“为什么要保护自己因为有危险,错的是制造危险的人,是你们。”
“而如果根据你的逻辑,那你们这些不自爱的人出现在我面前,那被打死活该啊,做人不能太双标,那是我的特权。”
小弟们不作声了,怕挨打。
乔定华落水狗一样的模样,落到小弟三人眼中,既是轻蔑又是心惊。
他现在被打回原形,要是能活着出去,他始终是白川堂的少主,而且他这人最要面子排场,这副狼狈样子被他们看见了,恐怕也落不了好。这么一想,倒是希望这异形高中生将万恶之原杀了,放他们一条生路。
屁股决定脑袋,作为大哥的乔定华则有另一番想法。
如果现实是一盘棋,那他从来都是操棋手。
下棋输了,棋子去死就好,别伤到他这个矜贵的下棋人。
而他的地位,则决定了他可以将这些肮脏下作的话说出口“求求你,别再打我了,我什么都愿意让给你,你可以用我的电话打给我爸他知道我在你手上,他一定会答应你的要求,我是他的独苗,他不会不救我的你想要什么都好”他一动,背上的伤口就痛得厉害,他膝行至程念面前,在她的小皮鞋旁边磕头求饶。
“你好像误会了一件事,”
程念活动活动手臂,就像进行了一场令人愉悦的运动,使她连俯视这群人渣的时候,眉目甚至是温柔的但这就不代表她不会碾过去了“你以你的身份为傲,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可以让小弟代你受苦。但我在眼中,你在组织的地位越高,就越低贱,每一步都淬着鲜血和眼泪。你爹起码是亲手打拼下的江山,是人类当中的强者,而最好笑的是,你这个废物拿着父亲打下的基础在我面前得瑟”
她视线低垂,用小皮鞋的头部抬起他的下巴,极致羞辱之能事。
“你就像是拿着父王权杖向我耀武扬威的愚蠢王子,不过你们家这么重视香火的话,我倒是要跟你爸打个电话。”
在乔定华绽开希望的注视里,程念从他裤兜摸出最新款的智能电话,他主动解开密码锁,彷佛一只献上忠诚的哈巴狗。她选取常用联系人里的爸爸没一会就拨通了,电话里上了年纪的浑厚男声耐心地问“有事找我吗定华。”
光听声音,实在不像是手染无数家庭血泪的老大哥。
对着视若宝贝亲儿子,他更像是一位慈父,不会对子女突然的来电给予冷脸。
“你好,请问是乔定华的父亲吗”
确定电话已经接通后,乔定华狠吸口气,大叫“玫瑰第一夜总会爸救我”
怕她反应过来挂掉电话,他第一句直接就说了地点名字,向他求救。
然而想象中的秒挂电话并没有来到。
电话里的乔父声音大变“你是什么人定华在你手上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你在我的地盘上,你跑不掉的有话咱好好说,只要我儿子完好无缺活着回来,我可以跟你谈条件”
程念低头,唇畔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意,用可爱的女式小皮鞋碾了碾他的脸,动听温柔的年轻嗓音曼声说“我是来跟您说一声,为了乔家的香火着想,预备生二胎吧。”
说着,她一脚将乔定华踢翻面,往腹部下三寸的位置一顿猛踩。
大少爷立刻发出了被毒打一顿都要惨烈的尖锐嚎叫,可也仅仅是一声,很快就叫不出来了。
乔父自然也听到到儿子的惨叫声,激动得破口大骂,连问发生什么情况,混杂着几句吩咐人手的话。程念将手机往地上一扔,蹲下来拍拍他的脑袋“来,跟你亲爱的爸爸尽情撒娇吧。”
旁边的小弟,程念一个不留地用月眸将之审判,后半生是个不能人道的废人。
她薅着他们的头,挨个宣判“记好了,你们以后一做坏事,头上的镰刀就会落下来,切断你们的命。”
不直接杀掉,是因为即使用术式让他们暴毙而亡,她也是第一嫌疑人。
程念向来很尊重官府,就像她尊重天帝一样。
她初到现世的时候,了解过华夏现代官府的情况,当代官府位置稳当,所谓的白川堂也就捡漏子,没有影视作品中黑涩会古惑仔那么炫酷,想赚脏钱,但真正的高压线不会去碰,也不会出现太过界的恶性事件。
简而言之,欺负平头百姓足够有余,想对一个无论是单打独斗还是以一敌n都无敌的大妖赶尽杀绝
