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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古侃。

    蓦地,离开不远的怪石后,传来一声不屑的冷笑之声,跟着,便听到极其轻微的破空声纷起,两人身形悬空,侧脸急看,但见无数点小小银星排空袭来,谈冲惊虽惊,尚为沉得住气,上半身猛然往后一倒,用“铁板桥”功夫,硬是把自己仰天摔倒雪地上,差幸让开了这阵暗器。

    八手仙翁一见这体积细小,又是用“满天星”的手法打出,他倏即惊得面上变色,因为他认得这暗器名叫“菩提子”每一粒比黄豆稍大一点,但却能打人身三百六十要穴,以这种暗器扬名武林的,除了临安总校尉,职手菩提丁兆铭一人以外,再未闻有人用它。

    为此,施耀光又惊又怕,他奋力提气轻身,振臂上拔,以“潜龙升天”的身法,斜往上窜起两丈高,可是他尚不能甘心就此撤身退走,照准古侃跌处往下疾落,离地近丈,利剑已往古侃后心口上剌去。

    黄衫剑客方才挨的一掌很不轻,人摔倒地上,便觉得两眼中金星乱进,胸口疼痛,似已伤及内腑,但是他头脑还算冷静,也知道暗中有人救应,然而,他无力借机站起来,因此迟得一迟,施耀光已探剑凌空直落,暗中人一见惊叱道:“姓施的,还敢下手害人,打!”

    随着叱喝之声,又是一掌菩提子打出来,少说点总有二十几粒他想横截拖耀光下落之势,可是毕竟出手稍迟,眼看赶不上,一怒之下,人也跟着由怪石后飞扑出来,身形方起,骤闻“呛啷”一声,跟着惊叫之声也起,他怒极探掌猛推,目光中却见施耀光手上握着半截断剑,踉跄停身在古侃两丈之外。

    暗中人掌力推空,再看地上,黄衫剑客古侃已挣扎着坐了起来,就在他身旁尺余处,有着半截断剑,暗中人暗舒一口气,八手仙翁施耀光却在怒骂道:“丁兆铭,你这无耻的小人,你造谣挑拨,把仙霞派逼得远离江南,姓施的跑到了这里,你还不舍地赶来,好啊!你真是不要命了。”

    八指书生谈冲躲过暗器,人刚从地上站起来,暗中人已现身扑出,他见这人年约五十几近六十光景,灰白长髯飘拂,相貌甚是威猛,背后用黄布包着一对不知是什么兵刃,谈冲不认识这人。方才想动手。却听到了施耀光的惊叫之声,他不明情况,以为来人相隔着三丈多远,一伸手就把施耀光伤了,这情形,硬使这昧尽天良的谈冲给震住了。

    当他的目光看到了施耀光手中的断剑,立刻又猜到并非来人一掌之力而使施耀光失声,是他的剑被古侃削断面惊退的,于是,这恶徒凶心陡起。

    施耀光“丁兆铭”三个字出口,再次把谈冲的凶心震住,江湖上提到“圣手菩提丁兆铭”这一号,确实会使人色变。

    当年七步追魂班适齐,因看到屠龙剑公孙悲天死在一粒菩提子上,竟而从此遁迹,其他人可想而知。

    八指书生谈冲呆了,这时,施耀光话声一落,便听到圣手菩提丁兆铭哈哈的一笑,淡然地说道:“施耀光,我丁兆铭身入武林以来,从未将这条命看重过,可是凭你姓施的,还不致使我想到敢不敢这个问题,现在明人不说假话,了兆铭数千里赶到这里,主要是请尊驾回去,现在是不是就跟我走路?”

    八手仙翁施耀光神色如死,目视谈冲求援。

    八指书生谈冲乍闻丁兆铭三个字,早已凉了半截。施耀光看他求援,他迟疑又迟疑,圣手菩提冷眼看着,不屑的冷笑一声,目光一瞥谈冲,语带冷嘲地问道:“看你衣着似是知书识理之人,你叫什么吆?”

