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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就决定,明天早晨派亲信去申府问一下。
还是在今晚,吏部文选司的赵南星睡得比较早,忽然被刺耳的哨声给惊醒了。 以清廉自诩的赵部郎宅邸面积并不大,前后只有两进。
结果带着哨声的鸣镝直接穿堂过户,射到了后院卧房的纸窗户上,看得赵部郎一愣一愣的。
难道我大明朝堂政斗,已经进化到直接暗杀了?
在箭身上绑着的书信里写着:“参政斡旋成功,解救巡抚性命,明日喜讯飞传京师1
赵南星的眼睛死死盯着“解救巡抚性命”这几个字,最后目光又聚焦到了“性命”二字上。
一个已经被罢官的巡抚,在到处是乱兵的宣府里,发生什么事情都很合理吧?
这位前巡抚,可是赵部郎你最挚爱的同乡啊!
罢官了还能有机会起复,但性命丢了可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及到次日,住在西城高端社区的官员们议论纷纷,也不知道昨晚怎么了,哨声四处乱响,扰人清梦。
户部尚书王司徒没心情与别人聊都市八卦,户部的隔壁就是吏部,当王司徒路过吏部时,不由得停轿踟蹰。
今天又是吏部和兵部会推的日子,他好想进去看看。
此时此刻王司徒就想着,自己是不是脸皮太薄了,豁不出去?
忽然兵部大司马王一鹗过来了,看到王司徒后,主动打了个招呼,并道:
“司徒不该在此徘徊,如果令郎被推举为宣府巡抚,只怕就要有人说闲话了。故而为了避嫌,司徒还是速速离去吧1
嗯?王大司徒从王大司马的话里,听出了别样的意味,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王司徒回了户部,但又派了一个书吏假装去吏部办事,随时探听第一手消息。
吏部大堂上,杨天官和王大司马并排而坐,互相笑呵呵的致意。
“冢宰先说。”“大司马先说。”两人又不约而同的谦让起来。
毕竟突然改口更换提名人选,似乎有点首鼠两端,说出来也挺不好意思的,还是让对方先发言吧。
吏部左侍郎赵志皋提议道:“两位正堂不妨各自将心中人选写于纸上,然后对照。”
随即两位尚书各自提笔,在纸上写了个名字,然后一起放在中间桌案上。
众人抬眼看去,两张纸上只有同一个名字,那就是“王象乾”。
赵志皋抚掌而笑道:“英雄所见略同也1
推举一个边镇巡抚时,当吏部尚书、兵部尚书、吏部左侍郎提名同一个人选,那么这个人选基本也就能定下了。
提名了杨俊民的兵部左侍郎石星不由得看向吏部文选司的陈有年和赵南星,可是这两个人事系统最大的搅棍此刻却默不作声。
那就更没有疑问了,一个兵部左侍郎不但地位相对低,更是孤掌难鸣,掀不起任何浪花。
消息传到隔壁户部王司徒的耳中,久久不能回神。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夜之间,风向完全逆转了?
与此同时,申首辅在文渊阁中堂召开内阁会议。
其余几位阁老心里骂骂咧咧,最近的屁会真多。
“我提议,鉴于宣府近情,急召巡阅宣府钦差林泰来回京叙职1申首辅中气十足的说。
不为别的,只为展示一下朝廷的权威,想让你回来就得回来!十二道金牌听说过没有?
其余几位阁老愕然不已,首辅你吃错药了?
这才半个月,突然召林泰来回来干什么?让京师多清静几天不好吗?
虽然听说昨晚有个身材高大雄壮的人纵马西城,乱射鸣镝,但只要不知道这是谁,不就行了?
不过这事与大多数阁老也没有切身利益关联,既然首辅都开口了,别人也懒得反对。
忽然这时候,有中书舍人举着一本奏疏过来,对申首辅禀报说:
“宣府急报!由于北虏敬服林泰来之威严和武勇,关于在张家口堡边墙外册封喀拉慎部白忽台为都督同知仪式,指定要由林泰来主持1
其余几位阁老一起看向申时行,你和林某人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
林泰来怎么就让北虏敬服了?申首辅愣了愣后,拍案道:“这是挟外自重1
众人继续看着申首辅,不说话。
申首辅又一次拍案,起身道:“散会1
还是这个上午,东厂提督太监张鲸来到东安门外的东厂衙署办公。
却见自己的得力管家邢尚智躺在大堂内,四肢尽断,也不知还能否活下去。
“谁干的?”张鲸勃然大怒,邢尚智虽然是个小人物,但却是他堂堂厂公的脸面!
邢尚智的随从连忙禀报:“昨日黄昏后,在家门附近突然遭到一伙强人袭击,邢管家当场被掳走。
到了夜半时,邢管家又被丢在了家门外面,模样大致就是眼下这般。
当时邢管家被蒙了眼,也没听到有用的消息,并不知道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总而言之,邢管家看起来像是被复仇了。”
“那伙强人是何人?或者有什么特征?”张鲸又问道。
他和邢管家这些年结仇太多了,一时间也不好从仇家名单开始追查,只能先问凶手特征。
随从答道:“为首者乃是一名高大雄壮的巨汉,自称张二河,但并没穿长衫或者官袍.”
言下之意,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某位姓林的,而且姓林的似乎也没有动机埃
虽然说东厂办事经常不需要确定,只需要怀疑就足够了。
但是面对那位姓林的凶人,最好还是确认一下为好,误判的后果不划算。
打架也打不过,说谗言也说不过,为之奈何?
这时候,另一名官校来禀报道:“昨夜西城鸣镝乱飞,据目击者说是一名极为高大的骑士作案。”
张鲸冷冷的说:“咱只想知道,这个人在哪里?”
那官校又道:“经追查,此人一行十数人,今日清晨就从德胜门骑马出城了1
“无法无天!无法无天1张鲸突然暴怒,“这贼子眼里完全没有王法1
周围东厂各大档头:“.”
从厂公嘴里骂别人无法无天、目无王法,是不是太奇怪了点?
“咱要进宫!亲自禀报陛下1张鲸又喝道。
在京城里,绝对不允许还有这么牛逼的存在!
各档头、官校暗叹一声,离心离德。
这厂公太废了,除了横征暴敛什么都不会,简直就是近三十年来最废厂公。
要不是厂公有个斗倒了冯保的好干爹可是这个干爹也死了两年了。
还不如让那个姓林的来执掌厂卫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