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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从山间涌出的北屿厄人,此时骑乘着乌鬃马的江统领已经抽出了腰间的宝剑,脸色阴沉,千躲万躲还是没能躲开,或许这就是命吧,江统领不禁一声哀叹。
“你我具是穆阳家护卫,为主而死是你我的命,无论如何护着少爷去妙云宗!杀!”,说罢,江统领便催动胯下乌鬃马冲了出去。
而身后的的几名护卫也追随着江统领的步伐,列阵前行,他们要为穆阳胜鼋杀出一条路来,杀出一条通往妙云宗的路。
卖身契已签,他们的作用便就是在最关键的时刻护住主家,至于是生是死全看自己的造化,毕竟这条命已经卖给了主家。
“杀死开!”,北屿厄人也开始成群结队的冲向杀过来的江统领等人。
“死!”,赤红着双眼的江统领手中长剑翻飞,仿佛是端坐于马上的恶鬼。
北屿厄人毕竟是恶人和土着的后裔,深受虞土的文化滋养,对于“擒贼先擒王”这亘古不变的真理是非常了解的。
此时,能力最强、战果最多、威胁最大的江统领显然成为了他们的最大目标,杀死了江统领之后,其他人都不足为惧。
于是,弓箭手集中了最后的,为数不多的箭矢,弯弓搭箭目标直指江统领。
而更多的北屿厄人已经不顾生死的冲向了江统领,就算是无法直接杀死他,也要耗尽他的力气,耗也必须要耗死他。
生死之间,无论阴谋阳谋,无论底线道德,只论结果,只看生死。此时节再说些什么仁义道德没有意义,没有作用,更显得十分的懦弱和虚伪。
此时,江统领身后穆阳家的护卫们,也不顾代价的向前冲杀。
他们的任务是将五少爷穆阳胜鼋平安的护送到妙云宗,此时他们遭遇了北屿厄人之后更是必须为五少爷杀出一条路来。
但能力有深浅,水平有高低,这群护卫里之所以老江能成为统领,就是因为能力,以如今他的能力和水平,几乎已经到达了普通人的最高点,能够保着五少爷走到最后的恐怕也只有他。如果此时他便在此丧命,那么后边的路就会更加难走。
就算刨去这些不说,江统领的脾气禀性、待人接物都是极好的,对于他们这些同仁都很照顾,可以说是他们这些同仁公认的老大哥。
于公于私,他们都不愿意看到江统领在此丧命。
此时,江统领身上的铠甲已经破碎,蓬乱的头发,冷峻的面容以及那些沾染的鲜血,显得是无比的悲凉。
箭矢再次破空而来,就像是鬼差伸出的一只手,准备将江统领就此灭杀。
此时,江统领胯下那匹追随了他数载的乌鬃马忽然垂泪,猛然抬起前蹄牵动着前半身努力的向上跃起,仿佛要飞到天上一样。
猛然抬起的马蹄将周围几个北屿厄人踢倒,也险些将马背上的江统领甩出去,但最重要的是,它为江统领挡住了几枚箭矢,虽然依然有几枚射中了江统领,不过最关键的则全部被这匹乌鬃马挡住了。
这匹被当做坐骑,被称为畜牲的乌鬃马,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以命换命,为它的主人换来了活下去的希望。
多年以来,孤身一人的江统领身边陪伴的就是这匹乌鬃马,对于这匹马,从草料到钉马掌,江统领从不假手他人,可谓是亲力亲为。
江统领此时赤红着眼睛,紧咬着牙,强忍着身上的痛楚,将手中长剑舞动的更加凛冽,劈砍挑刺,削斩抡砸,多年来所学所会都在此时一股脑的使了出来。
穆阳家的护卫们终于也同江统领汇合到了一起,他们并肩而立视死如归。
江统领紧咬着牙,将身上中的几枚箭矢全部斩断,他冷眼看着面前围拢过来的北屿厄人,吐了一口血痰骂道,“一群狗砸碎。”
“少爷那没问题,还有廉先生,咱只要杀出去就行了。”,那个发现了林鹿琰的护卫在江统领身边说道。
江统领瞥了他一眼,“都叫你苍蝇头,是一点都没委屈你,你那脑仁没准就苍蝇那么大。”
那护卫也是一拧眉头,“我又怎么了?”
