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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乱前的平静。”/p>

    中年男人抬头看着天空,阴云密布,不见半分月光与星光。/p>

    寻常人看起来不过是即将下雨的景象,在某些人看起来却截然不同。/p>

    虽然足不出户,可对于村子一天之内生的一切,男人却了如指掌。/p>

    白马村明面上的话事人,掌控者,自然是村子北边的高门大户,还有村正与三老。/p>

    这也只是明面上而已。/p>

    无论是贾府,徐家还是老村正所在的陈家,还有名字看起来俗不可耐的钱家。这些高门大户虽然在村子里地位非凡,掌控着大量田地,住着最好的房子,有着成群的奴仆。可各家的家主也做不到的一点,便以旁观者的角度,指点江山、纵览全局。/p>

    莫说这些高门,就连村里的先生顾以方也不能。/p>

    但就在就在酒巷的深处,这个叫做雨花堂的地方里,却有一个这样的人。/p>

    中年男人把手巾往肩膀上一搭,离开内堂,穿过院子,看了一眼只有一半满的水缸,摇着头,走向大门。/p>

    男人走路看起来不太平稳,似乎右脚有些跛。/p>

    男人打着哈欠,准备就此关门打烊。没曾想,就在大门关上的前一刻,从门外伸出两只大手,握住合拢的门板,随后一张笑意盈盈,长满胡茬的大脸出现在了中年男人眼中。/p>

    中年男人看到这张脸,松开双手,任由门外的男子从门缝之中穿过后,才再度关上了酒肆的大门。/p>

    中年男人冲着面前的壮汉淡然道:“我原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曹何,听说你这昨天收了个徒弟?”/p>

    曹何跟在中年男人身后,足足比跛脚的中年男人高了半个身子。/p>

    听到中年男人提到这件事,曹何眉头一挑,无奈道:“听说洪崖洞我们这一脉没几个人了,师父死得早,师弟又常年云游天下,如果我这个无能师兄再不挑一些担子,恐怕不用十几年,洪崖洞就会彻底少了一座山头。那个少年是自己走了近千里来到这座村子的,确实是颗好苗子。”/p>

    中年男人走着走着,忽然停下脚步,缓缓道:“看来你是没打算出去咯。”/p>

    曹何挠着头,沉声道:“做人,能欠钱,能欠命,就是不能欠人情。谁叫当年师父欠了风波亭一个大人情,师弟不愿来这里,那只能是我这个师兄替师父服其劳。”/p>

    中年男人先一步走进内堂,轻声道:“那你也没必要为这个把命送掉。”/p>

    曹何接过中年男人递过来的酒坛,询问道:“宋师你也不看好她想要做的事?”/p>

    姓宋,单名一个汲的中年男人挪开一条长凳,坐下之后摇头道:“我倒不是不看好她,而是不看好现在的天时地利。如果再给她哪怕三年蕴养魂魄,绝对会比现在胜算高出至少四成。可惜时不我待,现在正处在一个微妙的时刻,再往后走,她与这座千秋大阵的联系加深,越是想要渡劫而出,承受的天道反噬越大。而且随着千秋大阵的壮大,总有一天能把她吞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p>

    曹何拉开另一条长凳,坐到了宋汲的对面,揭开酒坛的泥封,却现还没拿碗。/p>

    宋汲打了一个响指,从柜台后飞出两个陶碗,正好落在桌子上。/p>

    曹何一边斟酒,一边询问道:“也就是说,她现在做的事,其实也是不得不为,纯粹只为了活命。”/p>

    宋汲接过酒碗,慢慢饮了一口,不急不慢道:“是也不是。如果你要是一个心性正常的妙龄女子,会愿意一辈子待在这种地方,每天看着一伙井底之蛙,尔虞我诈、勾心斗角。”/p>

    觉得干饮酒不过瘾,宋汲又再度起身,走到柜台后面,倒出一小碟茴香豆,放到自己面前。/p>

    曹何想了想宋汲刚才说的场景,不由打了一个冷颤,摇头道:“与其这样,我还不如一头撞死石头上。”/p>

    宋汲捡起一颗茴香豆,高高抛起,正好落在嘴中,“所以,这既是她迫不得已的选择,也是人之常情的选择。”/p>

    别看曹何长得如此壮硕,可饮酒风格却十分小家子气,还不如对面的酒肆老板豪爽。/p>

    这位身材壮硕的汉子先是拿起陶碗,端起来轻轻呡了一口,随后小心翼翼的捻起一颗豆子,放入嘴中,咀嚼半天后,再从容不迫的饮下第二口酒。/p>

    等到曹何饮下第三口酒之后,这位汉子的脸上就浮现出两道红晕。借着酒劲,曹何问道眼前的男人:“宋师,这么多年我都没看穿您到底是来自何方势力,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看您的样子也不像是那种愿意每天看着一伙井底之蛙,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人。”/p>

    宋汲饮完第三碗酒,一摊手道:“我,我宋汲就是个酒肆老板,没什么势力,也没什么别的意思。”/p>

    每一次曹何与宋汲聊天的时候,都要问这个问题。而每一次宋汲的回答都是这个,毫无例外。/p>

    习惯宋汲答案的曹何,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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