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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韩月过来的事情，仲窛和沐娇都守口如瓶，始终未曾向王娟茹和沐凌渊吐露半个字。
他们，保持了一贯的默契。
接下来的半个月，沐娇靠着竹纸本身的优点和拓印一起售卖，对抗被沐昶旭压低价格到几乎半卖半送的竹简，虽然铆足了劲，不过胳膊拧不过大腿，在巨大的优惠面前，竹纸的方便实用变得微不足道，竹简销售一空，之前顺风顺水的竹纸竟然迎来了第一次产品的大量堆积和亏损。
“造孽，造孽呀。”从沐娇进来之后，骆爽一直在重复这个词，翻来覆去说得沐娇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不过浅浅摇头，毕竟竹纸的亏损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仲窛本想安抚沐娇一句两句，没想沐娇表现出的镇定倒是让他多虑了。
真正需要安慰的是骆爽，只是他这模样，却把所有的错都怪在了沐娇这里，“阿娇，你说好好端端的，你招惹沐府，招惹大夫人做什么？朱夫子介绍你和我一起经营竹纸，我也是看在你是沐昶旭女儿的份上，想着可以拍拍他的马屁，以后我的生意在安平郡也可以青云日上。没想现在是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现在是竹纸亏损，接下来我这家店就得关门大吉了。”
骆爽说得哭天抢地。实际竹纸只亏损了一点，并没有他说的那么糟糕。而且此前竹纸畅销，他早就赚了个盆满钵满，现在不过遇到一点点麻烦，便否定了竹纸之前所有的好处，骆爽也忘了他以前是怎么夸竹纸，怎么夸沐娇的。
生意人的脸，果然翻脸比翻书快。
“骆老板不用这么悲观。”仲窛轻轻劝了句。“虽然现在竹纸的销量是不如从前，仅仅因为沐昶旭贴补那些卖竹简的人。每卖出一捆竹简，他就得倒贴三十株钱，这样算来他比我们亏损得多多了，他和你一样，也是生意人，哪能一直做赔钱的买卖，想来也坚持不了多久，只要我们再挺一挺。”
“哼。”骆爽以鼻腔出气，根本没把仲窛这句话放在心上，“坚持不了多久？你是不知道沐府多有钱吗？他沐家的钱，都可以把整个安平郡买下来！一捆竹简倒贴三十株钱算什么？你还让我坚持一下，我能耗得过沐昶旭？！”
骆爽扯着嗓子反问仲窛，干脆把放在桌上的茶杯往仲窛身上砸。仲窛伸手敏捷躲了过去，茶杯落在地上碎成好几瓣。
“没事吧？”沐娇连忙上前查看，确认仲窛并无大碍才稍微松了口气，“骆老板，竹纸滞销我们也很着急，但能不能不要这样自乱正脚。你再给我点时间，我……我能想到办法的。”
虽然沐娇眼神坚定，实则也如无头苍蝇一般，委实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办法不用你想。”骆爽长长呼了口气，这才把心里的怒火压了下去，不过接着刚才的话继续往下说。“我们今天散伙，以后我的店铺也不要你的竹纸了。那个造纸工坊就算我送给你的，你自己拿去要么继续经营，要么转手卖了得钱，我都不过问，算我给你的散伙费。”
骆爽说完，也不给二人反驳的机会，竟然叫人进来将沐娇和仲窛赶了出去，一同扔出去的，还有放在橱柜里的竹纸！
骆爽不是不信竹纸可以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只是不敢再和沐府作对。
作为生意人的他，也不想为了竹纸，去担么大的风险。
道理沐娇都清楚，默默地捧着竹纸站了起来。仲窛望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泛起淡淡的心疼。
平心而论，她只是小小一个女人，拿什么和那庞大的沐府斗？
沐娇捧着竹纸摇摇晃晃沿着集市走了一圈，听着耳边热闹的叫卖声，却有些头重脚轻。这半月竹纸销售一日不如一日，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边安抚造纸工坊的伙计，一边还得应付沐凌渊的冷嘲热讽。还有源源不断，来自骆爽施加的各种压力。
仲窛心疼沐娇，心疼她把所有的压力都算在自己头上，自己一人扛着。
瞧见沐娇的身子晃了晃，仲窛连忙上前将她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