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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有。”翠俏终于低声说了句。
“在国公府,喜鹊和翠喜伺候王妃多年,而我满打满算也就三年多时间,你觉得王妃与她们亲近,还是与我亲近?”慧香盯视着翠俏的眼睛,不疾不徐道:“要想在王妃身边呆着,以后就管好你那张嘴,要不然被王妃撵走是迟早的事。”
“哦!”翠俏咬着唇细细思量着慧香说的话,片刻后,她认错道:“慧香姐姐,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在背后乱议论几位姐姐。”
“知道错就好。”慧香知道喜鹊和翠喜与她不亲近,四个大丫头中,喜鹊和翠喜走得近,她则和惠梅走得近些,当初听到惠梅背叛主子,被杖毙而亡,她真心难过了好一阵子,始终不相信惠梅会做出背主的事,直至昨个翠喜有瞧瞧告诉她,说惠梅没有背主,人好好的呢,待主子醒来,多半会回到主子身边伺候,听翠喜仔细说了惠梅的事后,她好高兴,真得好高兴。
虽然主子喜欢喜鹊和翠喜多些,不,准确些说主子最喜欢喜鹊,可这又怎样?
她对她们四个大丫头整体上都很好,从不无缘无故责罚她们,跟着这样的主子一辈子,是她们这些奴婢的福气。
其他的事,她才不会多想。
再说,喜鹊和翠喜对她也不是很不好,不过是平日里和她说的话少些罢了!
跟在慧香身后朝主屋门口走近,翠俏弱声道:“慧香姐姐,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嗯?”
慧香脚步顿住,眉梢微挑,示意她往下说。
就听翠俏接道:“惠梅……惠梅姐姐不是都……”胡姨娘的事翠翘当日在静院中有亲眼所见,她是看着惠梅和柯娘被杖毙身亡,且被慎国公责令将尸身抬出去喂狗的,死了那么久的人怎还会回来?
莫非……
没等她继续往下想,慧香的声音飘入她耳里,“胡姨娘的事是假的,其他的你自个想。”行至主屋门外,慧香垂眸,没再理翠俏。
好饿啊!
放置在身侧的双手动了动,颜霏抚着咕咕叫的腹部,缓缓睁开双眼,“喜鹊……”声音怎么这么沙哑?皱了皱眉,没听到喜鹊应声,她又唤道:“喜鹊,我饿了!”这一次,她的声音比刚才提高很多。
“啊?”喜鹊正和翠喜小声说话,突然间听到有人唤她,忙抬眼朝chuang上看去,跟着她边使劲揉眼睛,边问翠喜:“翠喜,王妃好像醒了,我好像有听到她唤我,还有看到她睁开了眼!”
翠喜眼里的泪水哗哗地往下掉落,哽声道:“醒了,王妃醒了,你没听错,也没看错,王妃真的醒了!”喜鹊蓦地放下手,就疾步走向颜霏,“王妃,你真的醒了,太好了,太好了,你真的醒了!”见她哭的泣不成声,颜霏嘴角抽搐了下,扯唇笑了笑,打趣道:“我不就是睡了一觉嘛,你犯的着哭得死去活来,好像我是死而复生似得。”
喜鹊没被她的话逗笑,反而张开嘴“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翠喜见她这样,比刚才哭得也更为伤心了。
“好了,都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慢慢坐起身,颜霏朝屋内打量起来,红,眼前红彤彤一片,窗户上还贴着大红喜字,一时间她脑袋没转过弯,不由问道:“这是谁的婚房啊?我怎么会躺在人家的婚chuang上?”
嘎……
主子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睡了一觉,又一次忘掉了好多事?
翠喜止住哭声,眸色愕然,看向喜鹊。
而喜鹊这会儿和她一样,泪眼大睁,对上她的目光,大张着嘴连连摇头。
“王妃,你该不会又忘事了吧?”
回过神,二人异口同声问道。
王妃?这俩丫头唤她王妃?颜霏眨巴着眼睛,轻拍额头,喃喃道:“我是王妃,我是王妃,这里是我的婚房,我嫁人了,我嫁给死妖孽了!”忽然,她脑中陆续闪现出一幕幕画面,就听她又道:“我真的嫁给死妖孽了,他抱着我出的国公府,还当着街边的百姓许下誓言要对我好。我,我现在是她的王妃……”
喜鹊,翠喜面露喜色,可眼里的泪水却再次滴滴滑落而下,喜鹊道:“王妃,你没忘事啊,吓死奴婢了,吓死奴婢了!”拍了拍胸口,她又道:“你都沉睡了近五天了,要不是云相给摄政王保证你没事,摄政王指不定都疯了呢!”
