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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昭摸着额头,眼里还是不服。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吃饭了。”
伊宁头也不回就往饭厅走,董昭摸着额头只好跟上去。
吃饭的时候,桌上摆满了肉,红烧肉,清蒸肘子,酱羊肉,清炖鲤鱼,烧鸡,腊鸭,狮子头,鸳鸯脍,不仅如此,还有一大坛子陈酿黄酒。
望着这一桌丰盛的菜肴,汪澄瞟向伊宁:“伊宁啊,你这是要款待老夫吗?”
“吃。”伊宁只说了一个字。
汪澄笑笑,拿起筷子就夹红烧肉。
这时,一个声音喊起:“我……我吃什么啊?”
众视之,是吴非,哦,都快忘了这里还有个要吃素的了。沈青一拍额头,额,这吴非存在感太低了,一时没想到,这下尴尬了。
谁知汪澄拉了一把吴非,说道:“你吃肉。”
“那不破戒了吗?”吴非惊道。
“哎,你放心,师叔祖不说,回去青莲山谁也不知道。”汪澄笑着道。
“哎……我还是出去练剑吧!”吴非说完起身就去了前院。
“挺自律的。”伊宁开口道。
汪澄点点头,这孩子的变化他看在眼里,也是很开心。
一桌子人,伊宁家三姐妹,徐治,董昭夫妇,林萍,汪澄吃的不亦乐乎,推杯换盏,红光满面,汪澄很满意,也没再提什么要去帮忙的事了。
待吴非练剑回来,去房间里休息时,房内已经放下了一个食盒,里边还是热腾腾的素菜,米饭,这让吴非心头一暖。原来董师弟是受到了这些良善之人的熏陶,难怪成长的如此之快……
午时之后,一堆人拿出凳子,坐在前院晒太阳,聊着天,聊着聊着,聊到了白梨身上。
“嫂子,你成亲几个月了,这肚子怎么没动静啊?是不是昭哥冷落你了啊?”小兰打趣道。
“没有啊,我也不知道啊。”白梨道。
“昭哥,你要加把劲啊!”
董昭摸摸头,尴尬笑笑。
小兰笑道:“昭哥,你不会是喜欢你的姑娘多了,乱了道心吧?”
董昭道:“不是,你别瞎说。”
汪澄道:“这小子,忒不老实,身在福中不知福,伊宁,你知道吗,这小子走桃花运了,足足五个啊!五个好姑娘啊!”然后顿了顿,“不对,是六个!”
伊宁闻言丹凤眼略微一睁,嘴巴微张,居然也被惊到了。
“六个?”小兰嘴巴张的大多了。
“你看啊,月溪丫头,叶家丫头,在这里的林丫头,还有慕容家的那两个丫头,还有张青玄的那孙女,这不是六个吗?”汪澄掰着手指道。
“张瑶也算好姑娘吗?汪前辈,你……”白梨急了。
“师叔祖,你怎么又扯这些啊?你别说了。”董昭也急了。
“你看你看,一说你你就急,老夫我还能活几天啊,你这都不让我说,伊宁,你来评评理。”汪澄手一摊,一脸不乐意。
伊宁一眼瞅过来,看的董昭直发毛,上午才被打一顿,难道下午还要打一顿不成?
“先生孩子……”伊宁淡淡开口。
“啊?”
“其他的……以后再说……”伊宁说完了。
“啊什么啊,伊宁的意思是你跟白梨先要个孩子,至于娶其他姑娘什么的,以后再说,这都不懂!”汪澄嘴巴很碎。
白梨俏脸一红,默不作声,心里还是很欢喜,至少伊宁对她还是很好的。
其他人哈哈大笑,唯林萍坐在那里,搓着手,低着头不说话。
坐在林萍身边的沈青注意到了她,转过头,拉着林萍的手,开口道:“阿萍,你怎么说?”
