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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晋承平十年十一月十一日。
日升。
晨曦如同一双大手推过了崇山峻岭间的黑暗，跨越了山川、河流，见到了坐落在大地上雄伟的城池，初升的太阳染红了东边的天际。
这一月，难得的好天气，没有下雪，还出了太阳。
只是和煦的阳光并没有带来丝毫的温暖，温度还是一般寒冷，几度让人怀疑头顶上的金乌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工作，还只是上去当个挂件。
但尽管如此，长街上依旧人满为患，与往日相比，还多上些许。
酒馆、茶楼一如既往的没有变化，倒是每人脸上期待的表情中都带着些许玩味。
座位上一伙人时不时传来捧腹大笑，随即又觉得不合适，嘴角憋着笑凑近了窃窃私语，隐约间可听到：
“虽然我不知道那个李将军的实力，但我跟你们说这把压袁少爷输，必然能赚点银子回来。”
今日的比试，由李羡对阵上党最著名的纨绔，袁千军！
这一消息自昨日起便开始发酵了，一到今天就彻底爆发出来了，连一向不再武举时开赌局的赌坊都忍不住悄悄开了盘赌局。
赌的是……
看这位袁公子能在这位山字营二五百主的手下撑过几招。
半招？还是一招？
声势越来越大。
……
擂台。
身着一身黑色劲装的李羡，腰挎长刀，正与云熙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我听说这袁千军可是上党郡有名的纨绔，也不知道武举上到底是怎么混进来这种人。”
姬云熙话语里流露出气愤的意味。
“若真是一无是处的纨绔，在卢太守的眼皮底子下，他可不会能一直挺到现在。”李羡意有所指道：“而且……他可不没有外表看过去那么简单。”
姬云熙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赞同道：
“我也是这般想的，毕竟卢太守的行事风格，我也略知一二，如此说来……这个袁千军很有可能在扮猪吃老虎，你可要小心点。“
“……”
李羡无语看了对方一眼。
啪~
姬云熙锤了李羡胸口一拳，眉头轻挑：“给你缓解下压力，干嘛到了擂台后就一直这么严肃？”
李羡正想开口说话，鬼使神差地回头。
不远处。
一身素色衣袍的袁千军迈步走到了擂台边，他扭头看向了李羡。
目光对望，两人眼底都是森冷桀骜的意味。
袁千军微微颔首，俊朗的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笑意中有冷冽的杀意转瞬即逝。
反观李羡面无表情。
这一幕被姬云熙看在了眼底，眉心微皱，看了一眼袁千军又看向李羡。
‘今天怕是有热闹好看咯。’他心里想着。
不由用中指跟食指摸了摸下巴，姬云熙心里又升起疑惑，没从小贵子那说起李将军还跟这位上党郡有名的纨绔有过仇怨呀。
这般想着时。
“李羡对阵袁千军。”
卢太守威严的声音响起。
姬云熙还没来得及也跟李羡说一声加油，便见这位二五百主身影一闪，出现在了擂台中央，只留下一把刀鞘在原地。
“来吧……好戏开场了。”
袁千军轻声自语道，一步迈出，同样来到擂台中央。
这一手，明朗的天空中不知道飞起多少信鸽。
两人对立。
袁千军瞥了一眼李羡，以只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我大哥……昨天下的血本可不低吧？看你这一身杀意蠢蠢欲动的模样，还挺有信心？”
“野狗如何与皓月争锋。”
“只怕到时候拳脚无眼，若是失手弄死了你，想来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很久都没听到，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了。”
李羡倏地笑了起来，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眸底渐升起狠戾之色，长刀上环绕至刀柄处的黑龙雕刻，龙瞳里也开始闪烁着妖冶的猩红。
“比试开始！”
轰隆！
整座擂台猛然剧烈晃动。
一道赤色的彗星直直冲向袁千军，李羡的眼中冷漠与狠戾交接着，长刀燃起炙热的赤焰，掀起呼啸的罡风，直取袁千军头颅。
“嘁~”
“莽夫。”
袁千军低嘲了一句。他手中陡然出现一把剑，剑身狭长，不知用何种材质制成，通体泛着暗暗的血红光泽，很是妖异。
修长的五指一握，便见剑尖一挑，璀璨如琉璃的血光顿时升腾而起，模糊间隐约可见好似有一支苍白的手臂，后发先至抓住李羡的胸口。
就在两件兵器互相要撞上之时。
长刀犹如穿花蝴蝶般绕过长剑，赤焰与血光在刀身上湮灭，刀尖上赤焰猛然越发旺盛，赤色的龙头冉冉升起，张开血盆大口咬向袁千军。
袁千军的瞳孔里，倒映着越来越近的刀锋，眼神微凝。
时间在这一刻好似缓慢了下来。
浓郁到实质的血海萦绕在他的周身，甚至在他的脸庞上也渲染了一层妖异的血色。
嘭！
沉闷的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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