“我睡了近五天?”颜霏眸色犹疑,看向喜鹊,“也就是说大婚那日我睡着后,直到今天才醒过来,这中间就过了四天时间?”喜鹊重重地点点头,拭去脸上的泪水,道:“是睡了这么多天,摄政王本想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但皇上因龙体微有不适,摄政王只好每日上朝理政,白日里都是我和翠喜,给你身上的伤口上药……”
颜霏倏地截断她的话,脸儿微红,道:“夜里他和我睡在一起,是不是?”
“王妃说的是摄政王吗?”喜鹊眨了眨眼睛,佯装不解。
主子害羞了。
呵呵,要是摄政王看到主子这样,肯定很高兴。
“你明知故问!”颜霏眉梢一挑,伸手在喜鹊肉嘟嘟的脸儿上掐了一把。
喜鹊一撅嘴,道:“那王妃还不是明知故问?这是摄政王和王妃的婚房,摄政王不睡在这里,难不成还要睡到别的房里去?”说到这,喜鹊嘻嘻一笑,接道:“还有啊,夜里安睡前,都是摄政王给王妃沐浴的,并且亲自为王妃涂抹伤药,嗯,摄政王伤药时的动作可轻柔了呢,生怕王妃会弄痛王妃……”
“你个坏丫头,不许说了,我饿了,还不给我准备饭菜去!”颜霏脸儿涨红,狠狠瞪了喜鹊一眼。
翠喜捂着嘴笑了一会,忙道:“王妃,就让喜鹊留在这陪你,我和慧香,还有翠俏去厨房给你端饭菜过来。”没等颜霏应声,她屈膝一礼,转身就出了房门。
“王妃,你身上还痛吗?”回头见翠喜拉上房门离去,喜鹊收起脸上的笑容,坐到颜霏身侧,关心地问道。
“不痛,一点都不痛了。”颜霏微微笑了笑,掀开中衣一角,垂眸朝自己肌肤上看了眼,道:“你瞧,那些鞭伤都快没了呢,想来王爷给我涂抹了极好的伤药和祛疤药,要不然我也不会好的这么快。”
“小姐,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说着说着,泪水就从她眼里涌了出来,看到她站起,准备往地上跪,颜霏面上立时不悦,“你这是做什么?要与我说话就好好坐在这说,若是想惹我生气,就出去吧!”中了岑氏母女的招,是她自个疏忽大意所致,与他人没有任何干系。
喜鹊抹掉眼角的泪水,重新坐到颜霏身侧,满眼愧然道:“我有觉察到不对劲,我又一想小姐就是小姐怎会是别人,小姐婚期临近,大少爷还专门叫我到书房,问我可发觉小姐有哪里不对,结果我再次肯定地说小姐就是小姐,不会是别的人。”说到这,她的声音又变得哽咽,“若是警戒心高些,不那么自以为是,兴许早就发现了岑姨娘和四小姐的阴谋,这样的话,小姐也就能早些回府,用不着在外面受那么多罪。”
“快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从枕边拿起一方帕子递上前,颜霏微笑着道:“回到府里那日,看到岑氏母女的阴谋被揭穿了,我当时真得好高兴。”
“是大少爷先说四小姐不是小姐,然后摄政王在看到四小姐的面容后,也不知他是如何分辨的,就肯定了大少爷说的是真,最后夫人拨开四小姐脑后的秀发,又一次确认她不是小姐……”听完喜鹊的话,颜霏眼角微显湿润,“他们都对我很好,要不然,也不会仅凭感觉,就觉察到水依晴不是我。”
“是啊,尤其是摄政王,他和小姐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可奴婢当时看的清清楚楚,他一看到四小姐,眼神就变了变。当时,他还说了好多感人的话呢,四小姐以为那些话是对她说的,高兴得不得了,不料,摄政王后面的话击碎了她的美梦……”
回想起煜在正堂中说的话,喜鹊眼里没了泪水,眸光晶亮,将那些话照原样给颜霏转述了一遍。
“说那些话他也不嫌害臊!”
颜霏长睫微垂,红着脸嘟囔了句。
“那有什么害臊的啊?摄政王喜欢小姐,才会那么说,而且他在抱小姐上婚车前许下的誓言,比他在正堂中说的话还要直白,当时小姐听了是什么感觉啊?”喜鹊眼珠子转了转,笑呵呵道:“要我说,小姐当时心里肯定比蜜还要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