“啊?我……我……我也不知道。”林萍声若蚊吟。
“阿萍,你进了这个家,就是我们的家人了,你宁姐是大姐,我是二姐,小兰是三姐,你呢,就是我们最小的妹妹了。以后在这个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要把自己当外人。”
“我……我……”林萍不知道说什么。
正当林萍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敲门声响了。
小兰忙起身去开门,不出意料又是那一群公子哥来了。
“哟,董昭回来了!”苏骅大喜,跑过去就跟董昭拥抱了起来。
而后高舒平,贾和,李烨也一一与董昭寒暄,不多时,一群人热热闹闹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沈青搬出几张小桌子,铺上干果,糕点茶水,一群人吃吃喝喝,享受着难得的团聚时光。
“可惜啊,度然老秃驴没回来啊。”汪澄笑骂了一句。
苏骅低头:“父亲也没回……”
贾和道:“华卿也没回。”
高舒平道:“顾家兄弟也回边关了……”
“你们说这些干什么啊,来吃,来喝!他们不回来我们还不吃不喝了吗?”
是小兰开的口。
众人一齐望向小兰,她仍然没心没肺的笑着,但心里已经藏了事了,她也变了。
或许这就是长大的代价吧。
而此时的大同府内,苏博还在批公文,上次江南干的是赈灾,这次在山西干的是整军。他披着伊宁送的白虎皮褥子,坐在床边案前,提着狼毫笔,时不时写上几个字,又时不时停下来,低头思忖。
“咳咳咳……”他再次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咳嗽完后,一张脸通红。
“苏老头,该睡觉了。”度然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度然大师……咳咳咳……”
“身体不好就别硬撑,等你家侄女来了,看她不骂死你!”度然没好气道。
“我等她来呢……”苏博咳嗽完笑了起来。
度然将苏博的笔一缴,纸一推,将那碗药推到他面前,冷冷道:“苏施主,你再不喝药休息,活不了几年的。”
苏博无奈,只得端起碗,一饮而尽。
“喝了其实也活不了几年。”度然等他喝完后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话。
苏博闻言差点将胃里的药喷了出来……
“大师你……你真会开玩笑……”苏博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度然一本正经道:“你不该写什么奏疏,你该写辞呈!你这破身体比汪澄好不了多少,你辞了官,回老家养着,起码还能活到六十几。”
“我若辞了,一群小辈们就没了靠山了啊……”
“你想多了苏老头,你侄女打了大胜仗,已经是大英雄了,没人敢为难她的!写辞呈吧。”
苏博叹气道:“可总得先把山西这个烂摊子收拾完吧?”
“过完年她会过来替你收拾的,你操什么心!”度然毫不在意道。
“你这个老和尚,怎么就不心疼她呢?她给了你多少银子,多少人参,多少好东西,你怎么就不念她的好,一直要她操心这操心那呢?”苏博疑惑道。
“你傻啊,苏老头,不搞些事情拴住她,她又天南地北跑去找郭长峰了,到时候几年都见不着,你想吗?”
“呃……”苏博被这老和尚的话打败了,一时无言。
“要么写辞呈,要么睡觉!”度然下达了最后命令。
“我睡觉,我睡觉……”
苏博无奈的往床上一躺,叹了口气……
而城东那座黑森森的府衙内,齐宣跟殷奇也在喝着茶,说着话。
“她回来了。”殷奇拉着尖细的嗓音说道。
“可程欢没回来。”齐宣扯着干鸭嗓回了一句。
“这个约定,怕是要作废了。”殷奇目光幽幽,他指的是与程欢相约三个人去会会伊宁的那个约定。
“作废就作废吧,程欢……他回来也只怕是自身难保了。”齐宣抬起修长煞白的手,抚摸着指尖说道。
“被一个女人压了下去,咱家不甘心啊……”殷奇幽幽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愠怒。
“不甘心?呵呵,殷总管,你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那个女人,你又打不过。而且,只怕圣上还想着用她呢……”齐宣没有抬头,仍然摩挲着手指道。
“你信不信,这个女人,早晚会跟圣上闹掰的。”殷奇忽然转过头,眯起眼睛说了一句猜测之言。
“哦?还请殷总管指教。”齐宣放下手,似乎来了兴趣。
“她眼里只有苍生,没有圣上的,可咱们圣上,并非宽宏大量之人啊……”
齐宣长长哦了一声,陷入沉思,没了下文。
殷奇阴渗渗的笑了起来,露出的半边脸似笑似哭,如鬼脸一般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