    其实,丁兆铭是明知故问,八指书生谈冲内心虽怯,当着施耀光面前,又不能对人示弱,因此冷笑道:“大爷谈冲”

    圣手菩提丁兆铭两眼骤睁,威棱四射的目光,立即把谈冲下面的话逼了回去。

    身受内伤的黄衫剑客古侃蹒跚地持剑走过来,离开约莫丈余,突然间,左手两指力捻“铮铮”连响,出手五点青光疾时,跟着倾身点足,人随暗器之后猛扑,施光耀眼一闪,八指书生冷然不防中先被钱镖打中血海、期门两穴,惊叫方起,利刃透胸直穿后背而出。

    古侃这一行动,大出丁兆铭与施耀光的意外,一个想救,一个想拦,可是全没来得及,但见这杀师乱伦,万恶的谈冲,两又眼睛充满暴戾之光,一脸痛苦的表情,全身颤动甚烈,右手持着长剑,费力地往上举起来,但举未一半,黄衫剑客适在这时,把长剑从他身上抽出来“噗嗤”连声,两股鲜红的血,分从前后激射而出。

    受着内伤的古侃,于手刃同门恶徒之后,真气已泄,身形失去了原有的灵活,谈冲胸前这股血喷出,完全溅在他脸上与身上,顿时变成了一个血人,然而,他反而仰天一声狂笑,笑声未停,人已摇摇欲坠。

    险诈凶狠的谈冲,于伤口喷出血来之后,脸上起了一阵痉挛两眼凶渐暗,终于“呼”的一声倒地死去。

    八指书生谈冲死后倒地,响声使怔呆在一旁的八手仙翁施耀光猛地省悟,怒色一起,厉叱中挥断剑直扑古侃黄衫剑客以伤重之身,奋最后一口气手刃本门中恶徒,这时已失去了躲闪的能力,模糊不清的目光中,看到施耀光挥剑向他扑来,既不能躲,便干脆双目一闭,甘心受一剑之厄。

    由暗中出面相援的圣手菩提丁兆铭,飘身截住八手仙翁施耀光,出右手食、拇两指,快似闪电般捏住对方的断剑尖,运少林神功,一颤一震。

    八手仙翁施耀光竟不能与之相抗,断剑立被夺出手去,骇怒下斜身倏退三四丈,双手探囊”

    圣手菩提丁兆铭深识仙霞派“十二生辰钉”与“千点夺魂砂”这两种歹毒暗器的厉害,如被施耀光出手,虽不能伤着自己,但黄衫剑客古侃必然难逃厄运,怒叱之下,身如强弩离弦,跟踪掩到了施耀光面前。

    可叹施耀光身为仙霞一派掌门,双手才抓着暗器,眼看克星已到了面前,他挫身欲待再退,可是为时已晚,但觉两腕间同时一麻,两般暗器相偕坠地,惊极气极下,面上刹时现出一片死色。

    圣手菩提丁兆铭一声岭笑,双手轻轻往施耀光肩上一搭两只食指齐按,立把左右肩井穴闭住,哈哈一笑道:“老相好,乖乖地跟着姓丁的回去打官司吧!”

    八手仙翁施耀光受制于人,只有把头一垂,闭口无言。

    圣手菩提丁兆铭回身走到黄衫剑客古侃身旁,沉声问道:“古老弟,你以前对我存了一点误会,昨天已由尹兄代为脱罪,老弟,现在你身上的伤怎样了?希望你实说。”

    黄衫剑客伤的不轻,施耀光这一掌,打散了古侃丹田间凝结的真气,这时站着在调匀气息,听了丁兆铭的话,面上现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

    圣手菩提眉头一皱,知道古侃尚有余恨,目光中露出懊恼之色,在古侃面上打量了一会,然后伸手入怀,摸出一个紧封甚密的油布包,打开后拣了一个小小朱漆葫芦,拔下木塞,倒出三粒细小的黑色药丸把葫芦塞上,放入包中,随手藏在怀里,然后以满脸诚恳之色,对黄衫剑客道:“古老弟,你真气已散,内腑受伤不轻,四围强敌环伺,危机最生,你我原是道义之交,不幸为流言所伤,真象即明,何必再存芥蒂。这三粒乃少林派‘达摩调元丸’,老弟把它吞下,对于你凝集,真气,必有事半功倍之效。”

    黄衫剑客被丁兆铭一片诚意,感动得惨白的脸上,涌起了两颊愧色,嘴角蠕动,目凝谦惭之色。

    丁兆铭微笑摇头,拦阻古侃开口,并劝慰道:“相交贵在知心,言词与虚礼均可减免,老弟快把它吞下,使内伤早愈,俾能合力共逐武林败类。”

    古侃黯然点头,伸手接下圣手菩提的三粒“达摩调元丸”纳入口中,仰首吞入腹中,不久之后,便觉得一股热力起于丹田,他试着凝气,觉得已能稍受控制,心喜下屏息静思,匀息运气再试,连着三五次后,丹田间真气已大为凝固,再加上丁兆铭及时以掌附于他“气海穴”上相助,古侃得此助力,顺利的恢复了丹田真气,跟着运气朝元,倒三匝之后,内伤已霍然全除。黄衫剑客感激地长揖到地道:“丁兄不计旧嫌,仗义相援,又赐药治弟内伤”