“睁开你的芝麻眼看看,这么一群人,杀出去还现实么?”,另一位护卫不禁说道。
“横特么是死,竖特么是死,人死鸟朝上,老子不能窝窝囊囊的等死。”,苍蝇头撇了撇嘴说道。
“苍蝇头说的好,人死鸟朝上。是个带把的跟我冲,杀!”,江统领哈哈一笑,然后便一脸严肃的喊道。
于是,一群神色激昂的护卫口中喊着“人死鸟朝上”,然后手持刀剑冲向了那群一脸疑惑的北屿厄人。
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当其中一方对死亡还有畏惧,而另一方已经对死亡没有了任何恐惧的时候,除非能力有着天差地别,否则局势必然会发生极大的变化,甚至是压倒性的变化。
穆阳家的护卫都是从军伍之中选拔出来的,是真正在尸山血海般的战场下存活下来的老兵,在这种情况面对同样只是普通人的北屿厄人,他们本来是有一定优势的,只是在之前事发突然,而对方人数又太多了,所以仓促之下应对的极其匆忙。
此时,已经彻底抛去了生死的他们仿佛得到了某种加持一样,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战斗力。
“少爷、廉先生放心,江统领那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人物,不过是些北屿厄人罢了。”,马车夫此时手里紧紧的握着缰绳,连眼睛都不眨的看向前方的厮杀,但言语上还不忘安慰道。
在北屿厄人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江统领等人的身上的时候,按理说这车夫就应该赶快带着少爷离开,能跑多远跑多远,能跑多快就跑多快,但事与愿违的是,马车夫只是紧紧的握着缰绳在观察着局势,似乎并没有逃走的意图。
其中的缘由完全是因为这里的地形,躲着北屿厄人的一行人能够一头扎进的厄人的北屿厄人的包围圈完全是因为这里的地形——隘口,当他们穿过羊肠小道走出隘口的时候,才发现了北屿厄人的伏击,此时再通过那隘口回返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北屿厄人其实早已经在隘口附近设了伏兵,只是众人谁都未曾发现罢了。
一众人完全是扎进了北屿厄人设的口袋阵,被人包了饺子。
逃?没有可能了。
车夫在赌,他在赌江统领能够获胜,否则连带着马车内的五少爷也都会命丧于此。
激情总会退却,再热血沸腾的誓言、再忘乎所以的搏杀也终究难以抵挡生理极限。
是伤,总会痛的。是人,总会累的。
就算是绝望之下,暴怒的搏杀、反扑,也不会一直持续下去。
在和江统领一道奋力拼杀的一众护卫当中,终于有人脱力了,虽然有同仁的掩护,但终究一人难敌四手,这位用尽全力想要杀出一条血路的护卫终究还是投入了死亡的怀抱。
同仁的战死对于江统领等一众护卫而言是很大的刺激,是身心和精神的刺激,但很遗憾的是,对于已经很是疲惫的他们而言,这种刺激已经达不到予他们力量加持的程度了,更多的只可能是给他们带来绝望,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绝望。
“江大哥,我们投降吧。”,终于有人喊出了那样一句话,声音带着哽咽,在呼啸的风中显得是那样的凄厉与绝望。
站在最前面的江统领并没有回头,他手中的长剑的动作并没有因此而停止。
人心散了...
江统领并不需要回头就知道,很多人都是这样想的,因为没有任何人在这句话说完之后站出来反驳,没有反驳那就是默认。
“你要是想投降,那你就投降,老子誓死不降!”,江统领吼道,“那是北屿厄人,是群没有人性可言的东西,投降也是死。”
“那我也试试,我不甘心,我家婆娘刚给我生了个儿子,我没看到他长大,我不甘心。”,那位护卫哭着说道,“对不起,我要试试,我想活,我不想死。”
没有人附和,没有人反对,没有人赞成,此地只有北屿厄人的哇哇乱叫和刀剑碰撞的金鸣之声。
“我投降!我投降!”,那名执意投降的护卫,丢下了手中的长剑,高举双手,眼含热泪,双膝跪地。
贴近他的几个北屿厄人显然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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