不可能。
洗剪吹平常和女人打交道,性格更软和变通,赶紧问道“什么样算是坏事”
然而他得到的,只是一个十分欠打的微笑。
他眼睁睁看着少女身上的鳞片褪去,变回白嫩皮肤,瞳孔艳色亦逐渐被沉实的黑染上,变回常人的眼睛,步伐轻快地离开了。临走前,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捡走了乔大少手边的智能电话。
凭什么告诉他们丢命的标准
受害的女孩们,可从来不知道是怎么被罪犯盯上的裙子穿得太短,妆化得太浓,一个人出门,或是因为太好看惹眼了同样地,这几个人也会因为坏事的标准而惶惶不可终日。如果有破罐子摔碎尝试违反命令的,他惨死的死状便会提醒剩下的人,一辈子背着无形的枷锁过活。
不敢对独自过马路的老奶奶视而不见,被迫去做好事,也算是一种废物利用。
程念前脚刚走,乔老爷派的人手都到了。
乔定华本来觉得收拾个学生妹费不了多少力气,他一个人也能制住她,多带几个小弟只是想着人多玩得尽兴,而且万一出事了有人背锅。没想到却是阴沟里翻了船,而且翻得十分彻底,提着西瓜刀冲进来的一行人看到躺在地上的乔大少时,吓得赶紧让随行的密医上前检查,怕出人命了。
“她踩着我那儿了”
看见来了自己人,乔定华将脸别到没人的那边去,不想被小弟们看见自己狼狈的表情。
“哪儿”
乔定华怒吼了一个不可描述的位置后,喝道“赶紧给我看啊愣着在那吃干饭我弄死你啊”
旁边同样痛得嗷嗷叫的随行小弟心中不屑,刚才在那异形女面前可没有这么嚣张,对着自己人倒是厉害得不行。
当然,这种话自然不可能说出口的。
一番检查后,领头的医生满头大汗,低声说“乔少爷,您这情况不太乐观,这里没仪器,最好送院做一次完整的检查,我才好对症下药。”不乐观,已经是很温和的说法,他给他拉开裤链后,只看到一团血肉模糊。
天啊,这玩意还能用吗
带救兵进来的领头大哥是个寸头金链,在组织也很有地位,硬着头皮打通乔老爷的电话,向他汇报大少的情况后,他勃然大怒,好一会说不话,心痛得不可自抑。
这是他的宝贝儿子啊
他有弱精的毛病,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个儿子,得知那女的怀孕后还不敢开心,等生下来之后去做了亲自鉴定,才敢把兄弟们叫来庆祝有后,而且看孩子一天天长大,眉眼越来越像自己,更加欢喜得不行。
如今,他最爱的儿子被人残害了。
而且受害的地方,还是那么敏感,那个贱女人居然还敢打电话挑衅他,让他生二胎
“把那几个瘪三弄醒我要完完整整地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谁把我儿子弄成那样的”
中年男人字字泣血“我要她血债血偿”
陈家。
快到饭点,陈老太太提前到客厅让孙儿陪她说话,说了一会,倏地想起来家里有些不对劲就像是少了一件存在感稀薄的家具,得过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那丫头在哪呢”
“不知道呀,我们在车上等了好久也没等到她来,我赶着回家上钢琴课,就让司机先送我和哥哥回来了,反正她有钱打车,哥哥的课程也不好耽误。”陈胜瑜很懂事地为哥哥设想。
果然,一提到宝贝孙子,陈老太太的心就无限偏过去。
“这样啊,小丫头片子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在干吗,好好的女孩子心真野,瑜儿你可不能学她,以后哪家娶着这种不着家的媳妇倒大霉了。”
陈胜瑜作撒娇状抱了抱奶奶,满脸笑容,兴奋得脸蛋儿泛红,看着气息怪好的,比平常喜庆多了,陈老太太看着欢喜,伸手摸摸她的脸,她亦乖巧地将脸窝进奶奶手掌心,一屋奶孙温馨和乐景像。
融洽的一家人气氛,就在大门被推开的刹那如肥皂泡般破裂。
陈胜瑜猛地回头,双眼晶莹,一动不动地盯着走进来的人。
如果照她的计划,程念现在应该是被送回来的。
