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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疏所说的盲婚哑嫁在这里并不稀奇,沐娇叹了口气,原主还不是这样,就因为沐凌渊贪图那么一点彩礼,便把自己的亲妹妹许给了新来郡上的猎户,甚至连他什么身份什么来历都不知道。幸亏仲窛为人不错,否则这就是个无底的深坑。
仲窛看了眼沐娇,发现她也在盯着自己看,不过眉头微蹙,安抚沐疏,“不过既然是大夫人选中的人,想来也是书香门第之后,应是仪表堂堂。大姐不用太担心。”
安之尧膝下之后沐疏一个女儿,虽然一心向佛淡了性子,不过对沐疏是真好,从来予以予求,她想要的,一件都没有落下。
“他并非我良人,就算模样浩如朗月,才情纵高八斗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沐疏皱眉,没有反驳仲窛的话,不过浅浅叹了口气,将原本停留在仲窛身上的目光收了回去,又紧紧握住沐娇的手。
“小妹,沐府的人都靠不住,我能相信的,也只有你了。你……你会帮我吧?”
沐娇记得沐疏过去对她所有的好,迟疑一会点头。“大姐,你说,我该怎么帮你。”
“我想在你这里躲藏一段时间,娘亲找不到我,自然会退了那家的文定,我之后再回去,好好和她道歉说明情况。那时事情已成定局,便不会再勉强我。”沐疏在过来的时候已经想好,本想干脆逃出安平郡,可是她一个从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小姐,难度委实太大,只能退而求其次找到沐娇,请她帮忙。
听完沐疏的计划,沐娇微微蹙眉,隐约觉得这个计划似乎过于简单。
见沐娇没有立刻答应,沐疏的新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不过苦笑扯了扯嘴角,“当然,如果小妹觉得为难,我亦不会勉强。要你为了我承担对抗大夫人的风险,你纵然不愿,也在情理之中。我走便是了,之后无论我身在沐府还是去了他地,都和小妹无关。我也不会把今日到造纸工坊一事告诉给任何人。”
“大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沐娇连忙摇头,“我并非不愿意帮忙,只是这是需要从长计议。”
沐娇话音刚落,沐凌渊便压着一个伙计走了进来,伙计是沐娇新招的,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又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身子瘦弱,看上去竟比实际年龄还要小。因为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才在造纸工坊帮忙,虽然人小但是做事一点不含糊,每日工作量并不比他人少。沐凌渊因为偷懒总被伙计嘲笑,说他明明人高马大,但是做事连瘦猴都不如。
瘦猴就是这孩子的小名,因为经常拿来比较,沐凌渊心里对他积攒不满,变着花样地找茬,已经来沐娇这里告过几次状。沐娇从未搭理,他却乐此不疲,孜孜不倦。
“哟,大姐也在?”沐凌渊一眼就看到了沐疏,热情和他打招呼。虽然论年纪他比沐疏大几岁,但是在沐府地位云泥之别,便跟着后面的弟弟妹妹也叫沐疏大姐。沐疏没料到沐凌渊在这,心虚晃了晃眼,不过将头底下。
沐凌渊唯利是图,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是逃出来的,一定舔着脸地到沐府高密。
沐疏为难拉了拉沐娇的衣袖,央求她想办法打发走沐凌渊,再想法子解释。沐娇也怕他坏事,轻轻咳嗽了声。“你, 你进来做什么?”
这话提醒沐凌渊,一把将瘦猴扔在地上,又甩了两块竹片在沐娇的面前,“这小子做事粗心大意,连着坏了两块竹片,这都够做半张竹纸了,我好心好意提醒他,他还各种不爽。小妹,你可要给我评评道理,这是我们家的竹纸,怎么可以被这些外人糟蹋。”
“沐小姐,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少年跪在地上,手上都是细细的伤口,显然是被竹片所伤。沐娇之前刮过竹片,因为只要里面最软的一部分,的确非常考验功夫,贪图速度很容易伤到手指,或者将竹片折断,如此情况实属正常,委实不用特别提出上纲上线。
但是沐凌渊偏偏抓着这点不放,一定要沐娇好好惩罚。而且拿出一副主人的态度,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亲属关系。
沐娇叹了口气,沐凌渊这么做八成杀鸡给猴看,好让造纸工坊的其他人对他礼让三分,树立威信。沐娇当然不会惯着,让跪在地上的少年站起来。又白了沐凌渊一眼。“又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两块竹片,干嘛揪着人家不放?你也不要往心里去,回去做事。”
说罢,便让少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