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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变成这副样子?”
“回娘娘的话。”门口看门的老嬷嬷道,“昭美人是因为宫里的案子太无聊了,这几日虽升着堂,却俱都是些口角琐事,最大的也莫过一件偷盗首饰之事,结果最后也查明是乌鸦干的。”
言罢,老嬷嬷叹道“我家娘娘这是憋坏了。”
夏洛荻坐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朵韭菜花,掰一片花瓣便念叨一句“有案子、没案子、有案子、没案子……”
德妃“……”
德妃左看右看,只觉得夏洛荻不太正常,问道“本宫看不像是憋坏了,倒像是得了癔症,陛下可来看过她?”
“陛下来过次,娘娘都在屋里睡着,是以也没说上话,派了御医来,也只看出来是心结难解,姑且嘱咐我等用温补方子熬养着。”
德妃蹙起眉,扭头看向尹才人“昭美人与你同住一屋檐下,变成这般样子如何不早早来报?莫不是存在戕害之心?”
尹芯瞪大了眼睛,忙道“妾小小才人,岂敢戕害主位,再者,娘娘与妾有恩,妾岂能做那恩将仇报之事!”
德妃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靠近夏洛荻,比划了一下道“这是几?”
夏洛荻撩了撩腮边的碎发,抬眼望了望德妃,忽然一把抓过她伸出来的两根手指,几乎把脸贴上去反复查看,道“娘娘指甲盖劈了少许,像是宫女修剪时失手所致,发式也不是从前惯爱梳的流云髻,身边伺候的梳妆宫女可是换了?”
德妃诧异非常,顿了顿,才道“你竟能看出来……确实,今日本宫身边的秋瓶,是被本宫逐回家去了。”
夏洛荻一脸好奇“为何?”
“她家里兄长在贡院当差,摊上一场官司。”德妃瞥了一眼尹才人,挽起夏洛荻的手,“你我屋里说话。”
本想跟进去的尹芯停下步子,行礼道;“那妾便先回屋了。”
德妃挽着夏洛荻进了屋,坐下来便说起她宫里的事。
这几日,她身边的梳头宫女秋瓶总是魂不守舍,管事姑姑同她说,最近总见到这秋瓶手脚不干净,时常把娘娘首饰上掉落的玉片、小珍珠或是金丝据为己有,且这个月已经自请回家探亲两次,形迹十分可疑。
秋瓶也是从太师府带进宫的,而且自打上回佛堂里的事之后,德妃对自己府里带来的人也多提着一分小心,趁着秋瓶给自己修剪指甲的时候,便问她最近是不是缺钱。
德妃对宫人向来大方,家里有困难的宫女,只要开口,她都会随手资助之以解燃眉之急。
本也以为是件小事,岂料秋瓶听了这话后,大惊失色,险些把德妃的指甲剪出血,跪在地上不停求饶,说再也不敢偷娘娘的首饰了。
这话一出,丹华宫的人都吓得不行。
借钱事小,偷首饰事大,各宫娘娘的首饰都是有造册在案的,倘若被人从什么不干净的地方发现德妃的首饰,那怕是有嘴都说不清。
德妃当即便着人把这秋瓶拖出去打了板子,打完之后,问她为何要如此做。
秋瓶涕泪四流地哭诉道,她有个兄长在贡院当差,做的是巡视考场、看门的活计。大魏三年一考,分秋闱和春闱,秋闱可谓是备考,一来让外地来的举子熟悉春闱的流程,二来许多举子会提前一年到京城准备春闱,但炀陵物价太贵,通过秋闱,这些寒门士子便可依凭才华进入国学监,由朝廷供给吃住,并选拔翰林院博士前来指导。
可以说,秋闱中出类拔萃者,便被称为准进士。今年的准进士榜首,是出身煜州的一个叫乐朗的学子。
“姓乐?”
见夏洛荻面露异色,德妃道“你想得没错,乐姓不多见,这举子乐朗,是乐相的同族子侄。”
丞相乐修篁乃当世第一大儒,为封琰王朝之建立四处奔走拉拢世家,以至于短短几年就造出一番盛世之像。莫说作为门下弟子的夏洛荻了,连皇帝也倍加敬重。
“这乐朗年少得志,又是乐相的亲族。秋闱过后,发现自己的一杆乐相所赐的白玉狼毫笔落在了贡院之内,托人进去查的时候却说没查到丢失了,直到放榜之后,他同一众举子饮酒时,正好抓到秋瓶兄长拿白玉狼毫笔的玉笔帽去换酒钱,便指认是他拾金而昧,差点闹到了衙门那去。”
“秋瓶兄长虽贪心却十分胆小,称那日清扫科场时,发现这白玉笔帽落在过道上,至于那价值千金的白玉狼毫笔,却是未曾得见。可乐朗为人狂傲,岂会放过他,说没那乐相所赐的玉笔傍身恐怕影响春闱,限秋瓶兄长一个月之内将笔交出,否则便赔他千两银子,若不然便要撸了他的差事、还要剁他的手。”
一个贡院看门的杂役,月例银子不过一两,哪里来得千两银子赔他,便想到了宫里当差的妹妹,托人将妹妹约出来,威胁秋瓶说,她也快到了放出宫的年纪了,倘若不给他钱,长兄为父,便做主将她嫁给一户痴呆富户家,换聘礼偿债。
秋瓶终日惶惶,丹华宫刚处置了一个大宫女,唯恐她的事被知晓后德妃会逐她出宫,便想凭她经常接触德妃的首饰的职务之便,偷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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