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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李羡笑道:“有什么事就直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若不是亲眼所见所闻,很难想象将军竟尚未弱冠。”江儒笑了笑:“其实还是心有不甘。”
“心有不甘?”李羡奇道:“为何不甘?”
“还差一个人。”
“谁?”
“梁先生!”
“你说说……”
“单从尊称以及其余几人的口供上来看,这位梁先生应该是专门负责出谋划策的人,这也就代表着他的背后一定有人指使,可以肯定他不是幽冥教的人。”
这点的原因很简单,幽冥教有自己大量的教众,没必要费力不讨好去养一群山匪来给自己做事。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能够在官道上调查公孙家的行踪,哪怕是一个旁系,也绝对不是可以轻易做到的。”
关于公孙严在江儒后面经过的事情,根本就瞒不住,稍微查一下就知道了。只是当时没人会想到公孙严手里会有万魔鼎。
另一方面,不管江儒、李羡还是公孙严走的都是官道,通往上党郡的官道只有一条,而且中途都有驿站,想要休息补给只能通过驿站来完成。
最重要一点,进出驿站都需要登记身份,哪里来,去往何处,随行几人,车上装的是什么?事无巨细统统需要记录在案。
而记录的书册只会存放于官府安排的人员手里,这本书册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查阅的。
所以江儒心里才一直放不下。
他相信幽冥也是罪魁祸首之一,是之一!
害死他妻儿的还另有其人,而且这个人有背后的势力做依靠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被撼动的!
事实上目前的事件进展已是江儒能做到的能力极限了,再到后面不管他有多少的人脉、朋友也无济于事了。
听完江儒的分析,李羡陷入沉思。若是按照江儒的说法,确实,这事情远远还没到了结的时候。
可就当他想到这里的时候,心里倏忽升起一股微妙的情绪。
是什么呢?
他感觉自己已经抓到了这个尾巴,但还是差了一点点。
“嗒……嗒……嗒……”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江儒见此也不打扰李羡,只是默默等着,眼睛看向那摇曳的烛火。
‘对了,对了,是老卢的话。’
李羡心中恍然大悟之感骤然升起。
先前他就想过老卢今夜之所以会干净利索的动手,在政治方面一定有人在一旁出力了,要不然卢广信不会敲响【战钟】,用如此过激的手段。
那么……
有没有这个可能,这个帮助老卢出手的人,会不会就是另一个幕后黑手?
可是,不对劲呀。
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
不符合老卢的性子呀!
搞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还是一个在政治层面上很有影响力的人物,还与幽冥教同流合污,共谋万魔鼎!
不管此人背后的势力有多么庞大,只要在上党,卢广信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啧——”
李羡揉了揉眉心,有点头疼。
现在看来只有找出这个梁先生,才能真正搞清楚幕后的人究竟是谁。可关键是……他们现在很难继续插手了。
这件案子,从今夜开始明镜司肯定彻底介入了,两人的身份很尴尬,一个是军方,另一个是被罢免的官员。
完全没有办法推进了!
“头疼……头疼……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呀。’李羡心里无奈的想道。
这会儿,他方一抬头就看见江儒用暗藏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如今是自己人,李羡也没有瞒着江儒,便把自己想到的事情全部告诉他。
却不料江儒只是略带沉默的颔首。
这一点他早有预料,很早之前他心里就有过这种猜测,只是缺少一个事实确认罢了。
若是一切按照他的计划进行,那么到了最后……也就是真正找到这个梁先生,通过这个鱼饵钓起幕后的大鱼,若真是一个无法匹敌的对手时,他就会一直等,一直等,直到等到一个绝佳的复仇机会,只要能看到仇人的血流出来,无论多少年他都会等下去。
其实这个想法并不是他最初的想法……若是李羡当时没跟他说那一番话被复仇冲昏头脑不管不顾的江儒就会选择玉石俱焚的方式。
一时间,两人又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其实还有一个最直截了当的办法,那就是找老卢问清楚!
他一定是最了解真相的人。
但两人都很默契的排除掉了这个选项,因为老卢若是想告诉他,今天晚上在明镜司就说了,何必等他这会自己想出来。
李羡看着江儒冰冷的侧脸,不由暗自伤神。
就算两人达成了合作的关系,但也不是能够瞬间就真正亲近起来的,同时他也非常希望可以帮江儒处理好这件事情。
这样子两人同舟共济才会有更好的发展。
时间一点点过去,桌子上的灯油渐渐燃尽。
……
……
时间再次推移到【战钟】敲响的那一刻。
红苑楼。
就在钟声响起的那一刹那,这座上党郡最顶尖的青楼就被明镜司连同衙门里的衙役捕快围了个水泄不通。
哭天喊地的痛嚎声接连不断的响起,大至老鸨,小至洗衣服的奴仆都被衙役铐上了刑具,粗暴地推了出去。
“冤枉呀……冤枉呀……大人们一定有什么误会。”
“言哥,言哥……我是翠儿呀,我是翠儿呀,我是冤枉的……你了解我的呀!”