    圣手菩提连忙含笑拦道:“你我同为武林一脉,本同舟共济之心,在理应该如此,老弟切勿在念,目下敌焰嚣张,班大侠爱孙失踪,老弟若能行动,宜即往东北方搜救,事急势危,丁兆铭尚须先把他处理完才能抽身赶去。”

    说着随手一指被他闭住大穴的八手仙翁施耀光。

    黄衫剑客本与施耀光有着一段杀友之仇,但听到丁兆铭告诉他玲儿与琮儿两小已然失踪,一急之下,匆匆地作了一个长揖,依着丁兆铭指示的方向,提气轻身,展太极门上乘行功,踏雪疾驰面去。

    圣手菩提丁兆铭目送古侃去后,才返身走到八手仙翁施耀光面前,伸手解开他被闭的要穴,两眼含威望着。

    八手仙翁施耀光活动了一下,垂头唤得一个“总”字,便被丁兆铭重重的一声冷哼所阻,跟着沉声责备他道:“施兄,在这样重大的责任之下,你竟如此重视个人私怨,若我一步来迟,岂非使我方损折一名高手!”

    八手仙翁施耀光倏地抬起头,分辩道:“古侃把持仙霞一派历代相传之剑,使本门蒙羞近二十年,一旦会面,难免因此生嗔,事实上”

    圣手菩提神色梢缓,长叹一声,相劝道:“施兄,你身负之任过重,似应暂忘个人恩怨为宜,丁兆铭大胆地答应你,此剑于事成之后,由我负责归还。”

    八手仙翁施耀光立即长揖道:“多谢总”

    圣手菩提皱眉插手,拦道:“施兄无庸言谢,更少以此相称,谨防隔墙有耳,眼前你赶紧与陶元晴会合在一起,以备他人发觉姓谈的小子遗尸,怀疑到你的身上,要紧,要紧!”

    说完伸手入怀,摸出一枚大青钱来,两指一捻,轻啸响处,立刻打中谈冲咽喉下“玑璇穴”深入皮下达半寸多,然后对八手仙翁挥手示意,当施耀光走后不久,圣手菩提丁兆铭也准备离去之际,蓦地一条人影,从左侧方雪丘后一跃而至,丁兆铭掌欺身欲击,来人已扬声急道:“小弟鸡肋,难搪老总铁掌!”

    圣手菩提丁兆铭闻声收势,五尺外已站停一位年近四十,身材矮瘦,其貌不扬的中年人,丁兆铭惊喜道:“是方兄弟,那方面情况如何了?你恁地放心轻离!”

    来人两肩一耸,话如连珠地报告道:“小弟奉命,与左臂金刀易卜生暗中跟踪对方,保护班大侠后人直到星宿海附近,那姓奚的醉鬼,忽然出主意,把他们五个人分成了两拨,他自己仗着脚程快,背着一个男娃儿打单直奔正北,另一个姓韦的保着大侠儿媳母女,折东直奔星宿海,但那帮兔蛋的也分成了两拔,由祁连两煞,追下了姓奚的醉鬼,余下的祁连恶道陶天晴与华山毒物宗老儿,更带了仙霞二代的杨、杜两人,追下了一男两女。小弟与易老左一计算,认为两煞万万追不上醉鬼,因此一齐随着奔了东,没想到一入星宿海,三人立被赶上,这还不算,一会儿又来了太行山一只眼姓高的,他身后尚有陈胖子与汪高个儿,形势于是险急,小弟这才赶来请教老总,我们倒是露不露面?嗯,我在中途已遇到了古侃,经我指点后,他已急急地赶去了。”

    圣手菩提丁兆铭听着来人,一口气报告完,不禁面上变了色,目视来人一跺脚道:“老弟,既然情况如此恶劣,你早该通知我了,两小若有错失,你等着看吧!班家的人,必把整个武林闹个天翻地覆。老弟,我们快赶去接应,迟则不及了!”

    来人闻言大惊,嘴上却十分不满地哼了一声,自言自语的道:“爱闹由他们闹去,反正与我摘星手方正挨不着。”

    他虽然如此说,人却已跟着圣手菩提丁兆铭身后,逾过冰冻的阿尔坦河,向东北疾走如飞。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圣手菩提丁兆铭与摘星手方正才走,就在两人停身处五丈外,雪丘后忽然有人一跃而起,长袍飘飘,落身于八指书生谈冲横尸之前,赫然是一位年约四十五六,风姿飘逸,但眉目间隐含愁思的玄门之士。

    这位道者站停之后,两只颇具威严的长目微睁,目光往附近雪地上略为一瞥,嘴角上顿时露出一丝冷笑。

    随着,他往前走出几步,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形如莲蓬的铜器,又仔细地捡起一粒粒微小之极的铁砂,捡尽后,直身而起,从身上摸出一只黄布香袋,把奇形铜器与铁砂纳入香袋中藏妥之后,长目凝视着昏黑的天际,冷笑自语道:

    “苦肉计,连环计!嘿嘿皇天有眼,促使秘密坠入我商太皓眼中,等着瞧吧!谁能离间得了谁?”