被一个奶奶最讨厌的金发混混背进来,身上象征着纯洁的校服被撕破揉皱,外露的胳臂小腿脸颊颈项满布暧昧的吻痕,神智不清只会傻笑。举家上下震惊耻辱,奶奶最忍受不了这种事情,一定会将她扫地出门。
或者,不欲将家丑曝光,把她关在杂物房里
无论如何,遭受了这种事,如果她是程念,她一天也活不下去了,羞愤欲绝
不过以那女人不要脸的程度,说不定能当没事人似的,还挺上瘾呢。
在程念走进客厅的一小段路,陈胜瑜脑海里千回百转,闪过许多令她大感痛快的画面,每一帧的程念都凄惨无比,再也不能去学校抢她的风头,在家里恶心她,勾引她的男人了
“我赶上晚饭了吗”
走进陈家人视线范围内的程念,偏了偏头作疑问状,校服整洁,长发跟早上刚出门似的一丝不苟,没有被施暴过迹象。更奇怪的是,她今日气色居然也很好,平常冷淡的脸庞浮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陈家兄妹面色微变。
看到她好好的,他俩就不好了。
陈老太太不明就里,拿她晚回家的事发作“你去哪了放学都不知道回家,玩疯了是吧拿着我陈家的钱在外面胡玩,结识些不干不净的人,这都到饭点了才刚回来。”
“我去哪了这你要问你的乖孙女。”
程念笑睨陈胜瑜,笑意戏谑。
陈胜瑜本来就因为事态有变而慌乱着,这下被她如电的眸子一瞥,心慌得如同一脚踏空,没有及时顶嘴。
陈胜瑾眉一竖,把话顶回去“你自己晚了回来,自己也不知道去哪了,问胜瑜干什么”
这对兄妹,对自己做的坏事心知肚明,可还能端着张漂亮脸庞,义正言辞地指责受害者。
程念却要当着兄妹俩所有长辈的面前,一句句地刺破他们做的丑事“我在学校被你妹妹的闺蜜方甜拦住,不过是耽误了五分钟的时间,司机就不见了,我问门卫,他说你家的车早就开走了。五分钟都等不及我想打车回来,向我兜客的计程车是白川堂的人”
白川堂三个字一出,陈家众人脸色俱变。
倒不是多么厉害的地下皇帝,在正经做生意,而且做得规模不小的富商眼中,就是永远不想去碰的存在。认识一下就好,深交没必要,玩不来,带客户去夜总会应酬的时候有白川堂人脉可以行个方便,但跟他们一起做生意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很想被官方查一下吗
“你胡说八道,胜瑜怎么会认识白川堂的人”
陈母坐不住了,气得发抖,全无平日温柔气质。
难怪她炸毛,毕竟她上岸洗白之前,就是在白川堂附属的夜总会工作的小姐,那意味着她贱若烂泥的过去。
她横,程念比她更横,声音一扬,同时从裙袋中拿出一部手机,拍在陈老太太手边放茶杯的桌子上
“这是白川堂大少爷乔定华的手机,里面有和你孙女的亲密聊天纪录,哦,还有几张不露脸的学生小白袜特写,”程念夷然一笑“我被白川堂带去他们的包厢里,他们想对我用强。”
“照你这么说,你怎么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陈胜瑜和乔定华的来往,是瞒着妈妈的。
到这一刻,陈母依然认为是程念因妒生恨,在抹黑她乖巧纯洁的女儿。
程念不理她,径直盯着陈老太太“你先看看你孙女是不是跟乔大少打得火热”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就像原本以为胜券在握,只等着欣赏好戏的观众,一下子被推进斗兽场里,说今儿表演者就是你了当目光落到桌子上那部虽然沾了血,但外形十分熟悉的手机时,陈胜瑜短路的大脑终于反应过来,整个人扑过去要夺走手机
陈胜瑜年轻力壮,陈老太太自然抢不过她。
不过,当她成功将手机揣进怀里,对上奶奶震惊痛心的双眼时,立刻明白过来自己做了多蠢的事。
简直是不打自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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