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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挎着的枪就从背上滑落到胳膊上了,无法为侯三包扎。家丁看它碍事,就把枪取下来,横放在马鞍山,挤在马鞍和大腿中间。
侯三低着头,上身前倾,移到家丁面前,家丁抬头看着侯三的耳朵,伸出双手,准备为他先解下纱布再重新包扎,就在他的手刚刚触到侯三头上的纱布的时候,侯三侧过来的手猛地把他夹在马鞍上的枪给拽了过来,紧接着侯三就是一脚猛踹,正中家丁腹部,一脚把家丁从马上踹了一来。
家丁一声大叫跌落马下,侯三手里握着枪拍马回头就跑。
落马的家丁大声地喊着前边的马队,由于马匹众多,蹄声嘈杂,一时竟然没人发现。落马的家丁赶紧飞身上马,追赶前边的队伍向曹旋汇报。
当曹旋得到家丁的汇报时,视线里的侯三已经成了一个晃动着的小点。曹旋气不打一处来,向家丁狠狠地抽了一鞭子,调转马头带着众人向前追去。
曹旋座下是一匹日行千里的良驹,全力奔跑起来,快似闪电,很快就把跟随的队伍落在了身后,变成黑点的侯三又越发清晰的出现在了视线里。
疲于奔命的侯三不时地回头张望,看到有一匹白马越追越近,知道是曹旋追来了,看着只有曹旋一人,别人都远远的落在后边,心里才稍稍安定,不停的用鞭子抽打着马的屁股,无奈马已尽力,再难加速。
眼看着身后的曹旋渐渐逼近,侯三心里有些着急,一边策马飞奔,一边摆弄着抢来的长枪。他想开枪打死曹旋,知道自己也没那准头,想着即使打不着也能把曹旋吓退。端起枪来,冲着身后就是一枪,子弹呼啸着飞向身后。从距离曹旋很远的地方飞了过去。
曹旋也是心里一惊,没想到侯三竟然敢开枪打他,顿时怒不可遏,拔出腰里的王八盒子,向着侯三的逃窜的方向连开三枪,由于距离稍远,马上也不便于瞄准,三枪都落空了。
饶是这样,三枪也都贴着侯三的耳旁飞过,侯三吓得赶紧伏在马背上。后边的家丁听到枪声,知道曹旋和侯三交上火了,赶紧快马加鞭,往前赶去。
又是一阵疾驰,曹旋距离侯三仅仅一箭之地,曹旋握紧手枪,对着侯三啪啪又是两枪。只见侯三座下的马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侯三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侯三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握着手里的枪,拼命地往前跑,曹旋骑在马上不紧不慢地跟着,侯三跑累了放慢脚步的时候,曹旋对着他身后就是一枪,侯三就又吓得死命往前跑去,如此几次,侯三累的口吐白沫,两脚发软,像拉风箱般喘着粗气躺在地上再起不来。
曹旋身后的家丁也跟了上来,准备开枪射击,都被曹旋拦了下来。曹旋派人上去缴了侯三的械,把他五花大绑捆在马背上,押了回去。
带着人马在村口等待接应的曹福,远远的就看到曹旋带着的队伍回来了,赶紧拍马迎上前去。
曹旋对曹福说道:“召集全村人到村里的麦场,我要给他们训话。”
曹福马上安排人手拿着铜锣在村里大街上沿着巷子吆喝,让村民都到麦场集合。
待村民都到齐后,曹旋让人把侯三押到人群当中,对着大家说道:“乡亲们,我今天心里很难过,有几句话想对大家说。数年来,我曹家一直护佑着村里的乡亲们,拿出土地来给大家种,给大家提供挣钱的工作。谁家有个马高镫短,揭不开锅,我曹家都帮衬周全,因为我们曹家有队伍在村里,这么多年,大家没有遭过匪患,没有被抓过劳工。我曹家有什么对不住大家的地方吗?”