    道者语声方落,画上怒容立收,又恢复了原来的忧愁,丰满的脸上,似因经过长时忧愁,促使额上皱纹累累,两眉紧蹙,他再次用目光往附近地上搜视了一阵,然后飘身而起,异常神速地隐入起伏的雪丘中。

    真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道者离去不久,靠北一座小山峰后,又出现了一条人形,这人非别,乃预先为丁兆铭做说客的碧眼金蟾尹湛,他接着丁兆铭之后,原本守在鄂陵湖附近,监视四派中人,没料到四派的人却翻过积石山,沿巴颜喀喇山北麓进袭,他未见这一拨,反倒发现了这位武当派的掌门,昔日的铁莲子商和,如今的太皓真人,这本是撞巧,但却能挽救了仙霞一派之众。

    碧眼金蟾尹湛从峰后飞落谈冲伏尸之地,端详了半响,相度好地势,然后从身上摸出三颗铁莲子来,一抖手先打出两颗“卟卟”两声,打在离谈冲两肩后三丈外,一片纯白的雪地上,嵌上了两颗黑黑的铁莲子,显得甚是注目。

    布置过地上,尹湛又扬手打出剩下的一颗,这一颗铁莲子出手,却打在谈冲两肩之间,也算是谈冲生前造孽过深,死后尚二次被人用暗器伤残遗骸,天道轮回,别以为因果无报。

    尹湛布置完毕,又仔细地看了一会,认为没有可疑之处,才面露得意的笑容,本待起身往东南,奔星宿海会见丁兆铭将自己发现的情形,以及布置的办法告诉他,防备必要时对话中,别露出破绽来。未想到起身出来才十多丈远西北方火光突现,他吃惊地停身一看,测出起火之处,正是七步追魂班适齐等人居停的地点,碧眼金蟾尹湛毫不加以考虑,身形返回来,恰如电掣般赶去应援。

    一阵急赶,碧眼金蟾尹湛已驰至阿尔坦河,远远望去,数幢木屋已完全被大火笼罩着,浓烟彻空,火光映得地下的积雪,俱都变成了红色,就在火场附近,有四个人分成了两对,正在拚命恶斗中。

    碧眼金蟾尹湛越过阿尔坦河,相隔较近,火光下隐约看出,乃华山一派中的女掌门百毒太君徐瑶贞,与她的赘夫盅毒秀士宗宗涛,裁住了笑弥勒申屠无明与班适齐的儿子班固,看形势,笑弥勒尚能与宗宗涛打个平手,但万里飞熊班固在一身刀伤的劣势下,被老毒妇一对爪子攻得险象环生。

    尹湛这时感到了异常的为难,凭他身上的武功造诣,对付盅毒秀土宗宗涛,也许能勉强地支撑个百余回合,若迎敌百毒太君徐瑶贞,恐怕连一百招都接不了,然而见危岂能不救!

    碧眼金蟾尹湛在无奈之下,伸手从腰间,把一条用金银丝,渗和着人发牛筋绞成的绞筋藤蛇棒撤在手中,把毕生功力先运足之后,吭声长啸,人随着腾身凌空疾飞。只三两个起落,已到了百毒太君徐瑶贞身后不远,眼看已够得到,这条软硬兼具的绞筋藤蛇棒,在他单臂力抖之下,笔直地往老毒妇后脑下“玉枕穴”上猛点。

    万里飞熊班固虽见有人来援,但已不能再振精神,百毒太君徐瑶贞发觉对方来了救援的人,反把“九阴百毒手”功力完全贯注在双瓜上,脑后劲风疾至,她冒险往下一塌身,尹湛的绞筋藤蛇棒从她头顶上点空。

    老毒妇陡地长身翻掌,硬往尹湛的绞筋藤蛇棒上抓去。

    碧眼金蟾大吃一惊,心忖:“老毒妇果真厉害!”他连忙挫身煞势,抬臂撤棒,老毒妇掌至中途、忽又变招,她上半身在半转下往前斜出,右掌借着斜身之势,曲指疾往尹湛腿上抓去。

    同时,她也看出来援之人并非七步追魂一伙,骇异中又见这人两个眼珠子碧绿发光,当即冷哼了一声道:“雄霸太湖三十六寨的相好,也来趟浑水!”

