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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琮的身边,努起嘴,喃喃轻声道:“琮哥,天色晚了,如果找不到宿处,咱们可要冻成一块块冰块啦!”
奕琮拉上她裹上皮套的手,含笑道:“蕙妹,别慌,前面不会没有的!”
翠竹书生方瑜走在前面一步,纵目看去,风雪交加之中,有一座巍峨高大的喇嘛庙,立即转身告诉众人。
男女七人,施展脚程,直向前面那座喇嘛庙奔去,果然不多功夫,已抵庙前,抬头看去,庙门上端横匾一方,刻出“敕建昭远寺”数字。
众人看到庙门紧闭,门缝中有闪闪灯光透射而出,隐约中还传出梵贝诵经之声,估量正是晚饭之前,做了晚课的时候。
方瑜迈步上前,握住门环,连着敲了好几下,才见庙门呀然而开。
里面走出一个身材高大,中年以上的黄衣喇嘛,用了惊奇的眼光看了众人几眼,尤其特别注意到奕玲和佳蕙二人身上。
方瑜见这喇嘛僧,面容狞恶,看来不是善类,他上前抱拳一礼道:“这位大师父请行个方便,在下数人都是去大雪山拜佛朝香的善男信女,路上错过宿头,无处住宿,打扰贵庙,借宿一晚,明日献上香油费如何?”
这个中年喇嘛脸带冷笑,当他一眼看到后面那几个男女英雄,个个英气飒爽,装束跟当地一般人不一样,心头震了一下。
他脸上立即换了付神态,变了一张十分和悦的面孔,用汉语道:“原来各位施主经过此地要借宿一宵,本寺大喇嘛,二喇嘛两位活佛爷,正在率领全寺僧人做晚课,此刻不便相见,请各位客堂一坐如何?”
方瑜见这喇嘛貌相凶恶,目光闪闪不定,对人又前居后恭,心自暗暗起了疑窦。
他向烈火星君韦涓眼色示意一瞥,韦涓微微一点头,其他众人也都会意过来。
众人就跟着那喇嘛进入庙门,在一间禅堂里坐落下来。
他们才坐下不久,有一个中年喇嘛带了两个小喇嘛出来,此喇嘛是这座庙里的知客僧,名叫“葛里鲁”他一走进来,就和众人行礼。
这时那两个小喇嘛献上乳茶,众人见那茶黑乌乌,还带了一股腥气,谁也不敢喝。
彼此道过姓名后,翠竹书生方瑜,捏造了一个假的名字。
知客僧听来唯唯点头,又问各人的来意,方瑜又把进庙前的话重说了一遍。
知客僧葛里鲁听过这些话,脸色一变,嘿嘿冷笑数声,道:“尊驾看来也是一位体面人物,怎么打起诳语来了,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小僧已略有看出,各位居士何以说是朝山进香?”
班奕琮年轻气盛,个性直率,刚才进庙门时,看到那喇嘛一对贼眼,直朝玲姊和蕙妹身上打转,心里已有点恼怒。
现在见这知客僧出口不逊,沉不住气,道:“你这和尚,说话好没有道理,你有你的庙宇,我等来此投宿,自有香资付上,如果不方便,我们可以找去别处,你管我们是真拜佛假拜佛?”
那知客僧冷冷看了班奕琮一眼,接着一笑,道:“这位小施主不用恼怒,论道理,小僧不应多问,只是敝寺是大雪山‘戈玛拉寺’的下院”
众人听到此话,各个心头不禁一沉。
知客僧葛里鲁接着又道:“本寺奉了院主松云大师之命,如果有到雪山拜佛的汉客,就在此间款待,命人带引了去
他朝众人回顾一瞥,又道:“各位自称朝香拜佛,不带一只黄布香袋,而且各个杀气腾腾,佩着兵刃,如果说是朝山香客,谁也不会相信,我看各位不如趁早说个明白,如果是松云活佛请来的好朋友,敝寺自当有一番接待。”
翠竹书生方瑜听到这些话后,那才是真个“冤家路窄”了
自己这伙正要找去“戈玛拉寺”向松云和尚讨回这笔血债,可是做梦也不会想到,竟会闯进“戈玛拉寺”的下院来。
现在此知客借说出这些话,不用说,寺中这些喇嘛,也是“戈玛拉寺”的爪牙党羽了。
烈火星君韦涓冷然地一笑,道:“照你如此说来,我等如果不是松云和尚的狐群狗党,就是来找他晦气的仇人了?”
