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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仍未放晴。
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在山道上极为显目,偌大雨滴绵延不绝,自二人身侧落下,却不曾沾湿衣襟半分。冷冽的山风徘徊不去,紧张氛围环绕身侧,怎么看都是叫人压抑的画面。
他不动声色的调息吐纳,勉强咽下挤压在喉口的那抹腥甜血气,握住血压的指尖隐隐发麻,几乎要承受不住那不算沉的重量,而面上,却依旧挂着漫不经心的微笑,看不出丝毫破绽。
“秦掌门果真是好身手。”
秦无伤淡淡扫他一眼,随即道:“如此客套,倒不像你的作风。今日,我必定要带她走,你若肯说,那自然好;若不说,就只能冒犯了。”
“这话该换我和你说才对。”段离宵挪了下脚跟,状似不经意倚到山壁旁,顿了顿又道:“其实,我有一个问题觉得很是困惑,还望秦掌门解惑。”
秦无伤挑眉,静候下文。
段离宵笑道:“一派掌门抛下大小事务不顾,千里寻徒,这番行为实在让人感动,只是我很好奇,换成今日失踪的是别人,你还会这么……”
“你到底想问什么?”白袍略动,秦无伤美眸染上冷意,口气有些寒冽。久久,没有回应,对方只是高深莫测的笑,笑容里甚至带了些许愤怒和嫉恨的意味。他忽而有些讶然,又意识到方才自己的情绪太过外漏,于是沉下声音缓缓道:“不必刻意转移话题,冉冉到底在哪?”
段离宵沉默。坦白说,方才他居然压抑不住内心的那把火,一想到这个清冷优雅的男子是那丫头心心念念那么久连迷茫间都会念叨的人,他便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直觉想逼问出对方的想法。但如今冷静下来一想,这般暴躁没耐心的自己,也委实太过可笑,更重要的是,他多多少少了解秦无伤是怎样的人,既然这从来不屑于说假话的人这般咄咄逼问自己冉冉的下落,那么眼下她在哪里便是很清楚的一件事情了……
没有被秦无伤带走,附近也没有脚印,很好,他知道了。眉心倏然舒展,段离宵轻笑道:“秦掌门怕是要失望了,我先前还怀疑冉冉是被你带走了,如今看来我们二人都是在做闷头苍蝇,恐怕身边还有第三个人在等着我们河蚌相争。”
“噢?”秦无伤微微挑眉,“先前段庄主还气势汹汹的同秦某要人,半盏茶功夫又改了口,未免也转的太生硬。”
段离宵半眯起眸,半晌又冷笑道:“也罢,像你们这种自命清高的名门正派自然是不会相信他人的话,看来你是定要同我较量一番的了。”
寒光闪过,琉璃一般剔透的掌门佩剑已然稳稳握于手中,秦无伤墨眸极深,面无表情的轻拭了下剑身,“多说无益,你输了,就将她交出来。”
这一战,看来是避不了了。
段离宵半垂下眸,他根本无心应战,那丫头现在所处的位置基本上可以预料到,他如今唯一所想便是见到她,哪怕是听她鼓着腮帮子嘟嘟囔囔也好过如今同这个万年不化的冰山耗上半刻。意识忽而又飘远,他忆起早晨她的模样,仿佛除了惊慌外并未有更多复杂的反应,这实在有些叫他意外……
遂不及防的剧痛袭上胸口,他额上泛出冷汗,顿感四肢百骸逐渐冰凉,错乱的真气在体内不停冲撞,每一下都是蚀骨的难耐痛楚。
“段庄主!”一向清冷的嗓音夹了些许不耐。
段离宵微笑:“出招吧。”但愿他能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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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为简单的石桌孤孤单单的立在诺大的空间中央,上边盘腿坐着一位花甲老人,两鬓皆斑白,远望则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近看表情却是异常的不协调,挤眉弄眼不说,双手还忙碌的剥着类似花生的野果,不停地往嘴里送。
“请问……”若若的嗓音响起。
老头噼里啪啦剥的好不愉快。
“那个……”她不死心的继续插话。
“哎呀,掉了一颗!”迅速跳下桌,老头小心的捡起地上的果粒,吹了吹,就随意的往嘴里一丢,继而咋咋有声的嚼起来。
李冉冉终于崩溃,狠命一拍桌子:“你到底要无视我到什么时候!”石桌石桌,顾名思义自然原料是石头,某人居然能傻到做出媲美以卵击石的举动,实在是叫人叹为观止。摊开的掌心迅速红肿,她疼得倒抽凉气。
老头哈哈大笑,全然没有半点同情心,“笑煞我也。好久没碰到这么有趣的丫头了,真该给你面镜子让你瞧一瞧自己的蠢样。
好毒的嘴……她捧着手深呼吸,十分努力地告诫自己要尊老爱幼。对方却丝毫没有收敛,反而愈加夸张,笑的前俯后仰。她终于破功,气愤道:“有什么好笑的!这点破事儿就能让您老人家乐上那么半天?您真该去外边世界瞧瞧,包准能乐上十年。”
听见这话,笑声嘎然而止。
老头的脸色猛然阴沉下来,就连眉毛也没有生气的耷拉下来,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他不发一语的蹲下来继续坐回桌上,轻轻道:“二十年了。”
“什么?”李冉冉反射性的抬头,最近她听到这个词的概率着实有些频繁,总觉得二十年前的事情都可以连在一起,无论是师父那会儿谈起后山禁地的欲言又止,又或者是吴疗说道他爹被人残害的事实,都无一例外的发生在同一个时间段,奇怪的紧……
“老夫已经二十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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