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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把白布掀开,一股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只见白布下的人面色铁青,满目疮痍,实在是惨不忍睹。
察罕帖木儿也不禁扭过头去,道:“也罢,就让他们从前门走吧,只是沿途要小心些,别传染了其他人。”
“大人教训的是。”我恭声道。
“那我便告辞了。”说罢,他一刻也不停留地大步离去。
我俯身拜别,松了口气,面上溢出笑意。要知道,这两日我留在府中片刻不敢离去,就是要等他来。
带他走远后,我匆忙进府,对阿东道:“就是这两日,把银两分给每一个家丁,统统乔装成病人送出城外,但不要过于集中,更不要大摇大摆,招人侧目。”
阿东点头称是,又道:“我们总算瞒过察罕帖木儿那只老狐狸了。”
我摇头道:“未必。他只是一时抓不住把柄,如今也是拖得一时,算一时。”
他颔首,急忙前去张罗。
待他走后,我悄然从后门出去,走向那间木屋。
算来已有一日未见他,却总像隔了三月五月那样久。古人云,一日不见,如三秋兮。便是如此吧。
我推门而入的那个瞬间,却发现屋里并没有人。
我怅然若失的走进去,坐在椅子上,喃喃道:“他去了哪?”
我拿起桌子上的一杯茶,茶水还温热,他应该刚走不久。连茶水都未来得及喝,他走的这么急,又是为什么?
正在思忖,却看到烛台下压了一张信笺,我欣喜的抽出来。
那鉴上写着:“余之亳州,实为不可推之要事。且宽心,三日后,必返。我心匪石,不可转也。谅亲笔。”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在心中默念数遍,像灌了蜜一般甜。
然而,他去亳州做什么?亳州,仿佛也在安徽。我心中不禁起了疑心。也许是我多虑了,他对我深情如许,我又怎能怀疑他?
他要去三日,整整三日,我都不能与他相见。
毕竟是年轻,转瞬之间,心中的思念便已压过了一切。
我从怀里拿出碧落,放在唇边,想浅奏一曲廖书思怀,然而情至深处,却是依依呀呀难为听。
我叹了口气,走到窗前,窗外星辉凄零,月亦苍白。
至此,我才惊觉,天色已晚,屋内也渐渐黑了。
我点燃一盏灯,灯下却只有我一人。
孤影寥落,夜色飘零。
忽然瞥见桌上还有未用完的纸墨,便执了笔,填了一首《长相思》⑴:
“长相思,隔云天。
素月微星凄华年,
孤灯孤影照孤眠。
长起薄衫惊夜色,
捻尽烛花昏红颜。
仰首凝绪欲操弦,
低眉销梦弄绢帘。
何时共君醅炉饮,
醉卧红窗懒画闲。
此念思绵绵,
心事谁堪怜?
日长夜冷亳州远,
上穹下川皆离别。
长相思,渺如烟。”
我甚少写诗,更别提为别人写。此刻,为他,却一腔情意如绵绵流水,奔涌不息。
一曲谱罢,我捻灭了灯花,将它轻轻压在烛台下面。
三日,只消三日,我就能与他携手红尘,共赴天涯。
注:⑴出自《末末诗选》,嘿,开玩笑,这首诗是末末亲手写的,还能以假乱真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