知客僧哈哈大笑,道:“这位施主说话,真是快人快语了,如果来的不是松云活佛好友,就别怪我等无礼”
韦涓见他话到这里,一声冷叱道:“该死的秃贼!”
他霍地离坐而起,左手中、食二指疾吐,一个“后羿射日”之势,直向知客僧左乳下“血海穴”点去。
这个知客僧葛里鲁,也是一个点穴的行家,一见韦涓动手,也从椅上一飘而起。
一招“金龙舒爪”沉臂往下一格,倏然向外一推,右指伸出,反向韦涓臂肘的“曲池穴”回敬而去。
烈火星君韦涓,昔年名列“海内五贤”之一,功夫老到,是个行家,是以,及时收招缩手。
冷不防一响“嘶”的破风声起,寒星一点,横里飞来,袭上知客僧膝盖,哼叫一声,仆倒地上。
胡天仇经方瑜倾囊传授,已学得一身绝技,当初用“精金钢母”剩余所铸成的“凤尾锥”只有七支之数。
这七支“凤尾锥”来得不易,专破内家高尹铁布衫”、“金钟罩”诸类功夫,是以非到必要时,绝不轻易使用。
由于这七支“凤尾锥”的原因,胡天仇却学到一手上乘的使用暗器手法。
方瑜对天仇、佳蕙这两个孩子,视如己出,天仇“凤尾锥”不能轻易使用,他就替天仇另外铸制了一种“天星银雨针”运用“凤尾锥”同样的手法出手。
刚才“嘶”声轻微的破风声起,就是天仇一枚“天星银雨针”弹指出手。
这一下,出其不意,天仇自服下梵谷上人“雪莲太乙锭”后,内家劲道充沛,这一枚“天星银雨针”出手,把知客僧的膝盖,竟射了个对旁而过。
知客僧“轰”的一声跌倒地上,班奕琮正要上前将他擒住,那知客僧虽然受伤,还有一身武技。
他熬忍疼痛,一个“懒驴十八滚”之式,身体翻到禅堂正中供着的“金刚尊者”莲花宝座的下面,用手一扳莲座。
知客僧用手这一扳,一阵“豁啦啦”声起,地面下沉,裂开一口三尺见方的大洞,他竟沿着裂开的翻板,一个骨碌,滚了下去。
这口洞穴构造得精巧无比,知客僧从翻板滚下,地面又恢复原状。
禅堂里众人,正感到惊奇的刹那,突然四周墙壁一阵“轰隆轰隆”金铁交鸣之声响了起来。
众人抬头望去,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这间禅堂的所有门户,已完全隐去,替上一片漆黑的铁板。
众人再也不会想到,这样一座昭远寺,机关消息竟如此厉害。就在这刹那之间,禅堂门户全隐,他们就像一笼老鼠,给困在里面。
班奕琮道:“秃贼闭了门户,我等不妨从窗口出去。”
胡天仇闻言走近跟前看时,不由心头一沉。
原来这间禅房的四扇窗,全是用生铁打造,另外刻出“-”字花纹,约有两指粗细,外面涂上红漆,平时看不出来。
就在这花格的窗外,已升起一面铁板,这一来,连窗户上花纹也被遮住。
这时禅房里一片黑黝黝的,只有金刚尊者座前,一盏琉璃灯散发出豆大一点暗淡的光亮,略可辨出房里的轮廓。
一粟道长古侃轻诵一声“无量寿佛”道:“你等四小身上,具有仙家神兵的宝剑,都能削铁如泥,何不施出一用。”
班奕琮听到师父此话,突然给想了起来!
