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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的前一天,林比上午就走了,忽略心底的一点不舍她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回到学校的日子也就那样,只是课程的改变勉强觉得有一丝新鲜感,寒冷的季节离去,c市的夏天像个蒸笼,林比被热得上蹿下跳,快熟了。
打着伞,地面上折射或者反射的光线照的人脸滚烫,一股一股热浪以汗珠的形式浸湿衣领,让人忍不住咒骂这个早就失去常理的气温。
这学期林比已经是一个老油条,对于学习总是有不同的说辞去敷衍,到了快期末的时候,恨不得把之前惶惶度日的自己杀掉,林比二十一岁生日到来的这一天,她明天就要期末考试了,比起这个不太重要的生日,不挂科才是重中之重。
挑灯夜战,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字快成了符咒将林比给镇压,第二天弄了个六七点的闹钟,将临时抱佛脚贯彻到底,结束一门,林比觉得生命值就慢慢回升一点,一直到考完所有才能满血复活。
暑假很无趣,林比找不到合适的兼职,不想再去接触餐饮业,她想要个自由点、轻松点的兼职,找了很久,无果。
家里面还是四个人,林徐在c市上班以后,这个家里很难再凑齐五个人,虽然林比已经二十一岁但她依然没有成为大人的自觉,如果允许,林比想永远待在自己的世界里过一辈子。
找不到工作的日子,林比坐在床上正襟危坐的玩儿手机,今天的手机林比玩儿的有些心惊肉跳,头一天晚上林清又喝醉了,刚才林比看见胡斐冲进了林清的房间,留意着那边的动静,林比的手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听着板凳挪动的声音,林比皱着眉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把手机丢在床边就跑了出去。
客厅里的胡斐被林清压制在地上,胡斐的手臂被林清揪成了诡异的弧度,凌乱的发丝也抵挡不住因痛苦扭曲的脸,乌色的唇角溢出白色的沫子,是一种死寂。林清的眼里闪动着暴虐的疯狂和满足,林比冲过去使劲掰开林清的手,胡斐得到喘息站了起来,林清揪住林比的肩膀往一边扯就要过去抓胡斐,林比挡在两人中间,一遍一遍的推搡着林清不要靠近。
几次下来,林清也被林比惹恼了,用了狠劲把林比推了过去,一把抓住胡斐,当着林比的面儿死命掐住胡斐的脖子,林比叫喊着,使劲的掰林清的手指,她真的好想把林清的手指掰断了,一根一根的,扯断。
林比用手指隔断着林清的手掌和胡斐的肌肤,就这么僵持着,林清放开了手,嘴巴里恶毒的话一字一句的传入耳朵里刻进肺里,他走进洗手间里洗完漱,拿了钱包就要走,林比只求林清快走,他们每个人都需要冷静一下。
林比只祈祷林清就这样安静的走吧,真的,只见刚才还有些瘫软的胡斐突然冲到门口拦住了林清,让林清把欠她的钱给还了,林比害怕到头皮发麻,她看着林清那张阴郁的脸布满阴笑的诡异,她帮不了胡斐了,帮不了胡斐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她想要尖叫的跑开。
林清突然靠近了胡斐,朝她脸上吐了一口唾沫,从包里抽出了五百块钱,丢在胡斐的脸上,胡斐蹲在地上一张一张的捡,林清一下提起胡斐的衣领,一巴掌一巴掌的往胡斐脸上扇,林清愣在地上,她早已泪流满面,她看着胡斐像是奴隶,像是狗一样被林清唾弃,被林清凌辱,她眼里被刺痛。
那些麻木的所有突然破土而出,她冲上去挡在胡斐面前,林清的巴掌落在她的头上,她的脸上,被震得头皮发麻,林比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你也就这点本事,打女人打孩子。”林清听见这话放开了胡斐,一把掐住林比的脖子,眼里的暴怒布满了红血丝,他使了劲掐住林比的脖子,吼叫着:“你敢再说一遍吗?”
林比被掐的有些干呕,窒息感让她控制不住的想翻白眼,她看着林清那张狰狞的脸,看着一旁终于知道害怕的胡斐,她放弃了挣扎,话一字一字的说:“你掐死我啊。”林比感受着林清的手逐渐加力,眼里有过一片黑暗,她希望林清真的把她掐死,他们一起下地狱,一起去死。
林清心软了,他放开了手,胡斐瘫软在地上,眼泪糊在她的脸上,她没有了叫嚣的勇气,她奔溃的发出低吼,或许胡斐明白了她其实多么的不堪一击。
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林比从镜子里看到了脖子上的於痕,有什么东西在迫切的让她快去做,林比从房间里拿了包,就出了屋子,走到巷口拐角处的时候,胡斐从后面追赶上来了:“林比!林比!”
林比停住看着胡斐说:“妈,怎么了?”
胡斐小心翼翼的说:“你爸,喝醉了就这样,你不要放在心上,你去找伊洛玩儿,还有钱吗?我拿一百块给你,你和伊洛去吃点东西。”胡斐的话,打在林比的心里,眼框里的眼泪在打转,林比没要胡斐手里的钱,跟胡斐说好去找伊洛就走了。
胡斐不知道,这个时候伊洛还没放假呢。
林比没去哪儿,坐了一辆面包车,在水库边的山坡下了车,从路边到山坡边缘一共是二十一步,二十一天以前她就已经二十一岁了。
悬坐在山坡上,往下就是翻腾的水浪,林比从包里摸出手机开机,没几分钟就接听了胡斐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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