回应他们的只是冰冷的沉默。
到底是真冤枉,还是假冤枉……那就不是他们能够说得清楚的了。
这时,红苑楼深处。
一个壮硕的身影想通过密道潜逃出去,却不料早有几个捕头早在那处等候多时,方一交手几个回合,此人就被打得全身骨骼尽碎,躺在地上苟延残喘,随后但凡能够自杀的位置再次皆被分筋错骨,又被衙役们上了好几个刑具与秘药,确保万无一失。
这是发生在红苑楼唯一一场战斗,短时间内就被迅速平息。
此人就是红苑楼的幕后掌柜。嗯……之一!
他算是幽冥教安排专门负责管理红苑楼大小事务的人,武道修为不是很高,唯一的优点就是会做生意,精打细算。
只不过很不幸,哪怕他在第一时间就察觉不对劲,立即想要通过密道潜逃离开就被人给守株待兔了,连自杀都做不到,等待他的是……地狱!
就在他被衙役们粗暴地拖出去时,这座红苑楼里每一个姑娘、老鸨、龟公,甚至包括下人都用极其仇视的目光看向这位他们从未见过的幕后老板。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就算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呀。
他们下半辈子要么就是被发配到某个地方修建官道,要么就是在官府专办的矿场等地方当一辈子的苦力。
也就一盏茶的时间,宛若永远散发着暧昧光晕的大红灯笼被粗暴地扯了下来,踩至脚底。大门被两名衙役贴上了封条,喧闹的红苑楼陷入死寂。
此情此景,若是让上党的百姓们看到心里一定感慨万分。平日光是远远一望,眼前就会自发地浮现出夜夜笙歌的场面,耳边好似闻起姑娘们娇柔媚气的呼喊,种种曼妙旖旎的浮想皆在封条下化为乌有。
没过一会,有几道影子掠进了红苑楼。
这时候才到舆鬼部上场的时间。
而这一切皆被远处高楼上的两双眼睛看的是一清二楚。
“现在好了!在上党十多年的谋划全部化为乌有。”
“骄虫死了……苦苦谋划已久的万魔鼎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落入了纯阳宫吕阳的手里。”
一个全身裹在黑衣下的男子怒不可遏地低声喝道,紧接着他扯下脸上的黑色面罩。露出一张模样普通的面孔,唯有一双闪烁着狠戾的眸子,让人心惊胆颤。
“你说该怎么办,到底怎么跟教主交代,一夜间什么谋划都没了。”
另一人,宽袍黑衣,脸戴乌木恶鬼面具。他的瞳孔里同样有浓厚的猩红闪烁着,只是他深深吸了一口凛冽的寒流,强制压下心里的狂躁,沉声道:
“现在能做什么?还能做什么?!不能久呆上党,要不然那群鸟儿迟早把我们找出来。”
一时间,两人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现在他们已然不报希望能够把万魔鼎拿回来了。事实上当万魔鼎重新苏醒,他们第一时间就感知到了,可他们什么都不敢做,窗外一道道飞掠过去的身影,城内各处陡然升起极其骇人的强横气机,让他们如何敢妄动。
出去,不是明摆着送死吗?
此两人正是一前一后跟袁千军碰面的黑衣人。
那脸戴乌木恶鬼面具的人陡然开口说道:“既然要走就要把圣子一起带走。”
“袁千军?不可能,不可能……”另一人猛地抬头望向他,不可置信道:“这家伙早有反骨,巴不得跟我们撇清关系,更何况我们落到如此惨地。”
脸上的恶鬼面具被拿了下来,露出满是疤痕的丑陋面孔,脸上皆是纵横交错的刀疤,瞳孔里有一抹猩红的血点在沉浮,他的神态隐有癫狂:
“我有办法让他乖乖地跟我们走,而且我们也需要袁家的门路顺利离开上党郡。”
“你有把握?“
“有!”
“行,事不宜迟。现在就动身!”
言罢,两人的身影骤然模糊,不过转眼间便彻底消失不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