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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安来到我家之后,刚开始很拘束,不爱说话,我每天都变着方法逗她开心。毕竟她的年纪还小,所以来到我家不到两个星期,就渐渐忘记了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每到周末我都会带她去游乐场玩,每每遇到熟人,都会打趣我说:“慎儿,又带你小媳妇来玩了呀?”
这时候琦安总是会仰起头问我:“慎哥哥,什么是小媳妇?”
我毕竟是上初中,正直情窦初开时,每当她这么一问,我的脸就会不自觉的开始发烫,故作冷冰冰道:“小女孩不需要懂这些,所以以后都不要再问了。”
她果真哦了一声,便不再问下去,不过一个星期后,她又会忘记,然后又开始询问我同样的问题。
因为琦安已经到了上学的年龄,母亲便将她和我安排在同一个学校,每天都和我一起去上学。小学放学早,她就会坐在操场上等我,或者直接跑到我们教室的最后一排乖乖地坐着,久而久之,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妈妈和老师打过招呼,最后一排靠近后门的位置,多了一个空位。
在琦安来我家的前六年,我一直把她当做妹妹,直到我快高中毕业那年春天。那天老师为了让我们放松一下即将高考带给我们的紧张感,带着我们去郊外春游,春天正直花开,漫山遍野都是盛开的鲜花,于是我偷偷摘了很多花下来,将它们编成了一个花环。
回到家后,我便迫不及待地上楼去找她,我轻声推门而入,就看见她埋着头做着作业,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偶尔苦恼地用笔头戳戳自己的头发,敲打一下自己的头,这已经是她的一种习惯了。
我站在她身后,凑上去细细看了一下她手中的题目,这时窗外吹来一股微风,她的发丝从我鼻尖滑过时,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馨香。我呼吸突然一滞,用余光扫了扫她柔顺的长发,耳鬓间的发丝被她别再了耳后,露出她白皙好看的脖颈,心跳竟然有些加速。
“咦,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没想到她突然转头,鼻尖从我脸颊轻轻擦过,心突然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悸动。为了掩饰尴尬,我连忙解释道:“回来好一会儿了,给你带了好东西,看看喜不喜欢。”
于是像变戏法似的将花环递到她眼前,很期待她看到这个花环的表情,果不其然,她高兴地跳了起来。
“哇,好漂亮啊,哥,你快帮我带上吧。”
我点了点头,本就打算亲自给她带上的,看到她的笑容,我的心也跟着快乐了起来。
“哥,漂亮吗?”她极少露出天真浪漫的笑容,一个花环就让她如此满足,让我越来越想对她好了。
我上了大学,是W市最好的一所大学,我本来可以上更好的,甚至去外省,但为了能经常见到她,我不顾父亲的反对,留在了W市。
对琦安,我总是会多一份宠溺和喜爱,甚至还有一份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歉疚。无论她要什么,我都会无条件满足她,不过她也没有向我真正要过什么,偶尔会让我替她送送子欣回家,或者让我帮子欣补习,让她考上重点中学。
一晃,十年的时间就过去了,琦安在我家住了十年,十年来我都对她呵护备至,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离开我。顾婶婶在这十年来从未来看过琦安,倒是顾伯伯每月都要来一次,无论生意再忙,他都会抽空来看她,给她带很多衣物,小饰品。
可是琦安一件都没有穿过,我知道她每次看到顾伯伯都会很难过。好几次顾伯伯问她要不要跟他回家,她都会摇头拒绝。
顾伯伯一家搬迁到市里,我知道顾伯伯今非昔比,十年的时间就成了W市有名的一位商人,身家早已过亿,父亲因为常年和顾伯伯一起做生意,也赚了不少钱,自己开了一家公司。而我在上大学时就开始跟在父亲身后学着做生意,父亲已经从母亲那里得知当年君翔落水的原因,所以才迫切地让我接手生意,只为将来有一天可以帮助顾家管理生意,减轻顾伯伯的负担。
琦安越来越出落得亭亭玉立,我担心她以后会被人抢走,于是打算在她十七岁生日那天对她坦白心意,希望她能做我的女朋友。可是这个计划却被突然打乱,顾伯伯一家人出现在我家,说是要带琦安回顾家。
这次顾伯伯学聪明了,知道以前无论怎么劝说琦安回家都没有用,所以那天他特地带着君翔来了。君翔残废的事情,我们从来没有向她透露过半个字,君翔的到来,让我知道,琦安是不会留在韩家了。因为她善良,她的内疚心比谁都要强烈。
第一眼见到君翔的时候,她就抱着他哭得死去活来,谁都拦不住。顾婶婶在一旁对她冷嘲热讽,如果不是顾伯伯在,我都怀疑顾婶婶又想像十年前那样打琦安。
我告诉琦安,说是如果在顾家受了委屈就回来,韩家也是她的家。只是当初我可能还是不太了解琦安,她在顾家确实受委屈了,可是她没有回韩家,每每受了委屈,她都会跑到俞子欣租的那套房里找她哭诉,或者直接在她那里留宿。
这些事情,是有一次琦安感冒发烧,昏迷不醒时俞子欣告诉我的。那晚下着大雨,半夜被一通电话惊醒,电话里传来俞子欣的哭求声,我吓得连忙穿好衣服赶往俞子欣的住处,只见她满脸被烧得通红,汗水和泪水不断从她脸颊流过。
我着急地喊着她的名字,连自己哭了都不知道。我将她送往最近的一家医院,足足在她身旁守了一天一夜,她才醒来,那次我以为会失去她,既害怕又愤怒,气她不爱惜自己,但更气顾婶婶如此对她。
俞子欣跟我说,琦安回到顾家之后一点都不快乐,顾伯伯不在家时,顾婶婶和顾婕两人就欺负她,不待见她。顾婕的性格我多少也知道一点,肯定是因为君翔的事情没少欺负琦安。
她受的那些罪,全都是因为我。我让她搬回韩家,却被她拒绝,她说她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她可以等自己上了大学,有能力赚钱之后就搬出顾家,她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施舍。
我知道怎么劝她都没有用,只好陪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地早医院里照顾她三天三夜。中间俞子欣也回来探望她,给我们两人做些饭菜端来,琦安住院的事情我没有通知顾伯伯他们,知道顾伯伯忙,即使跟顾婶婶说了她也不会来。
琦安出院后,我瞒着她去找了顾婕,将事情的原委跟顾婕说了,让她有气就撒在我身上,以后不要再欺负琦安了。顾婕当场就对我一顿暴打,打得我鼻青脸肿的。原本以为顾婕会将这个事情告诉顾伯伯和顾婶婶,或者是君翔,只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顾婕谁都没说,后来我问她原因,她说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了顾韩两家的关系。
那次是我头一次正视被我说成是刁蛮任性,有脾气的火爆公主顾婕。她很有做生意的头脑,不过却很懒,不想掌管顾家生意,只想着畅快的游玩,她要我帮助他父亲管理顾氏,等哪天她玩够了就会回顾家,因此她答应我说,如果我帮助顾氏,只要她在家里,不会再让顾婶婶欺负琦安。
因为琦安的关系,我隔断时间就会打电话问俞子欣有关琦安的事情,我知道自己去问琦安,她不会跟我说,只有问她最好的朋友。偶尔我们会一起出去吃个饭,只是我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伤害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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