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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的飞剑现主人有所动作之后，先像一条宠物犬一般绕着谢谢上下飞了几圈，之后又回头用剑尖对准了楚泽，仿佛在仔细打量眼前的少年究竟有什么不同。/p>
楚泽听到谢谢走远的声音，猜到少女要去做什么，轻声说了两句“小心”，没得到任何回应。/p>
少年也不懊恼，索性直接全身卸力，彻底躺靠在了树上。/p>
呼吸着清晨山林间的元气，楚泽只觉得胸中一场开阔。等这时，少年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坐在此处的意义，忍不住爽朗笑了起来。/p>
停在楚泽眼前的飞剑晃了晃，在空中打了一个旋，重新回到谢谢身旁，树后的少女也正在微笑。/p>
一对莫名其妙的男女。/p>
……/p>
许久，不远处那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结束之后，楚泽再度见到了谢谢的身影。/p>
少女脱去了早已支离破碎的黑色劲装，换上了一身白色的长衫。/p>
这应该是一件儒生青衫，穿在少女身上却多出几分飒爽英气，不由得让人眼前一亮，感到惊艳。/p>
谢谢双颊绯红，像贴上了两片桃花般好看。/p>
可惜等到楚泽把双目移向谢谢时，少女看到无神双眸时才再度想起，楚泽早已双目失明。/p>
原本还有些忸怩的少女轻叹一声，大大方方的坐回了楚泽身旁。/p>
楚泽尝试着活动手臂，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吸收了清晨最纯净元气的缘故，手上虽然依旧用不上太大的力气，但已经能够支持楚泽重新靠着树坐直了。/p>
少年表情镇定，率先说道：“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人追来。根据我的推算，今天之内，我们两人就能够走出荒丘，到时我的承诺也就要结束了。也许在这片荒无人烟的山林之中我们两个可以不谈彼此的身份，可一旦离开这里，我们的关系，只能是敌人。”/p>
本就因为看到楚泽失明双目而兴致不高的谢谢，在听到楚泽这样一番话之后，压低了自己的头颅，变成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p>
楚泽等了半天，没听见谢谢开口，多少也猜到的少女的心思。/p>
一时间，两人皆沉默。/p>
盏茶功夫，似乎觉得就这样沉默下去不太好，楚泽刚想要开口出言安慰谢谢几句，却听到一个幽幽的声音传入耳中。/p>
谢谢抬起头，神色坚定问道：“楚泽，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只能把我当成敌人吗？”/p>
“我……”/p>
寒冷的飞剑抵住了少年柔软的咽喉。/p>
“你只需要回答能或不能。”/p>
楚泽再度陷入沉默。/p>
自从见到谢谢的那一刻起，少年就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或者说没在意。/p>
如今等到要正视这个问题之时，楚泽才现，自己却不能在瞬间给出答案。/p>
锋利的金属触感让少年逐渐变得冷静下来。/p>
看不到谢谢表情的他，不知道，此刻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女连双手都忍不住开始轻轻颤抖起来。/p>
楚泽的“目光”穿过了谢谢的肩头，落向了远处大树下，那里生长着一株刚刚破土而出的幼小树苗，在露珠和阳光的照射下，显得生机勃勃。/p>
“你知道这是很难的。”/p>
楚泽没有正确回答谢谢的问题，不过抵在他咽喉上的飞剑依旧缓缓退去。/p>
谢谢长出一口气，昂道：“对于我来说，这世上从未有真正的困难。我的二师父说过，‘遇见高山，弱者选择绕路，强者选择翻山，而我辈修行者一剑斩平那山头便是’。”/p>
楚泽从谢谢的话语里听到了一种只让人觉得理所应当的骄傲。/p>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斩山。”少年嘀嘀咕咕，“这也忒霸道了。”/p>
谢谢没听清楚泽的嘀咕，轻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了？”/p>
楚泽慌忙摆手道：“没说什么，没说什么。对了，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走？”/p>
谢谢看了一眼楚泽，又回头望向远处。/p>
他们两人现在所处的地方算是一处不太陡坡地，沿着坡地方向一路向上，视线的极尽之处，有一座模样怪异，好似一株竹笋，更似一颗龙牙的突兀山峰。而从目测来看，这座山峰距离二人，约莫也只有二三十里不到的山路。/p>
谢谢眼珠一转，只思索了片刻，有些心虚道：“接下来，我们出荒丘便是。”/p>
少女不记得自己对楚泽说过“寒牢山”这三个字。/p>
“那好。”楚泽好像全然不知道谢谢刚才的小动作，放心一笑。/p>
只不过，在谢谢心虚不敢和楚泽对视的时候，少年的视线却也沿着陡坡的弧度一路向上，最终落在了远处寒牢山的“牙尖”之上。/p>
少女不曾亲口说过“寒牢山”，可楚泽却早已从别处听到了这三个字。/p>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有妖则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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