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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十个小时,沈一欢从接到沈憬求救电话开始,全程封闭高速,车灯划开夜幕,披荆斩棘的驶向R市:“小憬,听我说,把位置发给我。”“小憬,不要开门,也不要出去,如果有问题就大声地叫。”“小憬,不要怕,去把灯打开,把手机充上电,保持联络。”“小憬,在床上盖好被子,不要坐在地上,不然你会感冒。”“小憬,不要怕,我马上就到了。”“小憬......”沈一欢从来没有这么焦急,奈何没有合适的航班,车再快,快不过飞机。
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沈一欢终于赶到了R市,来不及停下车喘口气,歇一歇这一夜的风尘与疲惫,沈一欢一路找到了沈憬所在的酒店,等不及电梯,沈一欢一路从楼梯间爬到了十几层,当终于站在了那扇门前的时候,沈一欢的手都在抖。
“咚咚咚。”他轻轻的敲了敲门。
没有声音。
沈一欢的一颗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小憬在不在?小憬会不会有事?”
虽然两个人三个小时前还通了电话,沈一欢让沈憬去睡一会,就算睡不着,好歹闭上眼睛眯一会,缓一缓这一夜的惊魂,但当敲门声无人回应的时候,沈一欢还是怕,怕沈憬真的出了事,怕他没有及时赶到。
沈一欢怕万一沈憬是睡着了,再吓到她,努力克制住想要大力敲门的冲动,又轻轻敲了敲:“小憬,我是一欢。”
半晌没有回应。
“小憬,我是一欢。”沈一欢又隔着门轻轻唤道。
门里隐约有悉悉索索之声,没一会儿里面有个轻而柔弱的带着颤抖的声音问:“你是谁?”
“我是沈一欢。”沈一欢声音坚定深沉。
门轻轻开了一个缝,一双惊恐的眼睛在铰链里透出来。
“一欢!”沈憬打开门一下子扑到沈一欢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一夜的惊恐与害怕,一夜的努力与坚强,此刻终于有了着落。
沈一欢心疼极了,他用力的抱着沈憬,将她引到屋中,关好门,然后任她在自己怀里哭泣。这个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小姑娘,这个怼他怼的没有话说的小姑娘,这个常常“语出惊人”的小姑娘,这个半夜里顶着寒风耐心的陪他舒解心情的小姑娘,这个明明不会喝酒,却还是硬拿着瓶子要与他“共患难”的小姑娘,此刻像个孩子般,在他的怀里颤抖哭泣。
哭了很久,沈憬的情绪彻底的抒发了出来。沈一欢伸手到沈憬背上,一下一下轻抚着还在间歇抽泣的沈憬。
“来,躺一会儿吧,哭久了容易头晕。”沈一欢轻轻的对沈憬说。
沈憬乖乖地躺到床上,沈一欢给她盖好被子,又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又轻抚着她的头发。
看着沈憬熬了一夜,又哭过的红肿的眼睛和大大的黑眼圈,沈一欢心里很疼,他想去卫生间拧个凉凉的湿毛巾给她捂一下,可是看着沈憬害怕的样子,他又紧紧地攥紧了她的手:“睡一会儿吧,我陪着你。”沈憬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睡到了下午,当沈憬醒来时,见到的是沈一欢仍旧紧紧握住她的手,坐在椅子上,上半身歪歪的趴在她床边睡着的样子。
沈憬觉得像梦一样不真实:“沈一欢。”她轻轻的唤着。
沈一欢一下就醒了,他立刻坐起身,关心的看着沈憬:“小憬,你觉得怎么样了?”
“沈一欢!”沈憬确定了眼前的景象并不是梦,而是真实的存在,眼泪又不禁的流下来,但是情绪平静多了。
沈一欢赶快在床头柜上抽了纸给她,沈憬接过来擦了眼泪。
等她这一波的眼泪过去,沈一欢柔声道:“别急,这会儿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沈憬磕磕绊绊的讲了讲事情的经过。
“这个畜生。”沈一欢捏紧拳头骂了一句,又看向沈憬,抬手帮她抚平乱乱的头发:“你放心,我都来了,我会保护你的。”
将毛巾用温水打湿拧干,给沈憬好好擦了擦哭的浮肿的脸,又晾了温开水端给沈憬让她慢慢喝下温暖惊惧的肠胃,叫了旅馆的客房服务点了些柔软易消化的食物,眼看着沈憬喝了半碗小米粥,沈一欢又扶着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你再睡一会,好好歇歇。”
“你呢?”沈憬这时才想起沈一欢也是一夜的未眠,来了后又一直在照顾她,几乎没有休息。
“我没关系,我是个男人,精力充沛。”沈一欢做了个秀肱二头肌的动作,逗着沈憬:“你看,没关系的。”然后他又温柔地握着沈憬的手:“安心睡吧,没事的,我在,剩下的事交给我好吗?”
“剩下的事?”沈憬睁着大大而有些困惑的眼睛看着沈一欢。
“剩下的事,就是......”沈一欢压下心头一瞬间涌上来的怒气,柔声道:“你不觉得这个旅馆里的餐食太难吃了吗?那小米粥大约是隔夜剩的吧,像是.......刷锅水里剩的米粒。等你睡了我要出去找些好吃的粮食来喂小猪呀。”
“我发现你讲话也很刻薄。”沈憬微笑着,任由沈一欢又给小猪掖了掖被角。
“你不是一直都夸我‘怼人’大师吗?”沈一欢轻轻地拍了拍她:“好了,快睡吧,放心,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