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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对彩云说了几句话后,奶奶没在堂屋停留,回到了做饭的隔间里。
是我多心了吗?我看着奶奶的背影暗暗思量,总觉得她之前看我的那一眼里,似乎包含着相当多的信息,远不止是一名奶奶看到归家的孙女带了一个年轻小伙那么简单。
只是此后一直到吃饭的时候,奶奶却再没有露出类似的神情,让我只能把这一点疑惑放在心里面。
大概是疼爱的孙女在外久归的缘故,晚饭的时候,奶奶烧了一大桌苗族的特色菜,酸汤鱼、血灌肠、辣椒骨、龟凤汤等等。摆了一大桌,而她也不再特意看我,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彩云大快朵颐。
吃过晚饭,帮着奶奶收拾好东西后,我和彩云走出家门,前往大巫住的地方。
大巫不住在寨子里,他的住所在后山,寻常没事,很少会出现在寨民面前。
虽然是巫蛊一脉的所在地,但这个寨子里和巫蛊有关的苗人其实并不多,大多数寨民和外面的普通苗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符彩云和我打着火把,顺着一条小径,向后山走去。
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在后山的一处山坳里,我看到一栋孤零零立在山侧的吊脚楼,门口烧着一堆篝火,不时发出劈里啪啦地木柴爆裂声。
“铮哥哥,这里就是大巫的住所。”符彩云将火把投入篝火中,扭头对我说道。
我点点头,有样学样地把火把丢进篝火里,随后跟在符彩云的身后,一步一步,踏上了楼梯。
也没有敲门,径直就推门走了进去,只见堂屋中间的火炕里正烧着火,四五名老年苗人围火而坐,神情恭敬地看着居中的一名老者,对我和符彩云走进屋子里的动静视而不见,毫无反应。
坐在主位上的这名老者,穿着传统的苗族服饰,身形有些枯瘦,脸和裸露在衣服外的部位满是深深的皱纹,垂垂老矣。
他闭着眼睛,口中吟诵着带有奇怪腔调的苗语,这个腔调中似乎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即使是完全听不懂苗语的我,也从他抑扬顿挫的语调中,感受到偶尔展现出的莫测气势。
围坐在他身边的这些人中倒有一个人是我认识的,就是之前带着彩云来到我家的木龙,不过他此刻的神情,也与他人无二,恭敬而专注。
我和彩云不发一语,自觉得在他们身边坐下,等待着这个像是某种仪式的过程结束。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老人才结束吟诵,睁开眼睛,向我们这边看来。
“铮哥哥,这位就是族中大巫。”彩云推了推我,小声说道,一边向着老人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我见状也有样学样的行礼。
大巫看了我一眼,没什么表示,目光落在彩云的身上,叽里呱啦说了几句苗语,看来这位也是不会普通话的。
接下来的一阵子,我完全成了看客,只能坐在一旁听着彩云和大巫之间,仿佛天书一般的对话,完全没听懂半句。
好在这个过程持续时间不长,很快,两人之间的对话就结束了,大巫闭上了眼睛,没有再说话,房间里暂时陷入一片安静。
片刻之后,大巫又睁开了眼睛,他略略挥动了一下枯瘦的手,对身边的人说了几句话,那人便离开座位,走到房间的一角,从一个竹篓里取出了一样东西。
那人走回座位,正要把东西递给大巫,大巫却又挥了挥手,指了指符彩云,于是那人便将东西送了过来,符彩云忙起身接过。
这个时候,我才看清这个东西的长相。
它应该是一具虫尸,大约有一截手指般粗细,只是似乎在某种液体里浸泡过许久,通体乌黑色泽发沉,看上去不像是真实的虫子,倒像是用一截乌木雕刻出来工艺品。
符彩云掏出一方手帕,小心地将它包裹在里面,然后才放进随身携带的小背包里。
大巫看着她收好东西,又对她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再次闭目吟诵,却是不再管坐在一旁的我们了。
“铮哥哥,我们走吧。”符彩云拉了拉我的衣袖,起身走了出去。
从篝火边捡起两根木柴当做火把,我跟在她的身后,离开了大巫的住所,黑漆漆的夜幕之下,两个小小的火光在群山中蜿蜒而行,渐行渐远。
只是我偶尔驻足回首,却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似乎在符彩云的身上,在这个苗族山寨的身上,我好像曾经与之有过别样的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