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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支,”谢知愣了会儿, 回神, “是一套里的另一支。”
裴衔意“哦”了声, 继续盯着笔开始发呆,眼底变化莫测, 似乎想起了点什么。
他攥着那支笔, 爱不释手地把玩,动作更像是在抚摸某种易碎的、珍贵的东西。
谢知送的是笔,文件是宋淡送的。
正好可以用来签名。
养病的这段时间, 裴衔意的工作就没怎么断过,现在稍微好点了,视频会议又接连不断,看着这叠文件, 老大不乐意。
不过他现在很想试试这支钢笔。
他翻开文件开始看,迅速看完一份, 大笔一挥, 签下自己的大名,左看右看, 觉得不错,满意点头。
甜品店离剧院远, 路上堵车, 裴衔意的工作能力随年龄上涨,趁着这点空隙,解决了大半待签的文件报表。
拿到蛋糕回家时天色已暗, 孙阿姨刚离开不久,桌上留着晚饭,厨房里定时煨着汤,玉米的清甜香气逸散过来,谢知肚子有点饿了,循着味儿钻进厨房。
阿姨走之前把礼物放桌上了,是一条亲手织的围巾。
弄潮儿孙阿姨审美优越,功底了得,针底细密,配色漂亮,丝毫不比商场里的差,a市的冬天冷得厉害,正好能派上用场。
裴衔意喜欢得不行,往脖子上一捂,冲盛着汤走出来的谢知炫耀:“好不好看?”
谢知挑挑眉,见他嘚瑟的样子,嘴里不太是滋味。
或许明年生日也请阿姨织一条围巾当礼物?
谢爸爸认真思考着,放下汤,又听咋呼个不停的裴某人冷不丁冒出句:“今年冬天你也给我织一条吧。”
“……”谢知冷漠地睇他一眼,“没睡醒?”
裴衔意啧了声:“凶巴巴冷冰冰的,忒不招人喜欢。”
谢知无动于衷。
裴衔意在他冷淡的眸色里讪讪坐下,想了想,又不太服气:“今天我过生日,你要听我的。”
“几岁生日?”
裴宝挺胸骄傲:“十六!”
谢知毫不留情地戳穿:“你今年二十八了。”
裴衔意面露惊恐:“我怎么可能那么老!”
“……”
你就是那么老。
正说着,裴衔意放在客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谢知隔得近,走过去垂眸看了眼,扔给他。
来电的是裴衔意他爸。
裴衔意用眼角余光一扫,直接摁断电话:“吃饭吧,今晚少爷准备了你喜欢吃的鱼。”
“你准备的?”谢知稍感诧异,还没得到回应,手机又响起来。
裴衔意本来打算直接关机,瞄了眼谢知,指尖突然一顿,不小心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裴争虹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几岁了,又玩这套?!”
裴衔意冷笑一声。
气氛僵硬起来,谢知淡定吃饭。剧院里的厨师回老家奔丧,临时换了个,不合口味,中午没怎么吃,胃里烧灼,饿得慌。
不过再饿谢知也不可能狼吞虎咽,他垂着浓睫,雪白的脸颊微微鼓动,细嚼慢咽、斯斯文文地吃下块鱼肉,模样意外乖巧,像只啃胡萝卜的白兔子。
裴衔意来了兴致,夹了块鱼肉,打开手机免提扔在一边,专心挑刺。
电话没挂断,隐约传出个女人温柔的声音,似乎是在劝裴争虹说话别那么呛。
裴衔意挑完刺,将鱼肉往谢知碗里一扔,托腮看他。
谢知优雅颔首致谢,继续专心认真地吃饭。裴衔意眼里涌过点笑意,懒洋洋地捞起手机开口:“有事说事,我这忙着呢。”
窸窸窣窣一阵响,裴争虹沉声道:“你能有什么事?少那么娇气,没断胳膊断腿,在家赖了那么久,像什么样!”
“裴董教训得是。”裴衔意看着谢知将鱼肉吃了,心底生出股奇异的满足感,又夹了块鱼肉慢条斯理地挑刺,嘴角噙着抹嘲讽的笑,“我闲,时间不值钱,您就不一样了,别在我这儿浪费你们一家团聚的时间,我赔不起。”
这话实在过于尖锐,不像个成熟的大人会说出的,裴争虹的声音滞住,哑口无言。
裴衔意嘴角的笑意深深,眼神却是冷的。
谢知看到他的手很不明显地颤了颤。
裴争虹安静了许久,涩声道:“这几年你没说过这种话了,我还以为你已经放下了。”那边强势的语气潮水般退去,“……今天是你的生日,礼物被保安拦了,记得去取。”
裴衔意的嘴唇抿得死紧,黑黝黝的瞳孔深不见底,执拗且冷漠。
裴争虹道:“小意,我们四年没见面了。”
听到这话,裴衔意反而笑了一声:“因为我识趣。”
“这种话说出来伤人伤己,何必。”
“过虑,不伤己,我很快乐。”
“你的病怎么样了?”裴争虹不知道好端端的儿子怎么忽然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头疼地跳过话题,心里惴惴,“我询问你的助理,他说疗程还有一半?”
