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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冰雪锦。手摸到光滑如凝脂的素锦时心都跟着跳得很快。她知道苏浅手中有一匹烈火锦,是和冰雪锦材料一致的东西。据传言两匹锦一红一白正是一对有情人的信物,传承了数十代,堪称世间极珍贵的宝物。她还知道苏浅一直惦记着冰雪锦,当初楚皇赏她这样宝物的时候她看见苏浅眼里分明流露出的惊异神色。
可她不想给。想到她惦记着冰雪锦为的就是送给上官陌好和她手中的烈火锦凑成一对时她就是不想给。这一点她却是想错了的。苏浅之所以惦记冰雪锦,并非为的是给上官陌好凑成一对。她耳中听得的关于冰雪锦和烈火锦的传说却是二女共争一夫的恶劣故事。虽则也觉得传说而已,没道理放在心上,但终归是存了芥蒂,当初见到楚皇赐锦给楚鱼,她其实是一心想毁了的。没出手是因为上官陌将她按下了。上官陌说无稽之谈你也信。
楚鱼摸着冰冰凉凉的冰雪锦,想着如果是她出手不知能接下苏浅几招。据说苏浅喜欢用绿漪剑,烈火锦并不常出手。不知是因为不擅使还是因为很珍视之不轻易出手。她喊了两声浅姐姐,声音淹没在剑气相撞发出的巨大雷鸣里。
苏浅早看见了泪眼汪汪的楚鱼,她不大待见这位锦荣公主。或许多少是因了冰雪锦的缘故心生芥蒂。她也懒得去追根究底,不想待见的时候就不待见了,心情好的时候就敷衍上几句。为什么要对不喜欢的人佯装笑脸故作亲切,她想不通这个道理,也不屑那样做。楚鱼的喊声她听得真切,却没搭理。
上官皓月一招分花拂柳轻松拨开她递过来的剑,笑问道:“你不去接见一下那位什么公主?”
苏浅白了他一眼,手上的剑又快了几分,道:“阿皓你是不是觉得和我斗剑忒轻松了,还有闲情管那什么公主?”
他们的对话楚鱼却是听不见的。以她的修为,连两个人的身影都分不大清,更遑论于雷鸣般的呼啸剑气声中听两人说话声。
上官皓月堪堪接住她的剑,笑道:“浅萝你的剑术又长进不少。”
苏浅边攻边问:“你有没有和你师兄比过剑?他剑术是不是很高?”时至今日,苏浅一直还惦记着上官陌的剑术。
上官皓月嘴角不知是轻颤还是轻笑,只是那么抖了一下,片刻,才道:“八岁时比过一次。只和他过了三招。他十岁时就已经因为找不到对手封剑了。”
苏浅啧了啧舌,问道:“不可能吧。找不到对手?天下间高手多了去了,他一个十岁的小屁孩敢说找不到对手?你忽悠我呢还是他忽悠你呢?”
上官皓月笑了笑,剑气划过一道长虹,“并非是师兄自封没有对手了。实则是连师父他老人家都败在他手上了。最后那次师兄用剑我有幸观战,师父只接下了他十招,你说他算不算无敌了?”
苏浅觉得自己的小心肝颤了颤。听见自己的声儿也是颤的:“真如那老头子?你讲神话呢吧。”话落,她又想着真如老头子武功是登峰造极,但说不定剑术不济呢。于是不死心地问道:“你能和真如老头子过多少招?”
上官皓月摇头笑得惨兮兮,“没比过。大概在他老人家手上走不了二十招吧。”
“确定打不过他?”苏浅不死心又问。
上官皓月点了点头,肯定地道:“确定。”
苏浅一下子颓废了,萎靡了,没气焰了。想着那座永不可翻越的大山,瞬间觉得人生真是无望了。颓废的苏浅不耐地收了剑,不打了。
月隐趁机端来两杯茶,给两位润嗓子。苏浅呷一口茶,吧唧吧唧嘴,哼道:“苦的。”
月隐惊疑道:“不能吧,这是真正的涎碧春茶,且用的是清云山的泉水沏的,楚梦姑娘亲自去打的水呢。”
上官皓月笑笑,道:“她是遇到一个强大的对手,心里悲苦呢。哪里是茶苦。”抿了一口,赞道:“苏国皇宫不外传的秘制涎碧春茶果然名不虚传,入口醇厚韵味悠远,好茶好茶,回头你给我送一包沁梅苑去,我闲来无事烹个茶赏个梅什么的。”
苏浅瞥了他一眼,嘟囔一句:“厚脸皮。”
月隐笑道:“上官少皇的剑术的确是高不可比的,公主能和上官少皇对上三百招,已经是人不能及的了,干嘛还这么颓废沮丧?”
上官皓月执着茶杯坐到树下藤椅上,摆摆手笑道:“那个强大对手可不是我,是你前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