不错,不是师父提醒,居然忘了这件事,姊姊“真刚宝剑”仇弟“湛玉宝剑”蕙妹手上也有一把“昆吾宝剑”自己所使用的乃是“金精宝剑”
奕琮心念闪转,道:“师父说得是,我等有此神物奇珍,正可以拿出使用。”
他亮剑出鞘,走近窗前,剑芒闪处,钢铁窗栏,宛若刀削木泥。
佳蕙走近他身边,道:“琮哥,让蕙妹来帮忙你!”
她亮出了“昆吾宝剑”
奕玲、天仇也各个展出神兵利器的宝剑,落向钢铁铸成的窗户上。
四小这一出手,一片“格登格登”声中,剑芒如虹,星火闪飞,不到盏茶时间,整扇铁窗,已被四把宝剑砍得片片零碎。
胡天仇正要窜窗而出,方瑜道:“仇儿,小心窗外有人暗算埋伏!”
天仇应声道:“仇儿知道。”
胡天仇身形自窗中电射面出。
果然不出所料,才一出窗,冷芒耀眼,破风声中,两把戒刀,一左一右,分向胡天仇迎头砍来。
胡天仇早有防患,手中“湛玉宝剑”施出瑜叔所传“铁剑屠龙十八招”中一招“玄鸟划沙”
剑芒闪处,金铁交鸣,响起两声“叮当”之声,两段半截刀头,飞出三四丈外。
原来就在胡天仇出窗时,有两个喇嘛僧伏在窗格外面,出其不意,各个一刀砍下。
这一来,把两个喇嘛吓得魂不附体,连翻带滚,逃命逸去。
这时,翠竹书生方瑜、一粟道长古侃、烈火星君韦涓、班家姊弟和佳蕙等六人,各个亮出兵刃,纷纷越窗而出。
外面是一个院落,倏地一股明如洪钟的声音,厉声叱喝道:“你们这班狗男女,休得放肆,昭远寺大老爷、二老爷在此!”
话声甫落“刷刷”声中,半空落下两个高大的身形,赫然是两个番僧。
跟着,院落拱门处人影闪晃,一窝蜂似的涌进二十多个凶眉怒目的喇嘛来。
这些喇嘛的手上,各个捏着明晃晃的戒刀,把七人团团包围起来。
那两个番僧,就在这些喇嘛的前面站定下来。
翠竹书生定睛看去,这两个番僧生得十分威猛,显然就是这里面的主持。
左首那个,身高七尺,头如笆斗,浓眉巨目,狮子鼻,火盘口,一付连腮胡子。
他那张脸宛如赤血,两臂虬髯盘结,条条喷起,手中倒拖着一把粗若儿臂的生铁禅杖,看来有五十多斤重,足下蹬着一双多耳麻鞋。
右边一个身材略矮,面庞瘦削,豹头虎项,那张青渗渗的脸,没有一丝血色。
他手上捧着一口,那是中土武休中少见的“九耳八环厚背紫金刀”
这两个番僧,都是一身黄色袈裟。
翠竹书生方瑜用手一指,道:“我等数人,与你们往日无仇,近日无冤,因何要用机关来陷害我们,是何道理?”
红面番僧厉声答道:“你家活佛就是本庙大方丈‘克罗希’,这位是二方丈‘哈里’,此庙宇是‘戈玛拉寺’下院,你等要到大雪山找晦气,就是与我等敌上闲话少说,吃我罗汉爷一杖!”
话落,抢进两步,提杖头,坐杖尾,一招“独劈华山”“呼”的一杖向方瑜兜头打了过来。
翠竹书生方瑜,闪身飘游一边,张开竹骨纸扇准备迎敌。
胡天仇“湛玉宝剑”出鞘在手,横前一步,道:“瑜叔,此秃贼让仇儿来应付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