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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洛恩母亲河自有其意愿。”
耶达里低声说。
“上帝救救我们。”
莱摩特道。
头顶拱桥上的石民们开始了号叫,有几个石民正指着他们。
“汉密尔顿,带皇子下去。”
佣兵头子下令,可惜晚了,船只被水流攫住,无情地朝桥墩撞去,耶达里伸出篙子,奋力将船顶回来。
这猛烈的推动带得船向一边偏,穿过了一层淡灰色藓帘,灰藓的根须扫过詹侍帮的脸,柔软得像ji女的手指,后方忽然“砰”地一下撞击,甲板猛烈震动,几乎把他掀飞,他侧身倒地。
一个石靈人跳上了船。
这个石靈人沉甸甸地落在舱房顶上,令“含羞少妇号”剧烈摇晃,接着他用詹侍帮听不懂的语言吼出一个词,这时又有一个石靈人跳下来,落在舵柄附近。饱经风霜的木甲板被他这一下踩碎了,耶利王厉声尖叫。
鸭子王就在他旁边,壮汉没浪费时间去拔剑,而是直接操起撑篙,结结实实地打中石靈人的胸口,将其扫入河中,石靈人悄无声息地被河水吞没。
佣兵头子也立时迎住从舱顶滚下来的石靈人,他右手执剑、左手拿火炬,逼得对方连连后退,水流冲得“含羞少妇号”在桥下不停打转,两个人变换的身影在长满灰藓的石墙上舞蹈。
那石靈人朝船尾退,鸭子王拿篙子拦住去路;他再向前冲,索命学士汉密尔顿操起火炬阻挡他,最终他还是被赶到了佣兵头子面前。
这位前伯爵灵巧地往旁一躲,手里寒光闪烁,长剑切到石靈人硬化的灰肤时擦出了一点火花,刹那间一条胳膊已掉在甲板上。
佣兵头子将断胳膊踢开,耶达里和鸭子王举着篙子同时杀到,合力将那受伤的石靈人逼下船舷,掉进洛恩河的黑水中。
这时,“含羞少妇号”通过了那座残桥。
“全搞定了?”
鸭子王,
“总共跳下来几个?”
“两个。”
詹侍帮打了个冷战。
“三个,”
汉密尔顿道,
“在你后面。”
詹侍帮赶紧旋身,石靈人就在他身后。
那一跳摔断了石靈人一条腿,一段参差不齐的苍白骨头穿出他的烂裤子及其下的灰皮灰肉,断骨上沾了斑斑点点的棕血,尽管伤成这样,他还是踉跄着朝小皇子扑去。
石靈人的灰手动作僵硬,当他用指头抓来时,血液触目惊心地从指节间渗出,男孩站着看傻了,好像自己也是石头做的,他的手按在剑柄上,却被他完全忘了。
说时迟那时快,詹侍帮一脚踢翻男孩,跳到他身前,拿起火炬朝石靈人的脸捅,断了腿的石民东倒西歪地向后退开,一边用僵硬的灰手扑火。
詹侍帮蹒跚着跟上,挥舞火炬连削带砍,戳对方的眼睛,退啊,你向后退啊,再退一步,等退到甲板边缘,那怪物却突然朝他冲来,一把抓住火炬,从他手中掰下,操,救命,这是詹侍帮下意识的念头。
石靈人将火炬丢开,黑水浸没火焰时发出轻柔的嘶声,石靈人高声号叫,他曾是个怪兽岛蛮族人,现在下巴和一半脸颊都石化了,但没变灰的皮肤仍是午夜般的漆黑。
刚才他用力来抓火炬,皮肤因而分崩离析,血从指节里渗出,但他似乎毫无知觉,这算是一点小慈悲吧,詹侍帮觉得,灰癣病虽然致命,却没有痛苦。
“快退开啊!”
有人在远方叫道,另一个声音则说,
“皇子!快,保护那男孩!”
石靈人摇摇晃晃地向前,双手伸出,在空中抓挠,詹侍帮挺起肩膀撞了过去。
感觉就像撞上城堡的石墙,但这座城堡瘸了一条腿,石靈人被撞翻下甲板,途中伸手把詹侍帮也带了下去,他们一同摔进河里,激起滔天水柱,随即被法兰克母亲河吞噬。
扑面而来的冰冷河水犹如战锤敲打着詹侍帮,他感到石靈人的一只手在他脸上摸索,另一只手握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拖往黑暗的水底,他什么也看不见,鼻子呛到了水,没法呼吸,他向下沉沦,拼命挣扎,四处踢打,试图脱开那死死箍住他胳膊的手指,但石手指片刻也不曾放松,一连串气泡从他嘴角升起,世界变得黑暗,越来越暗,比他想象的更黑暗,他快窒息了。
淹死不算最糟糕的死法,说实话,早在现实世界北京时詹侍帮就已经死去,留下的不过是一具躯壳,一个满怀怨恨的小幽魂,这个小幽魂,干过一些坏事,也除掉过大量的妖孽,但太平天国的人们也不会为他流一滴眼泪。
我将在太平天国游荡,他朝水底沉下去,心里一边想,活着的时候没人爱我,死了我要他们全都怕我。
他张嘴诅咒所有人,黑水却倒灌进肺里,令他陷入彻底的黑暗。
撒坦红龙,是时候了,逃亡的生活结束了,我要记起自己是血光战魂,是土鸡白嫖军的大帅。
他已经感受到彻底窒息的绝望,沉重的石靈人,丝毫没有松手的打算,该死,真的是要把我拽到河底去,让我也成为迷雾之河中的冤魂吗?日后以袭击船只度日,臣服于那个黑尸布大王,不不不,不能这样。
詹侍帮已经感觉到那种人将死之前的失禁感,有的人失禁时要拉屎,有的人失禁时要撒尿。
那么詹侍帮,就是裆部起作用的那种,还记得起,那裆部闪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