人群里议论纷纷,都附和着说曹家的好。
曹旋又说道:“即便我曹家对大家不薄,可咱村里还是有一些人,吃里扒外,恩将仇报。大家看看这个猪狗不如的侯三。”说着让人把侯三耷拉着的头给拽了起来,让他面对着大家。
曹旋接着说道:“侯三这个无赖,整日游手好闲,吃喝嫖赌,偷鸡摸狗。前几天晚上他竟然闯入我家仓库盗走了机枪,更可恨的是他把机枪卖给了大土匪小五点。这简直就是为虎作伥,小五点有了机枪会对我们的队伍造成很大的威胁。乡亲们都有家人或亲戚在我曹家部队当差拿饷,他们的身家性命都会因为侯三偷卖出去的机枪变得不再安全。我本想念在同乡的份上,回来把他放了,谁知就在刚才从镇里回来的路上,他竟然夺枪逃走,还冲我开枪,要不是我躲的快,就做了他的枪下之鬼。现在我想问问大家,面对这样的人,我们该怎么处置他?”
乡亲们开始群情激奋,都戳戳点点,痛骂侯三,很快,大家就形成了共识,一致喊着“杀了他,杀了他。”
夹在人群里的“大槐花”,臊眉耷眼地看着场地中央被绑着的侯三,她心里有些愧疚,都是自己的张扬,害了侯三,要不是自己拿着侯三买来的东西去显摆,侯三也不至于落得今日下场。她没有和人们一起喊“杀了他”,而是紧咬嘴唇,任凭眼角的泪珠滑落脸颊。
曹旋看看众人,摆了一下手,让大家安静下来,对众人说道:“既然大家都觉得他罪大恶极,死有余辜,村里也再不能容他,那我就成全大家的想法。今天只当是对他进行公开审判。”
曹旋走到被捆绑在地的侯三身边,问道:“侯三,你死到临头,还有什么话要说?”
侯三已经傻了一般,只是嘴里嘟囔着“二少饶命,二少饶命。”其他的一句话再说不出来。
曹旋冷哼一声:“你这胆大包天的狗东西,竟敢对我开枪。这时候想到饶命了,你不是喜欢跑吗?今天我就让你跑个够。”转身对护卫说道:“来呀,牵我的马过来。给侯三松绑,捆着他的双手,用绳子把他拴在马后,让他跟着马跑,什么时候马跑累了,就放了他。”
护卫牵过马来,在马脖子上套上套缨子,将绳索从套缨子上穿过,甩到马尾后面,将侯三绑着的双手紧紧的套牢。
护卫给曹旋递来马鞭,曹旋骑到马上,打马走出人群,侯三紧着步子,被马拖拽着前行。
走到空阔的地方,曹旋“驾!”的一声,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白马顿时长嘶一声,迈开四蹄,奔跑起来。没跑几步,侯三就被拖倒在地,整个身子在地上摩擦着,衣衫很快磨破,侯三嘴里发出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侯三身下的石子,芨芨草墩,树桩子等破烂东西不停的刮擦着他的身体,很快,侯三的身子就血肉模糊,侯三的惨叫声也开始低了下来,一些围观的年轻人和孩童都沿着侯三的血迹跑着看热闹。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曹旋停了下来,回头看去,侯三的肠肚已经拖了一地,再无生还之理。曹旋割断套缨子上的绳索,打马向曹家大院行去。
跟在身后的百姓,看着侯三恐怖的死状,都纷纷掩面离去,几个跟上来的孩童被吓得哇哇大哭了起来,被家里的大人一把拖回了家。
曹旋到家后,吩咐家人,找口薄皮棺材,为侯三入殓下葬。由于侯三是光棍,家里无人收尸,不能让他曝尸荒野。
自此以后,直到解放后曹家败落逃走,村里再无人敢动他家一草一木。即便是解放后新政府要定他杀人的罪,他都咬死说那是村民们公审公判的,体现的是集体意志,他只是个执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