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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正邪不管好坏,说到本质也只是妖。我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类,而人类在我们看来只是异族。当然,也不排除我们会对其中一小部分个体产生好感,就比如我和彩练这样的夫妻,但说到底我们妖修不可能真的去为人类着想。打个最简单的比方来说,你会对你养的一只宠物犬有好感,会不忍心伤害它,但不代表你会因为它就放弃吃其它狗的肉,明白吗?”
司徒破军很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严王原本有些愤慨的心情也因为这些话而慢慢恢复了平静。可能还是自己对于人情世故的理解不够深,原以为几百年来的寂寞早已将骨子里的人性磨灭掉了,但在真的听到自己曾经的同类被如此当成贡品送给别人时,严王不爽,很不爽。
严王有些烦躁的用指节敲打着面前的茶几:“我不明白,是不是所有自己上位的路都必须要踏着别人的尸骨向上爬?或者说一定要有别人作为自己的牺牲品,自己的努力才会最直观的得到展现?”
司徒破军摇摇头:“不都是如此,只是如果真的有这种人存在,我们也没有怨天尤人的必要。哪怕有一天反过来换成我们妖修被那些人界修真者当成祭品,我依然敢这么说。你总是说你会成为鬼界中的大阎王,如果你真想如此就注定要舍弃一些东西。”
“老子以后会成为大阎王,但老子曾经是个人。”严王一句看似唐突的话却让司徒破军再次陷入了沉默。
司徒破军将一支烟丢给了严王,从来不抽烟的严王今天却破例点上了一支。司徒破军的烟很烈,吸在胸腔中后盘旋而出,只是一口已经呛得严王连连咳嗽。但严王却并未停止,反而更用力的吸了一口,就这么赌气一般将整支烟都吸了进去。大截大截的烟灰被穿堂而过的夜风吹落,严王随手将烟蒂扔在一边后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有点冷,身上冷;有点寒,心里寒。
司徒破军见严王重新安静了下来这才继续说道:“奇毒门与首领的交易并不是什么秘密,这些修真界的各大派也都知道,但他们都没吭声,难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吗?如果说他们都是胆怯未免也太牵强了一些,有些古老的门派甚至已经传承了千百年,难道就没有一丝正义的理念流传下来?不用想也知道,那根本不可能。”
严王的嗓子因为那一支吸的太猛的烟而变得有些沙哑:“那你说他们是为什么?我曾经身为鬼卒时见识了太多自居正义的修真之士,但当正义真的需要他们来伸张时他们却又无一站出。这种情况之下,你让我怎么相信他们不是退缩了?”
司徒破军随手拿起了桌上的一只钢笔横放在了左手食指上,钢笔先是颤了两颤,最后终于静止不动了:“现在人界中的妖修团体与修真各派就保持在这种一种平衡之下。”司徒破军说着轻轻将右手中的烟灰一弹,一小簇烟灰轻飘飘的落在了钢笔的一端。而原本静止不懂的钢笔也就在同时失去平衡栽落在了桌上。
严王看着桌上还是轻轻滚动的钢笔怔怔出神,许久之后才抬起头看向了司徒破军:“没人愿意当那簇烟灰对吗?”
司徒破军有些疲惫的点了点头,随后半仰着倒在了沙发上:“首领一人之力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与整个修真界为敌,但微妙的是没人愿意挑起这个头。因为若是真的那么做了,那他们很可能不是烟灰,而是炮灰。谁不是将自己的性命看的比别人重要?即便有些不惜一死的莽夫存在也很难掀起什么风浪,因此奇毒门与首领的交易几乎是得到所有修真门派认可的。没人愿意因为几百具普通人的尸体而舍弃一身修行甚至连累整个宗门,这就是人性深处的自私。也万幸如此,否则我们这些妖修在人界还可能有立足之地吗?”司徒破军虽然嘴上说着万幸却没有一丝庆幸之意,显然对于那位首领的做法也是不赞成的,只不过无力阻止罢了。
严王脸色连变,没想到自己这次居然会闯下这么大的祸,但事已至此也没有胡乱抱怨的闲心了。况且当时就算明知道后果会如此估计还是会那么做吧?严王实在太了解自己了,哪怕再重来第一千遍还是会产生和之前九百九十九遍相同的结局,这也不是短时间内能改变的了的。
思考良久后抬头严王看了司徒破军一眼:“这么说来就是奇毒门掌门动员那位首领开始通缉我的?”
司徒破军点了点头:“那些逃回去的奇毒门人禀报时只说杀死毒棘的是个少年模样的人,而且体质特殊刀枪不入。所以刚才我会试着问你一句,没想到动手的居然真的是你。依我看你还是找个地方暂避一下风头的好,也许等这阵风声过了就没事……”司徒破军话还未说完桌上的手机再次响了,而在看到上面的号码时脸色更是一变。
严王抬头看了司徒破军一眼,而司徒破军只是略带绝望的按下了免提键,随后一个有些虚弱的男子声音断断续续的从手机中传了出来:“司徒兄别来无恙啊,小弟听闻打杀奇毒门主弟子的小家伙似乎在你家,不知明天是否方便带他来与我一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