“死不了。”
“你一定要用这种语气说话?”
“听不惯?我挂了。”
不等对面的裴争虹说话,裴衔意直接挂了电话,单手摁关机。
随即朝谢知无所谓地一笑:“有趣吧。”
谢知在这场争执中安静吃完晚饭,拿着餐巾按了按唇角:“不太有趣。”
万万完全没想到,裴衔意和家里的关系僵硬到这个程度。
父子俩跟仇人似的,对话必呛,四年未见。
他心里存疑,想要问问,看裴衔意挂完电话消沉的模样,又将话咽了回去。
饭桌上死寂一片,直到吃完饭拿出蛋糕。
两人产生了争议。
谢知要用蜡烛插上二十八这个数字,而裴衔意坚持自己还是十六青葱一枝花,张牙舞爪打死不肯变老。
两人僵持半天,谢知后退两步,打开手机摄像头对准他,冷冷道:“随你。”
裴衔意夺得胜利,满意地插上十六这个数字,闭眼许了个愿,一本正经地祝自己十六岁生日快乐。
谢知默不作声地保存了视频,取名“十六”,准备等裴衔意清醒后拿出来取笑他。
为了新电影,谢知最近在增肥,放心地和裴衔意分吃了蛋糕。
这家甜品店口碑很好,a市只此一家,极难预约,普通顾客提前半个月都不一定排得上号,还是托黎葭的福才提前一天订到。
蛋糕不大不小,刚好够俩人当饭后甜点。谢知给黎葭发消息道了谢,收获一个龇牙咧嘴的表情——“他睡了”。
【谢知:。】
【天线宝宝:有事找我,别找他,离他远点。】
不知为何,宗溟防谢知防得像只护着肉骨头的狼狗,谢知最近联系黎葭,十有八九说话的都是宗溟。
他挑了挑细眉,没再回复,两人默契地删了对话,假装无事发生。
耽搁了下,抬头裴衔意已经不见了,头顶传来呼声,谢知仰起头,裴衔意俯靠在三楼的围栏上,冲他招手:“上来,现在该送我礼物了。”
谢知满头雾水:“送过了。”
“那是你想送的,这是我想要的。”
“流氓逻辑,二十八岁的你会因这句话脸红的。”谢知和他对视片刻,拧眉上楼,走到三楼时,脚步顿了顿,“你要什么?”
裴衔意看起来有点小兴奋,领他往里走:“嘘,保持神秘。”
谢知脚步闲散,落后两步,睨着他的后脑勺,忽然觉得这样的裴衔意也挺可爱。
他懒得再纠回裴先生光辉神武的形象,亦步亦趋跟着走,顺便打量没怎么见过的三楼。
和二楼的布局其实差不多,只是每间房门都紧紧闭着……除了最里面那间。
那间屋子应当就是目的地,裴衔意的脚步加快了点,伸手推开虚掩的房门。
嘎吱——
里面的布置滑入眼眶。
雪白的墙壁上挂着几幅名家油画,书架上整齐罗列着一排排精装书籍,飘窗上堆着几个玩偶,旁边是一盆玲珑袖珍的重瓣月季,徐徐吐出粉白色的花瓣。
柔软的羊毛地毯铺了满屋,象牙白的沙发对面……是一架被米色罩布罩着的三角钢琴。
谢知愣在门边。
裴衔意背对着他,没发现异样,走到钢琴边,扯开罩布:“我这几天上来,看到这里有架钢琴,好像买来后一直放着积灰,之前在网上看到你弹钢琴的视频,你好像很擅长?我想听你弹。”
他的动作稍微一顿,想起视频中弹着琴的俊秀清冷的少年,心底涌出股热意,珍惜地用指尖轻轻扫了扫黑白相间的琴键,语气里是自己都没发觉的羞涩与紧张,“以后你想弹的话……也可以直接上来,这里不是你的禁区。”
他的话音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
谢知的心脏砰砰跳着,回响一下下敲击着鼓膜,血液似乎在回流,指尖发冷似的颤了颤,脑中嗡嗡一片乱响。
钢琴散发着某种魔力,让他痛苦,又让他着迷。
他扶着门框站稳,废了很大的功夫,才将目光从上面撕开,冷汗涔涔。
七荤八素里,他的嘴唇动了动:“我弹不了。”
裴衔意模模糊糊触及到了久远的回忆,正满心期待着,闻声愣了愣,看向门边:“为什么?”
谢知迅速别开头,藏起发抖的手指,靠在墙边背对着他:“……不想弹。”
“这是什么理由?”裴衔意不爽极了,“说好的今天听我的呢?不是答应我给我礼物吗?”
谢知直接了当:“不弹。”
裴衔意怔了怔,望着门边谢知露出的半边代表着拒绝的背影,眼里有受伤的痕迹。
他觉得委屈极了,眼眶都在发红,紧紧咬了咬后槽牙:“你很讨厌我吗?”
谢知不懂他为什么会这样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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