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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是有说有笑。而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知因为什么,这几天我发现,大晏的表现有些特殊的反常。她虽然在我面前老是板着面孔,而且闲话一句也没有了,但是,她写黑板报稿子的积极性,却莫名其妙地空前高涨。她一边干着活,嘴中还不停地哼着小曲。要么是流行的歌颂大好形势的新歌,要么就是革命样板戏选段。对此,我有些差异而又有些疑惑。我又一想,她高兴了也是好事。心情好工作才有劲头。她这人虽然城府较深,但也仅仅是有限的深度,不少的喜怒哀乐,她也常常会挂在脸上。大宴也和我们平常人一样,属于内外兼修。
我知道她不愿意理我,我也要跟她没话找话说,我要主动地跟她凑近乎,想办法逗她说话。
我说:“怎么啦晏姐姐,这几天是不是做啥美梦啦”?
“当然啦”!大晏一边写字,一边哼着革命歌曲。她头也不抬也不看我:
“你不知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吗”?
“那就说出来听听呀,我们俩一起分享,岂不更好吗”。
“我不能和你分享。你要是知道了,可能又睡不好觉了,你不知道自己是小心眼儿”。
“那你的心眼大,为啥动不动就多云间阴,动不动就给我脸色看”?
大晏一听到这敏感话题,就又不理我了。可能我的最后这句话,戳到了她的痛处。要么说,打人别打脸,说人别揭短啦。
黑板报换完了。大晏一边拍打着手上的粉尘,一边说:“我就要走了,就要离开你了。别想我呀”!
说完,她一秒钟都没停留,转身扬长而去。
“我想你干啥,我想正经事还想不完呢”!
我冲着她的背影甩过去一句。我以为她是在开玩笑。是在吓唬我。没往心里去。就追上一句玩笑话刺激她。
今天晚上,按照连队苟指导的指示,小评论再一次更换内容。据说,明天政治处的领导要来检查。主要看看学大寨的进展情况,还有职工中有什么好的典型。这就要靠小评论为九连的领导增光了。在这里,我们的小评论似乎就是九连的一个脸面,一个紧跟政治形势的政治面目!说她可以为连队领导的脸上增光,一点都不夸张。
大晏还是跟往常那样,到点就来了,所不同的是,她更加喜笑颜开了,精气神似乎焕然一新,她嘴里还是嘴哼小曲,还是眉飞色舞,我心里说:这家伙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是她自身的修养突然改善了,还是对我的过分要求改善了?我不想再逗她,还是抓紧把小评论写好要紧,保质保量地完成连队的政治任务要紧。
为了给政治处领导留下深刻印象,大晏还特别认真地在黑板上画了几个好看的图案。那是职工义愤填膺的素描,还有象征丰收的”荷花与菊花“,虽然画的水平有限,但图文并茂的效果就好看多了。
换完了板报,大晏还是习惯地拍打几下手上的粉尘,拾落起地上的书稿。她认真地看了看我,刚想迈步回宿舍,只见她迟疑了一下,又急转身冲我低声说道:“我明天就要走了,今后你就要自己换板报,写评论了”。话语中似乎流露出难舍难离的情绪。我猛抬头与她的眼神对视,发现了她那少见的眼神,那是有些依依不舍的眼神,那是非常纠结的表达善意的眼神!
此时的我很敏感,我一下子有些懵了。
这下,我才有些半信半疑了,我突然觉得,她不像是在吓唬我,更不象是在开玩笑。这难道是真的吗?我赶紧追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在吓唬我”?
大晏认真地看了我一眼,还是用力地一扭身走开了。她一边走一边说:“我不能和你说得太多了。明天,你去问问苟指导吧”。
我的心,这下子有些凉了,有些彻底的凉了。
她明天真的走了,要到哪里去。她还会回来吗!
哎,我不由自主地生发出一种感慨。人似乎都是这样,得到的东西很多时候不知道珍惜,一旦失去以后,才会后悔不已。
这一夜,我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