    话出,尹湛已缩腿让招,万里飞熊班固汗出如浆,气喘如牛,寒风扑面一吹,他这个罪便不好受,更因身上六七处刀伤,在激烈的动作下,又完全崩裂出血。

    可是,班固已存了拚命之心,眼见仇人斜身反攻尹湛,后背门户洞开,竟毫不考虑地挥动后背砍山刀,一招“玄鸟划沙”斜往仇人后腰上猛斩。

    可怜他连着苦战负伤,体力上已成强弩之末,刀砍出去,虚飘飘已没有了劲力,老毒妇存心想使班家绝后,冒险出招攻击尹湛,就为的是引诱班固出招,她在抓空时,眼角中已看到班固挥刀砍下,一声尖锐的厉啸陡响,老毒妇斜倾的身形,在她右足一起,腰中一拧,突然间滴溜溜一转,班固的砍山刀从她身侧砍空,老毒妇阴笑骤发,左手指已轻轻地在班固右腕上抓破三道血槽。

    万里飞熊班固骤觉右腕一麻,厚背砍山刀“呛啷”一声脱手坠地,他猛然惊觉自己中了仇人的歹毒功夫,骇极下踉跄疾退。

    这时,他的身形已完全的失去灵活,神志也陷入了模糊不清,一股求生的猛劲疾退之下,竟往烈火中直冲进去。

    凄厉的惨叫陡响,使碧眼金蟾与笑弥勒为之悚然震懔。

    百毒太君徐瑶贞目的既达,人跟着暴退数丈,仰首发出尖锐刺耳的狂笑,哈哈之声久久不绝。

    笑弥勒申屠无明眼见班固中毒惨死于烈火之中,一对细小的眸子怒突,整个人陡然一矮,肥胖的身形刹时间成了一堆肉坟,神情与行动异常的奇特,一耸一蹲,步履维艰地缓缓进逼盅毒秀士宗宗涛。

    盅毒秀士宗宗涛被他这怪异的举动,引得茫然失措起来,人怔站着,目光盯住了笑弥勒不动。

    站于远处的老毒妇狂笑乍停,看到笑弥勒这个情形,不由得猛地吃了一惊,大声警告道:“这是‘蛤蟆功’!宗涛,速退!”

    她刚唤出“速退”两字,笑弥勒已逼近宗宗涛身前丈内,扬声吸气肥胖的身形蓦地暴胀了一倍以上,蒲扇般的双掌跟着迅速的一推,强劲透掌疾出,势逾雷霆万钧。盅毒秀士在震惊下圈掌力挡“砰砰”激响声中,被弹得飞出五六丈远。“砰”声再起,竟摔得他眼前一黑,半晌爬不起来。

    百毒太君为了要报仇不惜以垂老之身,一派之长,失节滥交,使她的赘夫蒙上“王八”之名。为此,她在心里上未免有些内疚,因此一反以前对夫的态度,处处的爱护他,曲意的伺候他。

    如今见他被笑弥勒“蛤蟆功”一击,震出数丈后倒地不起,一急之下,双目中痛泪陡涌,悲嘶骤发,提足了本身的“九阴百毒手”邪功,身如狂风般抢出,相隔尚有近两丈,笑弥勒已闻到一股腥恶之臭,失惊下双掌疾推,强劲如怒涛力卷,把地下积雪也刮得满空乱飞。

    老毒妇却也知道不可力抗,闪身疾让,欺身又上!

    碧眼金蟾尹湛称雄水上,至此反感插手为难,他看出形势危急,匆忙地从怀中摸出一支旗丸点着引线“嗤嗖”一声,蓝色的火焰划空直上,在这黑暗的夜晚,虽远在数十里外,也能清晰地看到。

    笑弥勒申屠无明一连三次出掌力攻,俱为百毒太君徐瑶贞巧妙地闪开,可是老毒妇在他的凌厉掌风下,也感到不能欺身攻进去,一个周身上下布满了威猛的内家刚劲,一个手动则恶臭四溢。

    午是,动手的双方全都在暗中着急。

    碧眼金蟾呼援的旗火升空之后,摔倒在地上的盅毒秀士却又站了起来,尹湛一眼看到,抖藤蛇棒飞扑过去。

    老毒妇惊怒交迸,远处又传来清逾龙吟般的长啸。

    跟着,东北方也划空传来一声怒啸。

    老毒妇闻啸色变,情急撤身疾迟,随势又探掌横截碧眼金蟾尹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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